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臟。
哪裡都臟。
魏婧安扭過身子,盯著林晏舟的眉眼,詢問:“我昨天聽客棧的老板說,這裡出不去,是有......”怪物這個詞她不能說了,畢竟她男朋友就是這樣的存在,“是有像你這樣的生物嗎?”
林晏舟抱著自己的女朋友,雖然沒有身體力行地釋放經年擠壓的欲念,但是能夠觸碰到魏婧安珍貴的部位,此時的喜悅無法言說,他搖了搖頭,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魏婧安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兀自沉思:“是否定的意思嗎?”
林晏舟的神情永遠是冰涼漠然的,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半垂著眼睫,纖密的睫毛罩著幾顆水珠,眨落的瞬間,沒入他過分白皙的臉頰,粘膩的軟觸肆意裹著她的身體,林晏舟的喉嚨發出聲滿足的喟歎。
笑著說:“沒事的婧婧,它傷害不到我們。”
魏婧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努力扭過身子,軟觸被迫鬆開桎梏,等她跟林晏舟麵對麵,絲毫不耽誤地再次纏繞住,她饑餓的胃部都因軟觸的擠壓暫時失去感覺。
“到底是什麼......昨天我看到小溫時,她的表現很不正常,嗯......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
“是惡意。”
“嗯?這是什麼意思。”
“來自心底的惡意。”林晏舟白皙的手指,沿著魏婧安的發頂,動作輕柔地順到她的底部,挽起黑色的發絲纏繞在指尖,貪婪的神色在眼底飛快閃過,他說:“人的心底,總有許多無法說出的欲望,這些盤繞在心底經年不散,時間的流逝加劇它們的積累,形成源源不斷的惡意,到了某天,空間不夠,它們就會侵占更多的地方,最後,就會像這裡的人那樣,被惡意控製。”
惡意蠶食身體。
吞噬思想。
終將淪為暴徒。
魏婧安依偎在他懷中。
林晏舟將她的身子翻轉,環抱著她,眼底流露著如同深淵般的罪惡和猩紅,語氣溫柔地說:“人的大腦堪比廣袤無垠的宇宙,那些惡意微不足道,但它們會增長,也會消褪,被侵蝕掉更多空間的人......會釋放出最真實的自己。”
魏婧安疑問:“真實的自己。”
她捏住亂動的軟觸,將它從大腿扯開:“那你呢,你也會受到影響。”
當然不。
怪物本就是由混沌的惡意組成的。
殘忍、血腥、邪惡。
林晏舟喃喃道:“當然啊婧婧,這裡的東西可以輕易勾起心底的欲念,我現在就很想親親你......婧婧肯定也受到影響了,你想做什麼?”
她也受到影響了?
確實是這樣的。
每當靠近林晏舟,心底就有聲音在瘋狂地說——
壓倒他。
壓倒他。
壓倒他。
黑紅觸手淹沒掉魏婧安大半的身體,她身上如同罩著巨大的柔軟的棉被,溫度是冰涼的,否則她非得熱出滿身大汗。
她問道:“你想知道嗎?”
“想知道啊。”林晏舟蹭蹭她的臉頰。
魏婧安隨手扯過散落在床上的毛巾,是昨晚她擦拭過隨手扔下的,將它罩在林晏舟的頭頂,裹住濕淋淋的碎發,她飛快地揉搓幾下。
碎發淩亂地散在額前,林晏舟仰麵躺著。
擦拭頭發是幌子,魏婧安解開他的扣子——乾淨的白襯衣,裹住男人身體的新衣服,被她三兩下解開,露出羊脂白玉似的胸膛,蛛絲般的青黑色脈絡隱隱凸現,他的腹部比起健身擁有的腹肌,更像是經曆過真槍實彈所錘煉出來的,堅實有力。
她想探索他的身體。
無論是她的動作,還是眼神。
林晏舟靜靜看著。
他的身體在此刻是最接近真實的狀態,蠕動的肉塊可以在頃刻間覆蓋這具完美無瑕的人皮,精致、美麗,引人垂涎的皮相,是他的偽裝,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麵皮包裹下的血肉是肮臟粘稠的黑色肉塊,隻要他想,魏婧安會立刻陷在柔軟的堆疊的蠕動的肉塊中。
但他不想這樣做。
會嚇壞他的女朋友的。
比起魏婧安甜美的血肉所引起的食欲。
他更貪戀她。
蠕動的軟觸輕圈著她的腰部,繞著她的手腕,並不阻攔她的動作,由著她將溫熱的掌心放在他的胸口,那裡有根凸出的黑色的脈絡,宛若割裂的巨口,將男人白皙精致的胸膛驟然分開,巨口之外是完美的人類軀殼,而巨口之中則是人類所不能接受、無法承受的恐怖。
手指落在上麵。
青黑脈絡驟然衝破人類脆弱不堪的皮肉,魏婧安猝不及防地叫出聲,緊接著垂頭看過去,完全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反而充滿好奇。
胸口凸起的青黑色脈絡——或者稱之為軟觸更為合適,圈住她的指尖,要將她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