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2)

少年人的情感青澀,又像火一般熾熱,分不清到底是誰咬痛了誰的嘴唇,聞簫手掌貼在池野的後頸,已經熱得出了一層薄汗。

池野挨著聞簫濡濕的嘴角,低聲問他:“簫簫,多久沒剪指甲了?”

聞簫浸涼的眼裡蒙著薄霧,靠在牆壁上,好一會兒才把亂成絮的思維聚攏回來:“什麼?”

池野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這時聞簫才發現,他在池野後頸上留下了幾處淺淺的指甲印,“疼不疼?”

池野笑得有兩分痞氣,“不疼,癢,要是你喜歡,用爪子再撓幾下也可以。”

沒對“爪子”這個詞表達看法,聞簫緩了呼吸,低頭拎起落在腳邊的黑色書包往裡走。

池野雙手插在褲袋裡,懶洋洋地跟在後麵,“今天早上幾點起床的?兩點了,吃午飯了嗎?”

從青州過來,如果路上不堵車,差不多要六個小時。

聞簫沒回頭,隻答了句“七點。”

池野想了想冰箱裡的東西,又顧及時間:“雞蛋麵,炒飯,想吃什麼?”

聞簫挑了後一種:“炒飯。”

打開黑色書包,隨意理了理帶的衣服,聞簫聽見外麵傳來的聲響,靜不下心。從臥室出去,他靠著廚房的門框站了一會兒,沒忍住,兩步過去,從後麵圈住了池野的腰。

池野看起來是這個年紀特有的抽條式瘦法,但手碰著,腰上肌肉緊實,聞簫下巴抵在他肩膀,從側麵看他,鬼使神差地輕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彆鬨,”池野正把雞蛋倒進油鍋裡,克製著沒手抖。發覺聞簫的小動作,他止不住笑意,眼風掠向使壞的人:“嘖,到底是誰更黏人?”

知道池野是還記著打遊戲開黑時發的微信,聞簫半垂著眼,盯在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嘴裡回道:“你,你黏。”

“明明是你。”

“是你。”

這種堪稱無聊又毫無意義的對話,讓池野覺得自己好像跟著聞簫退回到了幼兒園階段。任對方扣著手指環在自己腰上,池野拖著大型人物掛件在廚房裡走了兩圈,“怎麼沒在高鐵上吃飯,不餓?”

聞簫:“難吃。”

池野:“我做的好吃?”

聞簫對誇獎不吝嗇:“你做的都好吃。”

他確實有資格說這句話。不僅吃過池野煮的雞蛋麵,以前不熟的時候,池野做的蘑菇肉片湯、青椒炒肉絲和土豆泥也都嘗過。

池野笑出聲來:“同桌,我懷疑這是圈套,你是在奉承我,想讓我心甘情願一直做飯給你吃。”

“跟高鐵上的盒飯比較而已,你可以自信一點。”聞簫又接了句,“而且,我不誇你,你就不會一直做飯給我吃?”

抓了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池野在指節的疤痕上親了一下,不答反問:“你說呢?”

吃完飯,見聞簫半闔著眼皮不太有精神,池野看時間:“睡不睡午覺?”

或許是因為高考已經結束,明明以前每天刷題到兩三點、早上不到七點起床,白天隻能抓緊零碎的時間睡兩三次短覺,依然能精神奕奕。但現在做不到了,前一晚睡了五個小時,現在卻困得整個人都倦怠。

窗簾被拉好,等池野躺到床上,聞簫靠過去,閉上了眼。

室內光線暗下來,池野側眼看著枕在身旁的人,恍然間覺得有些不真實。

池野是被熱醒的。他睜開眼,發現聞簫側身壓在枕頭上,眉也淺淺皺著,不太舒服。天氣熱了起來,兩人都睡出了一身汗。池野想起身去拿遙控器把空調打開,剛一動作就察覺到什麼。

重新躺回聞簫旁邊,池野拉拉薄毯,將手也蓋住了。

聞簫半夢半醒間感覺到了熱,迷糊間像是回到附中打完籃球的時候,池野靠過來,握了他的手腕,掌心的熱度仿佛能把人灼傷。

後背汗濕,見了點風,清涼感覆在脊骨上,和那縷燥熱混雜在一起,讓他忍不住囈語出聲:“池哥……”

池野眸光微沉,有條不紊,又分出心思回應他:“池哥在。”

搭在被單上的手指蜷縮到猛然攥緊,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聞簫又喊了一聲:“池哥……”這一聲卻帶上了嗚咽的腔調。

池野哄他,“池哥在,一直都在。”

見聞簫無意識地咬住下唇,眼尾有了潤濕,他又誘哄:“簫簫,再喊一聲,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