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變強為了生存，都甘願當工具人了，這人難道連教她都不願意嗎？
她忍不住看向眼前這位看也看不懂，猜也猜不透的銀男人，由衷問。
“所以，你到底哪裡不爽？”
話都到這個份上了，月神再“我沒有不爽”，倒顯得他格外小家子氣了。
杜蘇拉的“坦誠”，也直接將月神逼上了不得不明的路。
即便是工具人，也有工具人的脾氣。
杜蘇拉這擺明了表示：即便利用我，那我也得契約清楚，你的責任義務我的責任義務都列出來，互相試探底線好沒意思。
月神沉思良久。
杜蘇拉就這一直看著他。
終於，棍子都悶不出個屁來的月神，開口道：“因為你誤解了我的意思。”
“啊？哪裡？”
“我並未全然將你視作棋子、工具。”
這下，杜蘇拉就更不解了。
“不是啊，我的契約不是這的。”
月神：“……”
first blood！
“且，上次密林裡你救我，我是你偏好的棋子，但沒我不是棋子啊。”
月神：“……”
double kill！
“再了，就前兩天，我我是人形月光石的時候，你也沒反駁，反直接走了啊。”
月神：“…………”
不用kill了，月神已死了。
力強悍月神，也覺得腦殼疼。
並且他還很想質問以前的自己，多兩句話，世界會毀滅嗎？
杜蘇拉繼續道：“當然，這也沒啥。您繼續教我東西，當我老師，我繼續當工具人回報您，價交換，挺好的。”
尊稱又出現了。
焦躁感也越來越明顯，這簡直就像扒身上的咒印一樣，焦灼難受，卻又不何擺脫。
可神明，也有本能。
重壓之下，月神緊盯著床上的黑少女，一字一頓，道：“以前是以前，現是現。”
“……嗯？”
“你的這盆盆栽，是理查德的東西。可你養護了這長時間，我再它還給理查德，你願意嗎？”
月神試圖擺出最簡單易懂的道理。
杜蘇拉趕緊阻攔：“那可不行！”
開玩笑，這盆栽可是吸食她的神力長大的，怎能隨便送人？
月神：“那就是了。所以……”
後半句，高高上的神明，梗住了。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
理智讓他不願意，情感卻擊毀了高築的堤壩，衝動讓洪水一瀉千裡。
銀男人閉眼，輕輕歎了一口氣。
即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放棄抵抗。
他淡淡道：“所以，同樣的選擇擺我前，千百萬人的生命，和特定人的生命之間，我也會選擇特定的人。”
神明的“特定”比普通人更難得。
他的生命太漫長，特定的事物往往曇花般稍縱即逝。
也許還沒來來得及挽留，他就已消失。
月神的長水般光滑潤澤，淡色唇瓣也花朵般柔軟，他睜眼，注視著杜蘇拉。
金色的眸子本該咄咄逼人，此時也柔和了下來。
他仿佛一幅畫，那裡，就自稱一道風景。
俊美男人的唇瓣開開合合，杜蘇拉看著，聽著，雙眼瞪大，不可置信。
“神明也有偏愛。”
神明偏愛的少女，坐床上，呼吸乎停滯。
腦袋供氧不足。
她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
“所以，我是被偏愛的盆栽？”
“……”
“這事我道啊，上次你我是你偏好的棋子。”
月神：“…………”
氣死神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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