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靜默無聲。
黑暗裡,張雁回壓抑著胸腔內狂嘯的欲念,專注凝望著窗影裡映出的影子,扯出一抹溫柔無害的笑意。在笑容的影響下,構成他的濃稠陰暗的內裡都顯得乾淨純澈。
......
開學的那天,蔣春眠騎著自行車率先到達學校。
方正祥的蹤跡仍舊沒有尋到,由於曇花鎮最近凶殺案頻頻發生,那些尋不到凶手的學生死亡案件,統統歸到方正祥的身上,畢竟有他揮鋼鋸砍殺同學的影像在先。
警方不得不派遣警力維護曇花一中的治安,蔣春眠友好地和路過的警員問好,覺得此刻的校園環境安全極了,她回到教室。
眼前的一幕使她早晨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隻見整潔的教室內變得淩亂不堪,而在她的前方,第三排原來屬於張雁回的位置,不知道是誰把他的課桌重新搬回去,課桌書本破舊碎裂,桌洞裡塞著件染血的校服。
他周圍的位置也沒有幸免,有好幾張桌子歪倒在地,地麵灑落血痕,沿著血痕往前看,一路延伸到窗口的位置,那裡還掛著破碎的衣服。
蔣春眠捂住胸口,被驚嚇的連連後退。
和她同時進來的同學同樣被嚇到,有的沒控製住尖叫出聲,聲音很快引來警員的注意,他們麵色凝重。
“你們先收拾好東西,離開這裡,到樓下集合。”
樓下的狀況沒比樓上好多少。
地麵洇著灘乾涸血跡,隱隱勾勒出人體的輪廓,就在他們在樓下集合的時候,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勤學樓的樓梯外側正在慢慢地皸裂,裂縫裡流露出鮮紅血漬,那些血液宛若奔騰的泥流,裹著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
“啊!那是什麼東西.....好臭啊......”有同學膽子小,受不住眼前的這幕場景,跌倒在地麵,捂住鼻子昏倒。
“是誰的惡作劇,太嚇人了吧!”高三年級的某位老師揚聲喊道:“這裡是學校,不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主動站出來自首,老師就不懲罰你。”
然而他的同事打斷他的話,告訴他殘忍的真相:“這好像不是油漆......是血......”
“肯定是哪裡買的動物血!不要自己嚇自己!”
蔣春眠覺得眼前場景似曾相識,但是她想不起在哪裡看到過,隨著人流往後退,她四處尋找張雁回的蹤跡,終於找到他的身影,連忙逆著人流跑到他身邊,扯住他的手腕,觸手冰涼粘膩。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他腳邊就是那灘乾涸的鮮血,蔣春眠扯住他往後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可怕,你沒到教室吧?我跟你說,裡麵可嚇人了,跟凶殺現場似的。”
她邊說著,邊拍拍胸口。
張雁回的眼瞳逐漸恢複正常,看了眼被她捏住的手腕,無聲地翹了翹唇。
“彆怕,”他說道:“死得反正是彆人,警察來了就沒有人敢作案了,就當是看電影。”
蔣春眠:“......”
並沒有被他的話安慰到。
蔣春眠用袖口擦乾淨額頭的細汗,和張雁回在樹影底下坐著,“你課桌上都是血,嚇死我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之前沒看到你。”
“剛來。”張雁回:“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
“哪有這樣的惡作劇!這也太恐怖了吧。”想想早晨在教室裡看到的場景,還有地麵那很像人體輪廓的血痕,惡作劇的言論隻能起到自我安慰的效果。
兩人說話間,聚集而來的學生們湧過來,張雁回起身擋在蔣春眠的麵前,脊背微微弓起來,垂頭盯著她,漆黑眼瞳宛若無星無月的夜幕。
他的手指覆到她的眼底,擦去那滴無意識流出的眼淚,語氣帶著幾分哄人的意味:“這麼害怕嗎?要不我們回家吧,等事情解決再來學校。”
蔣春眠揪住他的衣角,有他遮擋,微微探出頭看向那棟徹底淪為紅色建築的勤學樓,“可是我好奇啊,想知道後麵的情況。”
“那我們留在這裡。”張雁回往前貼近她,和好奇又恐懼地觀望勤學樓的人不同,他目光始終看向蔣春眠,微微帶著笑意道:“我也很想知道後續的情況。”
蔣春眠察覺到注視抬頭,和張雁回對視,她怔愣片刻,伸手將他的臉頰推開,換了個方向,對準勤學樓的位置。
“好奇的話就看那裡,彆看我。”在這種時候被人直勾勾盯著真的很可怕。
張雁回不情不願地哦了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