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眠坐在凳子上,揪著頭發滿臉糾結,她以為張雁回隻是普通家庭,再不濟和自己相同,獨自住在長輩留下的房子裡,可他此刻居住的房子明顯老舊破敗,她竟然還麻煩他買了兩次衣服!
......他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打工賺的吧?他哪裡有餘錢給她買衣服啊!要不要待會把錢還給他?可是他萬一再覺得她是看到他的家庭狀況,覺得他可憐故意劃清界限呢?
蔣春眠頭大地呆坐片刻,等了很久沒見張雁回回來,索性先清理乾淨,再套回舊衣服。
手機滴滴兩聲。
是短信。
蔣春眠拿起來,陌生號碼詢問她:我買完衣服了,現在進去?
蔣春眠連忙回複。
門外叩叩兩聲。
蔣春眠喊道:“——我穿著衣服,你進來吧!”
門外的張雁回紅著臉,將門把一擰,擰開的瞬間門,眉頭緊接著皺起來,頗有些不讚同地看向蔣春眠,語氣帶著鄭重:“你忘記鎖門了。”
“啊,在你家裡不用吧?”蔣春眠接過袋子,斟酌片刻,問道:“多少錢?我給你吧!”
“不用。”張雁回沒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身往外走,關上廁所門,離開熱氣蒸騰的浴室,臉部的溫度消了消,等蔣春眠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他垂著頭輕聲道:“還是要注意的。知人知麵不知心,哪怕是和我,也要反鎖。”
“行,我知道了!”蔣春眠應得漫不經心。拿著新毛巾擦拭頭發,還在盤算著給他錢的事。
她坐到沙發上,旁邊是一睹泥糊的牆,掛著布簾擋著,張雁回匆匆到浴室衝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就見蔣春眠盯著牆麵發呆,主動解釋道:“這裡,還有隔壁的房子,本來是一體的,我媽媽去世後,我就找人把客廳中間門砌了麵牆,隔壁租出去。”
蔣春眠擦拭頭發的手頓住,沒想到張雁回會這樣直白坦然地說出家庭狀況,她被少年眼中的真誠信賴一刺,隻覺得胸口微微發燙。
“......你還挺有頭腦的。”獨自成長的少年已過了需要安慰的年紀,蔣春眠直愣愣地盯著他,半晌吐出句誇讚。
張雁回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說道:“你不用糾結給我錢。這幾天都是你幫了我,我隻是買件衣服而已,還是這裡最普通的衣服,不值多少錢,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缺錢。”
蔣春眠連忙否認:“我沒有那麼想!”
她拿下毛巾,滿懷希望道:“就算真的沒有錢,隻要肯努力,不可能永遠維持現狀的!等明年高考完,離開這裡,我們能把握的機會有很多,肯定能改變命運的!”
......她有知識,暑假期間門輔導低齡學生的課業完全能夠勝任。在青城市的那個暑假她也沒有閒著,在便利店打工,在商場發放傳單,她表姐還跟她講過大學城附近有許多可以兼職賺錢的地方。
總之養活自己不是麻煩事。
張雁回抿著唇,露出頰邊深深的酒窩,“嗯!”
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蔣春眠,女孩臉上洋溢著明媚笑容,那笑容仿佛有驅散陰霾的能力,將他眼中灰暗破舊的房間門照耀得光彩四射。
隻是這種地方終究是太臟、太破,短暫駐留在這裡,對她來說都是褻瀆,張雁回暗暗下定決心,他要更加用功努力學習,隻有學習是改變他命運的唯一途徑......
更是他實現妄念的唯一希望。
——春眠,春眠。
他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渴望著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親昵喊出她的名字。
......
蔣春眠昨天逃課,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不出意外地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教育,蔣春眠看辦公室裡的老師各種不順眼,尤其其中的數學老師李德,總覺得他眼神有股混濁的惡意,她敷衍地應付完,在班主任要她寫檢討的時候,蔣春眠將昨晚的事說出。
並且再次程序性地尋求老師幫助。
班主任連忙推卸責任,推卸到最後隱隱有發怒的跡象,蔣春眠瞅準時機不對,連忙離開辦公室,而處於暴躁邊緣的班主任則早就忘記要蔣春眠寫檢討的事情。
至於另一位逃課的張雁回......
班主任想到少年的時候,沒有緣由地顫抖起來,連同辦公室的空氣都仿佛陰冷了許多。
......
蔣春眠回到班級,昨晚回家後她就用辣椒水自製了辣椒噴霧,要是方正祥還來惹事,她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把張雁回帶出去。
課間門她跑到張雁回課桌前交流題目,就在她坐到旁桌位置的瞬間門,隔壁有位女生猛地拉住她的胳膊,捂住嘴低聲說道:“彆坐在那裡!”
蔣春眠滿頭霧水,“為什麼不能坐啊?”
“哎呀!你問彆人吧!”
短短的課間門,有關張雁回的信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