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那你慢點開。”
這句話聽著倒還像句人話。
沈聽微微笑了,又踩了一腳油門連超兩輛車,奔著過江的隧道去了。
原本二十分鐘的車程被車技超群的沈警督,硬生生縮短了一半。
到家的時候,趙嬸還在擺碗筷、疊口布,見他進門很驚喜地笑了,客客氣氣地打過招呼,轉頭衝廚房裡另外兩名阿姨說:“菜可以端上來了。”
“楚淮南呢?”
“先生在書房。”
楚淮南去年年底投資了新的賽道,這會兒正在看某個子公司第一季度的報告。
沈聽在外敲了敲門,見裡頭沒有動靜,拔高了點音量說:“趕緊洗手,準備吃飯。”
楚淮南放下文件開了門。見十分鐘前還和自己通著話的沈聽,這會兒已經抱臂站在門口,不由心情大好。
“這麼快?”
“能不快嗎?我怕某人吃不下飯餓死,回頭找我索要天價賠償金。”
“難道不是因為冤枉了我,覺得不好意思才急急忙忙地趕回來?”
“冤枉?”沈聽微微抬高眼梢,卻被楚淮南伸手按了下去。
“彆這麼看我,我會忍不住親你的。”
沈聽後退兩步,勉強拉出個安全距離,說:“趕緊來吃晚飯,不來也行,反正我一個人也吃得挺開心。”
楚淮南“你退我進”地上前幾步,抓著沈聽的手臂把他拉進了書房門口的洗手間,“不是說要先洗手的嗎?”
資本家客衛的大小快趕上普通人家的客廳了。
寬敞的雙盆洗手台上放著嬌嫩的綠植,精致得連葉子上的露珠都仿佛在全天候待命,時刻準備裝點天之驕子們的心情。
洗手間裡明明並排安著兩個洗手盆,楚淮南卻偏偏要跟他擠著用一個。沈聽滿手泡沫地往後挪了挪,正準備去另一個洗手台上衝掉,卻被楚淮南從後麵滑膩膩地抓住了手:“舍近求遠乾什麼?”水溫剛剛好,熱度比對方的掌心還要再低一點。
沈聽被楚淮南半圈在懷裡,就著這個彆扭姿勢飛快地衝乾淨手上的泡沫,而後用手肘把靠得過近的資本家推開了一點兒,特彆不解風情地說:“我又不是小學生,洗個手用不著你監督。”
他越看越覺得楚淮南笑容礙眼,忍不住抬手甩了對方一臉水珠,然後同手同腳地走了。
晚餐吃得還算安穩。
趙嬸是錫城人,早年嫁來江滬,但現今仍能煮一手偏甜的錫城菜。
沈聽從小就嗜甜。
眼前這個不好好吃飯一直盯著他看的資本家雖然很討厭,但口味卻似乎同他相近,兩人喜歡吃的東西也都差不多。兩個人吃住在一起,倒不必為了“豆腐腦吃甜的還是鹹的”、“拌麵用不用放糖”這類問題吵起來。
這一餐,趙嬸準備的菜基本都是沈聽愛吃的。
看著以前當他的麵連杯水都不肯好好喝的沈聽,喝了第二碗魚湯。快能編出一本《沈警督愛好指南》的楚淮南,頗有成就感地微微勾起了嘴角。
餐後甜點是一人兩顆荔枝。沈聽狐疑地問:“這個時候荔枝已經上市了嗎?”撥弄著一顆有半個手掌那麼大的鮮果,抬頭看了眼對麵那個連頭發絲都在放電的楚淮南,他難得開了個玩笑:“建國以後不許成精。荔枝不行,狐狸更不行。”
不知道自己外號公狐狸精的楚淮南,不明就裡地笑了笑,“我在熱帶有個花園,一年也去不到一次。就物儘其用地讓園丁在院子裡種了一些水果。這個荔枝是改良過的品種,結果早而且沒有核。”
你以為荔枝樹是絲瓜藤啊!動輒十幾米高的樹你給種在院子裡?一年去不到一次的花園還專門找個園丁?
這個時候沈聽尚不知道,多年後,他們倆會一起去到熱帶度假。
資本家笑吟吟地指著一棵荔枝樹問他:“你還記得那年清明,你吃過的‘荔枝精’嗎?就是這裡的荔枝樹結的果子。”
沈聽拍開摟在自己腰上,已有些不太規矩的另一隻手,掃了眼望不到邊的山頭,黑著臉問:“所以你管這個地方叫花園?可我們老百姓管這叫島!!!”
此刻,無法未卜先知的沈聽,無語地剝開嫣紅的果皮。
皸裂的荔枝殼裡頭,一層勝霜賽雪的軟膜絹綃般包裹著晶瑩剔透的果肉。
他去掉軟膜咬了一口果肉。
果然沒有核,清甜的汁液散發著幽香,比還要晚十幾天才上市的妃子笑,好吃得多。
資本家愛燒錢搞農副業就讓他燒去唄,反正燒的不是國家的錢,更不是自己的錢。
不知道自個兒早被資本家牢牢惦記上、已經是遠南內定“壓寨夫人”的沈警督,無所謂地想。
“明天早上五點你起得來嗎?”
“這麼早起來乾嘛?”
楚淮南放下果殼,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一點:“陪我去看看父母。”
明天早上九點,沈聽早已約好要和陳聰在悅淮見麵。
他權衡著沉默了一小會兒,最後點了點頭:“明天早上四點半,我去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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