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站在席子默的身邊, 頭發散亂, 穿著一身簡單的短袖中褲,甚至光著腳丫, 一臉懵逼地看著頭頂的五彩劫雲:“你這個合體期怎麼回事?”
自家小道侶各種神奇操作,他自覺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事到臨頭,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他真的就隻是睡了一覺而已,他家小道侶的修為也還是正常的合體初期。
他仔細把席子默打量了一遍,點了一下頭:“是合體初期啊。”怎麼就有劫雷了呢?
壓製修為的事情, 不是大家都在乾嗎?
看看那個還在育幼室裡假裝兔子的聶兔兔, 那不是壓製得更過分?
聶兔兔那都不叫壓製, 完全是非法滯留了。
照天雷這脾氣, 那不是得把聶兔兔劈成電烤兔子?
他家小道侶規規矩矩地修煉, 這是招誰惹誰了?
劫雷雖好, 但也不能這麼無緣無故有事沒事的給他家小道侶來兩下吧?
“啪啪啪啪!”
席子默抬頭看看頭頂的劫雲,給自家小葫蘆熱烈鼓掌:“阿青你好厲害,連劫雷都能攔下來!”
劫雷這個東西屬於天道法則之一, 擋是擋不住的。
這要是能擋住, 一些實力不足的修士渡劫的時候, 找幾個大能給自己擋擋不就行了?也就不存在什麼渡劫失敗的事情了。
當然如果這樣的話, 那可能散仙不會有,但是擋擋元嬰劫什麼的,完全可以有啊。
除了一些特殊秘境,確切的說應該是發展出自身規則的一些界之外,劫雷這種東西是擋不住的。
現在胡青竟然能夠把劫雷擋下來, 席子默刮目相看。
胡青可沒他這麼輕鬆。
他重修之後過得非常好,無奈時間太短積累不夠,哪怕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半的身外化身,身具六個界,也很難對抗這麼一個極其完整且古老的界的法則。
他現在能扛住,那是因為天道爸爸不跟他計較。
席子默對法則的認識,隻停留在字麵上,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厲害,突然感受到一股略微熟悉的意誌對他傳遞了一股念頭。
沒有什麼文字或者語言的表述,如果硬要說的話,那就是:開門,爸爸給你小紅包。
胡青看著頭頂越聚越多的劫雲,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感受到一道窺探過來的神念,立刻回以顏色。
被五彩劫雲吸引過來的學府星散仙,還沒看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就被一道強悍的神念回擊,一口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周圍的幾名修士趕緊上前:“老祖,你怎麼樣了?”
“老祖,你沒事吧?”
散仙擺了擺手:“沒事。”他抬手把一瓶丹藥,不要錢一樣往嘴裡倒了進去,呼出一口氣才解釋道,“不關我們的事,彆去看。”
剛才看似淩厲的回擊,不過是警告。
也是他魯莽,以為是哪一位天賦卓絕的弟子在經曆元嬰劫,想著去護法一下,沒想到貿然窺探,竟然探到了那兩位身上。
剛才驚鴻一瞥,現在回想起來,那一位竟然連劫雲都能給擋住,簡直不可思議。
所以那位席公子的修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合體初期這樣的階段,引來劫雲的呢?
席子默也不知道,但是他理解了天道爸爸的意思,拍了拍胡青:“沒事,你把防禦撤了吧。”
劫雷是衝著席子默來的,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席子默的個人財產。
席子默本人肯定是最清楚的。
胡青知道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抬手把一係列的防禦手段給撤了。
他不敢撤太快,一層層地撤。
也因為這樣,席子默才意識到在剛才那一瞬間,胡青究竟布置下了多麼恐怖的防禦。
真是讓人感到安全!
劫雲就一直慢慢等著,也不急著劈下來。
最後防禦是一層都沒有了,連胡青站的位置都靠後了,劫雲才像是一朵終於綻放的花一樣,旋開一道劫雷。
那是一道雷柱,一人寬,上接劫雲,下接地,把席子默籠罩在裡麵足足半個時辰。
這一次因為有了充分的準備時間,席子默倒是沒被一下子劈倒在地,但是劫雷的強度超出他以往任何一次經曆過的劫雷,時間還非常長。
他從站得筆直,慢慢縮起來到坐著,最後乾脆趴著。
每一絲雷電都沒有散逸,全都鑽進了他的體內。
強韌的經脈被破開又重組,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打散。
不知道為什麼,席子默這時候聯想到的是打蛋。
自己就像是個被敲破的雞蛋,加入了各種油鹽糖種種的調味料,隻是沒有被做成一道菜,而是重新變回那顆看上去和原本一樣的蛋。
他沒感到疼,隻是渾身酥麻。
胡青輕輕碰了他一下,他嗷得一聲叫得跟挨揍的玩具熊似的,嚇得胡青趕緊縮手,臉都白了:“怎麼了怎麼了?很疼嗎?”
他看著是還好,但是這劫雷來得莫名其妙,自家小道侶身上的事情更加莫名其妙,他不敢以自己的經驗來判斷。
完全沒經驗啊!
席子默也就嗷那麼一下的力氣。
胡青的觸碰像是開啟了什麼開關,酥麻的感覺褪去,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
也不是完全的疼,疼中竟然還帶著爽。
有點像扒掉還沒完全好的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