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興許是最讓人難堪的表情了。沒有鄙夷,沒有唾棄,就像劉珠根本不值得一看一般。
劉珠臉由白轉紅,她嘴唇嚅動了兩下,小聲說道:“追哥兒,你彆去,這於衡打起人來不長眼的,專挑人死穴打。”
陸追理也不理她,隻說道:“關門,在這等著。”
他的聲音冷冰冰的,但卻不容置疑。劉珠愣了一下,倒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的氣力,蹣跚爬了起來,將木門掩上了。
待她再回頭,陸追已經進了房間。
屋子裡,於衡看著床上的阮瀾。她睡得正沉,臉上的神情無憂無慮,像是夢見了什麼似的,還有一絲甜美的笑意,倒顯得有些嬌美。
劉珠給她找了自己的褻衣,但劉珠比她身姿要豐滿許多,這衣服撐不住,露出長長的脖頸,纖細玲瓏。
於衡吞了下口水,這阮瀾即便是個村裡的,卻是難得的好看,比他平日裡見到的那些粗使丫頭還有農家女子都要嬌嫩,就像是個府裡的大小姐似的。
他單單看著阮瀾,氣兒都喘得粗了起來。一隻手伸到腰上,就要解帶子,絲毫沒有感覺到身後有人走了進來。
陸追的腳步聲很輕,他以前在陸府裡也學過拳腳功夫,和單憑蠻力的於衡自然是不同。
他的指尖輕輕的掠過袖中藏著的短刃,這刀他帶了許久,從京城一路跟著他。後來落在了水邊,還是前幾日他又找回來的。
他握緊了皮革寬帶包裹的刀柄,臉上一片寧靜。
在夢裡他殺過很多人,那些真實的夢境就像是在教導他如何殺人一般。
從什麼地方入刃這人會死的快一點,要怎麼刺入才能讓人備受折磨、深感屈辱,怎樣一招斃命,怎樣像逗弄老鼠一樣,他都知道。甚至不同冰刃紮入皮肉的聲音、感覺,他都知道。
這夢境太真實,真實的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乾淨的人。
即便今日沒有發生,也總有一日,自己會是一個殺人狂。
他緩緩的舉起短刃,下一刻,臉上濺滿了鮮血。
溫潤的,甚至有些燙的鮮血。
鮮血從於衡的後心處濺射出來,他幾乎毫無反應便跌了下去,龐大的身軀軟癱在一旁。
陸追舉起手臂,一下,一下的捅進那具早已經不會掙紮、不會動彈的身體。
鮮血濺的到處都是,床上、地上、物件上,陸追感覺不到手臂上的麻木。
都要死,不管是誰,都要死。
他心裡的聲音輕聲說著,像是轟然盛大的劇場裡鬼祟的旁白回聲。
可卻一字一句的清晰入耳。
阮瀾做了個夢,夢見下了一場落魚的夢,腥氣滿天都是,小小的魚苗拍在她的臉上。
她還在夢裡想:太好了!今天有魚湯喝了!這幾條魚炸了,嘎嘣脆香!那幾條醃了,以後拌飯吃!邊上這什麼聲音?怎麼這就有人
開始殺豬了?
這讓她有些不安,怎麼殺豬也不告訴自己一聲?
哦,對了,自己家裡沒有養豬,日後要是掙了銀子可得買幾頭豬回來。
等下!在自己邊上殺豬,見者有份!
她這麼想著,便竭力的轉頭,想看仔細到底是誰在殺豬。
大抵是想看的欲望太強烈,阮瀾從夢裡醒了過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就看見眼前的陸追滿身是血的,正在……殺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