“啊?誰?”
席子默是萬萬想不出, 在這種魔域的犄角旮旯碰到故人的。
能夠到這種地方來的人,屈指可數。
魔域這邊的散仙之類, 他一直沒深交。
仙域那邊……也算不上。
“聶庸。”胡青說著, 加快了穿山甲的速度。
原本圓滾滾前進的穿山甲,瞬間張開各種倒刺, 已經濃稠如岩石的虛空,根本無法構成阻礙,速度宛如在沒有任何物質存在的虛空。
席子默一看這個速度, 就眉頭一跳:“聶庸有危險?”
聶庸這個名字出來,席子默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以衝虛宮的能耐, 能夠來這種地方, 合情合理。
“危險沒有。”胡青還是比較篤定的, “就是有點小麻煩。”
看在聶庸算得上是他家默默的朋友的份上,真要有危險,他肯定直接本體上去救人了。
現在這種程度的阻礙,也就是對普通的飛舟能夠產生一點作用,對他這種能夠在不周山紮根的仙根, 一點用處都沒有。
在實際距離非常遙遠的另一邊, 巨蛇盤繞成一顆巨大的熔岩火球,中空的內心裡,聶庸抱著一個兩三歲大的蘑菇頭小娃娃, 滿臉一言難儘:【師尊,您想到辦法了沒?】
小娃娃師尊從徒弟的儲物戒指裡翻出一個小木桶,往嘴裡懟了一個和自己嘴巴差不多大的蜜餞, 歪過頭用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唔?】
聶庸:您老塞住的是自己的嘴巴,又不是腦子?神念唔什麼唔?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巨蛇形成的空間越來越小。聶庸自己是毫無辦法可想,師尊看上去更是一副不靠譜的樣子。
總覺得師尊修煉出了岔子,把腦袋和身體一起修煉小了。
但是他說了也沒用,縮小的師尊揍他還是不在話下。
【放心吧,沒事噠。】
小木桶是個很基礎的空間法器,個頭小小的,裡麵的容量不小。
可惜這個已經是乖徒弟最後的零食,吃完就沒了。
聶庸不是很放心,低頭提小娃娃師尊攏了攏毛茸茸的小兔子披風,總覺得再這樣下去,小娃娃變成奶娃娃也不遠了。
小娃娃師尊吃蜜餞不快。
小木桶裡的蜜餞,用的是低品階的仙果和一些還算是高級的靈果製成,口味酸甜,大部分都沒有果核。
碰到有果核的,小娃娃師尊就把果核存起來,笑出兩個小酒窩:【這個拿回去種在家裡。】
聶庸毫不留情地潑他冷水:【家裡沒人會種靈植。】
作為一門純粹的劍修,他們沒有彆的生活技能。
衝霄宮雖然靈氣濃鬱,然而被一群劍修的劍氣常年霸淩,和寸草不生也差不離。
彆說是這種很厲害的靈果了,就是普通的靈草,也長不出來。
小娃娃師尊頓時愣住了,張著嘴仰頭看了看徒弟,突然伸出肉肉的小手,拍了他一下。
聶庸整個人,帶著巨蛇一起,被小肉手推出了一長段距離。師尊已經不在他懷裡。
小娃娃光腳站在虛空裡,滿臉嚴肅地對著被他推開的巨蛇揮了揮手:【有人來了。】
這速度……也太可怕了。
他剛剛發現,到現在不過幾息的時間,對方已經把距離拉近了一長段。
從對方行進的方向來看,顯然早就已經鎖定了他們。
這一界裡怎麼會有這種怪物?!
他剛才不應該為了貪吃怕累多留了這麼一會兒,現在也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
猙獰的穿山甲很快就發現了他,從前進時的圓盤齒輪,停下來變成了憨厚的外表,張口說道:【聶庸家的小朋友,一起玩吧?】
嚴陣以待的小娃娃師尊:【嗯?】
這是他徒弟的熟人?
披風上的兔子耳朵垂下來一隻,小娃娃師尊突然想到曾經感受過的那股龐大的威壓,另外一隻耳朵也垂了下來,期期艾艾地哼唧了一聲:【哎,好的呀。】
聶庸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眼熟的藤蔓從虛空冒出來,巨蛇都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下子卷進了穿山甲內。
“聶兄,你們怎麼在這兒啊?”席子默看到老朋友,就開始擺桌子拿吃的。
穿著小兔子披風的小娃娃,已經自覺坐好,乖乖抱著一杯香噴噴的珈藍花蜜水,奶聲奶氣地道謝:“謝謝你呀。”
熔岩巨蛇已經縮小了無數倍,變成一個紅黑相間的鐲子,盤繞在小娃娃的手腕上,對剛剛擺出來的一盤紅彤彤的果子很感興趣,正試圖爬過去。
聶庸一眼就看到了席子默和胡青,頓時就放鬆下來,往桌邊一坐:“席兄,好久不見。我是被我師尊帶來的。這是我師尊。”
小娃娃對席子默露齒一笑:“席小朋友,你好呀。我是我徒弟的師尊兔兔,以前我徒弟多虧你照顧啦。”
“兔兔?”這麼小的孩子,是聶庸的師尊?
席子默有些槽多無口。
聶庸的師尊肯定是什麼老怪物,怎麼可能是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娃娃?
他現在是合體初期,原先一直比他修為高一個大境界的聶庸,反倒現在還是分神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