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對著外麵喊:“媽,姐不知道怎麼的坐在地上哭,媽,你快過來看看姐是不是中暑了。”
外麵忙活的張佩佩連忙扔下木鏟子跑到了屋裡,看著淚流滿麵又是哭又是笑的顧喬月,也嚇得不輕。
“喬月,你怎麼了,有事你給媽說,是不是難受了。”
顧喬月抬頭就對上兩雙關心的眸子,隻覺得一切那麼的真實。
手狠狠的掐著腿,那一瞬的疼痛竟讓她瞬間哭出聲來。
“沒事,剛才有沙子進眼裡了。”
張佩佩一聽那還得了,趕緊就把顧喬月拉到外麵太陽地裡,仔細的看她的眼睛。
發現沒什麼事後這才叨叨道:“你這孩子,現在到處都在收麥子,到處飛的都是麥芒,下次覺得眼睛裡有東西,可不能自己揉,萬一是麥芒揉瞎了眼可怎麼辦。”
顧喬月乖巧的點頭,不管現在這是真實的,還隻是黃粱一夢,她都很享受著來之不易的缺失了很多年的母愛。
顧喬月沒事,張佩佩就去做飯了,顧喬婉湊到跟前,仔細的瞅顧喬月的眼睛。
“姐,眼睛還疼不疼。”
顧喬月搖頭,回到屋裡唯一的鏡子跟前,伸手摸了摸現在這張臉。
“真的很年輕啊。”
鵝蛋臉,濃眉大眼,鼻子挺拔秀氣,耳根後的皮膚很白,臉頰曬的有些黑,紅彤彤的,整體算不上多美,但透著端莊。
這是她十七歲的時候,現在剛好是暑假,也是一家人命運發生轉折的那年。
這年中考,顧喬月考上了高中,一家人都很開心,張佩佩給鐵路上班的顧大勇寫了信,說了這一好消息。
信剛寄出去沒兩天,顧大勇就回來了。
回來的時候是半夜,進屋就對張佩佩一頓毆打,說剛回來就看到一個黑影從張佩佩屋裡出去,說他不在家張佩佩就找野男人給他帶綠帽子。
當時動靜鬨得挺大,左鄰右舍都過來看熱鬨,無論張佩佩說什麼,顧大勇都不信,咬定了她找野男人。
85年的時候,人們的思想還沒那麼開化,所有人都對著張佩佩指指點點,說她浪,說她不守婦道。
顧大勇鬨了一通,說被帶了綠帽子沒臉在村裡待下去了,第二天就走了。
村裡人都覺得張佩佩不檢點,開始疏遠她,女人們沒事就嚼舌根罵張佩佩又浪又賤,都防著她,好像一個不注意張佩佩就會去勾引她家男人似的。
一些心思不正的男人半夜裡往張佩佩屋裡摸,有一次被顧喬婉看到,拿著掃把打了出去。
張佩佩承受不住村裡人說三道四,也受不住那些男人明裡暗裡的騷擾,趁著夜裡跳了井。
救上來的時候就瘋了,瘋瘋癲癲兩年後不慎跌溝裡摔死了。
因為家裡的事情,顧喬月自然也沒上成高中,在家裡照顧瘋了的張佩佩,村裡人對他們一家指指點點,顧家一家人也對他們不是打就是罵。
在那種流言蜚語下,顧喬婉在學校裡也不好過,初中沒畢業就不上學了,之後和外村的二流子攪和在一起,徹底變壞,二十來歲就丟了命。
顧大勇整整兩年沒回家,再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和一個剛兩歲的兒子。
後來顧喬月才知道,顧大勇是在外麵有了人,回來就是離婚的,怕村裡人說他,就乾脆汙蔑張佩佩偷人,把她打了一頓直接走了,等到事情平息了,這才回來。
顧喬月想著這些陳年舊事,眸子中一片冰冷。
所幸,一切還來得及。
顧喬婉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顧喬月冰冷的眸子,隻覺得自脊背骨竄起一陣寒意。
“姐。”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姐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
顧喬月回神,朝著顧喬婉笑了笑,問道:“喬婉,媽是不是給爸寫信了?”
她不記得顧大勇具體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但大體的日子還是記得的,就是張佩佩給顧大勇寫信後的地第三天還是第四天。
“昨晚媽給爸寫信了,你還寫了兩句,你忘了?”
首發更 新 更q新更快廣告少s
( <':'></a>),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