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這真是越說越糟糕,顧淮之趕緊腳底抹油找了個借口直接開溜,一路小跑離開了書房。半路上還碰到了前去找顧玄的顧玦,顧淮之敷衍地跟對方打了聲招呼,繼續跑路。
顧玦不由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跑得跟後頭有狗在攆他似的。”
走進書房後,顧玦還打算問一下親爹顧淮之到底怎麼了,結果抬頭一看,親爹的表情也不太對頭,似乎陷入了某種沉思之中。
顧玦不由自主地放緩了呼吸,生怕打擾了親爹的思路。半晌,顧玄抬頭看了顧玦一眼,一臉嚴肅地問他:“我和王太尉,誰更像半仙?”
顧玦:???
這特麼是什麼詭異的問題?一定是我剛剛進門的方式不太對,親爹都開始說胡話了!
始作俑者顧淮之這會兒已經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宋璟正在院子裡等他,見顧淮之到來,宋璟趕緊上前見禮。
顧淮之不由疑惑,“先生怎麼突然來我這裡了?這段時間,先生不是一直在撰寫醫書嗎?”
宋璟微微一笑,溫聲道:“宋某確實在寫醫書,此番前來,也是心中有所不解,想請公子為宋某解惑。”
顧淮之不由一愣,心說自己真的對中醫一點都不了解啊,宋璟這個杏林聖手有問題怎麼跑來問自己了?
疑惑歸疑惑,顧淮之還是將宋璟請進屋內讓人上了茶,宋璟略微喝了一口茶,便開門見山直接問顧淮之,“我先前聽聞公子在和三郎君閒聊時,曾經提到過紙衣烈酒或許都能用在醫學上。烈酒我還能理解,紙衣要如何用?”
那完全是自己在跟顧玦閒聊時瞎扯的,顧淮之忍不住心虛地解釋道:“我那就是隨口一說,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宋璟在對待任何關於醫學的事情上,都表現的十分執拗,這會兒聽見顧淮之的搪塞之詞,宋璟也不戳穿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顧淮之,一臉我不信,我要聽實話的表情。
顧淮之這下是真頭疼了,看著宋璟這副明擺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聽到答案決不罷休的樣子,
顧淮之想了想前世貧瘠的醫學知識,組織了一下語言才慢慢說道:“我當初想的是,以前人們得了重病,尤其是麻疹天花這類容易傳染的疾病,治好後都要將穿過的衣物都燒掉。對於窮苦人家來說,衣物也是一筆不小的花銷,若是穿一層紙衣,倒也能省下一件衣裳。主要還是為大夫考慮,尋常診脈時,紙衣遇水也不會透,往上麵噴點烈酒消消毒,接觸普通病人的大夫或許能考慮每天換一件。”
“消毒?”宋璟想了想,然後問顧淮之,
“公子的意思是,不管是患了何種病的病人,身上都帶了毒氣。這些毒氣會附在其他人的身上從而傳染其他人,而烈酒可以消除這些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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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什麼毛病,顧淮之揉了揉眉心,“這都是我瞎想的,若是說錯了,先生莫怪。”
“這倒也有點道理。”宋璟逐漸陷入沉思,自言自語道,“若是按照這種說法,那最危險的地方應該是嘴和手,是不是也該想出一些應付之法呢?對啊,除了診脈用藥之外,還可以考慮借助其他工具來幫助大夫看病啊!”
顧淮之目瞪口呆,覺得自己好像幫宋璟打開了一扇新大門,不由咽了咽口水,小聲道:“不如試著做個東西遮住口鼻,避免毒氣從口而入?至於手,恐怕就隻能多洗洗了。”
宋璟若有所思,起身對著顧淮之拱手道:“多謝公子賜教,這也不失為一種方法。”
說完,宋璟又輕咳了幾聲。顧淮之這才發現他最近消瘦了許多,連忙問道:“先生可是身體不適,要多保重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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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病了,不礙事。”宋璟擺擺手,毫不在意地道,“早些年我年輕氣盛膽子也大,尋了不少新草藥,自己親自試藥效,傷了身子。現在也隻能慢慢溫養,無法根治。公子不必擔心。”
顧淮之一愣,心中一時間竟不知是何滋味,看向宋璟的目光滿是崇敬。
宋璟卻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靈感,匆匆地和顧淮之道了個彆,急急忙忙地跑回了他的醫廬。--
顧淮之再次吩咐其他人好生照顧宋璟,儘可能地為他提供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
一年半時間一晃而過,顧淮之順利成為官場老油條的同時,梁肅的大後方發生叛亂,名下六個州基本被秦宇的改製坑慘了,官員們也趁著梁肅在外和趙冀打仗的機會,順勢弄死了秦宇。
然而,即便如此,亂成一鍋粥的內政一時間也難以平定下來。
趙冀趁此機會大舉進攻,哪怕是梁肅將趙家人掛在城牆上相威脅,也沒阻止趙冀攻城的腳步。
實際上,趙冀也是慘勝。這一仗,他失去了兩個兒子,殘了一個兒子,哪個不比趙家那幫畜生重要?
悲憤之下的趙冀簡直殺紅了眼,士氣也為之一振,一鼓作氣攻開了京城的大門。
梁肅浴血奮戰,然而大勢已去,逃跑的路線也不知道被誰給堵了,最終死在亂箭之下。
自此,曆經兩百七十年的亂世終於終結,迎來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王朝。
作者有話要說:可算是把亂世這個階段給寫完了,太燒腦殼了
然而一想,後麵的朝堂也沒能輕鬆到哪兒去,癱……</p,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