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2(1 / 2)

暗渡 弄簡小號 7740 字 3個月前

這棟看上去隻地上三層的農住房底下彆有洞天。

這個村窮,但凡有點兒本事的都已棄了舊居搬進城裡。緊挨著這片宅基地的左鄰右舍十屋九空。貝隆在選址時,便是瞧準了這周邊沒人住。如今在地底下挖了個巨大的地下室。一眼望去少說有數千平。

在空曠的地下室裡,貼著牆放有十幾台空氣過濾器,排氣管道設在一處小型養豬場裡,在那裡哪怕製毒的臭氣會引人注目,但由於養豬場本身就臭氣衝天,因而也沒有人會起疑。

地方大、眼目少、還有現成可接手的養殖場。這個深埋於地底下的製毒基地什麼都好,隻有一個地方令貝隆不大滿意。——出入口過少。

為了掩人耳目,下樓的通道被設置在一樓的通風天井裡。這足夠隱蔽,卻也有個弊端,就是想要從這個屋子裡出去,就必須上了樓走這棟房子的前後門。也就是說這偌大的製毒基地,隻有前後兩個出口。如果被人發現,想要逮住他們隻要堵上前後出口,便好比甕中捉鱉。

為了解決基地出口過少這個致命的問題,貝隆已經著手在挖通向彆處的其他通道了。從貼在牆上被標注得密密麻麻的施工圖上看,最多再過一周,這條直連村外多條公路的通道就能徹底造好。

沈聽不動聲色地把目光從施工圖上移開,伸手敲了敲一旁碳鋼材質的反應釜,說:“這還差不多。”

地底下的三十來號工人,統一穿著淺藍色的工業防護服帶著護目鏡,散落在工廠的各個角落。

他像個來巡視工廠的老板,審視的視線悠悠地掃過牆角堆著的各種化學藥劑桶和用塑料桶密封儲存著的半成品,轉頭問貝隆:“這兒的日產能有多少?”

地底下的味道濃得熏眼睛,他們都戴著護目鏡和口罩。

但即便戴著口罩也蓋不住貝隆略顯得意的笑意:“跟我合作的話,華東目前的這點兒量,一天就能產出來。”

“你試過?”沈聽問。

被問到重點的老狐狸警惕地眯了眯眼睛,最終說:“即便沒有你,我也不是出不了貨,你跟我合作這是雙贏。說起來還是你占得便宜多,就是你哥還活著的時候,出貨渠道我也捏著一半呢。”他舉起手,用乾枯的手掌輕輕拍了拍沈聽的臉:“小崽子,就是你哥最風光的時候,也不敢像你一樣拿槍指著我。”

沈聽還是笑,“要不怎麼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呢?常言道三歲一代溝,五歲隔座山。我跟他之間可隔著好幾個山溝溝呢。所以,他是他,我是我。”

世上的事情,隻要做了,就總會留下痕跡。隻要貝隆敢承認離了宋詩的配方照樣能產出貨,沈聽就敢斷定極樂娛樂會所的那些貨就是從他這個地方出的。

“那麼我這個地方,小宋總你還算滿意嗎?”貝隆略有些陰陽怪氣。

沈聽搖了搖頭:“我還沒見過你正式開工呢。”

“沒有配方怎麼開工?”

“你不是說離了我也一樣能產出東西來?”他伸手指了指聚在不遠處正好奇地打量著他們的那些工人:“你又不是慈善家,不會白白養這麼多人的。”

貝隆一怔,咧開嘴露出保養得很好的一線白牙:“你想看我生產?為什麼?”

“既然要合作擴大生產線,總得看看你原來能產出什麼純度的貨色吧?”

貝隆:“是楚淮南讓你問的?”

沈聽有些不耐煩,皮靴的跟在地上用力蹭了蹭:“我看上去沒有先驗貨再付錢的腦子嗎?”

貝隆:“假如真的要和我合作擴產,錢和原料也都是楚淮南給你想的辦法吧?”

他了然的曖昧神情讓沈聽直犯惡心。這個人連眼睛裡都冒出一股生殖器的腥臊味,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是皮肉買賣。

真想早點兒請他吃花生米。沈聽悶悶地想。

他鞋底的膠墊是特製的,隻要用力踏幾下就能取到塵土樣本,拿到檢驗科兩個小時就能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沒有產過僵屍。

貝隆見他不吭聲,又靠近了些。香水味也蓋不住他身上腐朽的老人氣:“楚淮南要是不放心,可以親自過來看看。”

“我替他看是一樣的。”

“傻孩子,不一樣的。”他居高臨下:“出錢的人總要親自看看貨。況且他不親自來,我也是不放心的。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他去年還參與過市裡的禁毒宣傳活動呢!”說到這,貝隆忍不住嗤笑:“那可是個致力於禁毒宣傳的道德模範。”

沈聽暗自嘖了一聲。

這個資本家平時名聲太好,關鍵時刻想跟犯罪分子同流合汙都諸事不便。

“人麵獸心。”他輕輕地評價,“但我就喜歡他那樣的兩麵三刀。”

貝隆又忍不住笑了:“我也喜歡,那麼,這周末你帶他來我這喝茶。”

沈聽掀眼瞥他,心道,和這個年紀的人談事情,大概總有喝不完的茶。

而當他把貝隆擅自決定的周末茶局之約轉達給楚淮南時,

楚淮南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我不想跟人渣一起喝茶。”

“這是任務,輪不到你挑三揀四。”沈聽低下頭包紮手上的一處刀傷。

他受徐凱的邀約一起出去喝酒,結果在酒吧碰上了一群爛醉的地痞流氓。

幾個三大五粗的嘴裡不乾不淨,動手調戲了徐凱摟在懷裡、新認識的小姑娘。

於是兩方人馬一言不合就打起了架,對方還動了刀。

沈聽不方便出手,麵對身上有點兒功夫還拿著刀的對手,一點兒傷都不受實在說不過去,隻好故意讓他在手背上劃了一道口子,算是蒙混過關。

這一下是幫徐凱擋的,徐凱見他受了傷,雙目赤紅地撲上去跟人拚命。無奈對方“團夥作案”,喝得多了又不免殺紅了眼。

另一個拿著□□的衝上來,刀尖正對著沈聽。

丁朗疾呼一聲“辭哥”就要往他懷裡撲,一派舍生取義的感天動地。可想象中的刀並沒有捅上來。更沒能見到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的壯觀畫麵。

擋在沈聽麵前的是個背影挺拔的優雅男人,他手腕一翻就下了對方手裡的刀。一隊保鏢緊跟其後,撥開人群衝進來,幾秒的功夫,四五個壯碩的專業練家子就把方才還氣焰高漲的流氓們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