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 / 2)

攝政王的小啞妻 駢嶼 7460 字 6個月前

第55章

為何自己不求娶呢?

陸追恍神。

他不是未曾想過。

但行軍打仗之事,僅憑一腔“能活”是保不準的,興許下一個除夕自己便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做的那些夢並非如此,但他還是不敢賭不敢說。

陸追活了這些年,從未如此惦念過一個人,將她捧在心尖上,為她著想為她謀劃,興許是命也能給她,可卻不肯讓她受一絲一毫的風霜。

他也時時回想,阮瀾怎得就成了他心裡的那一道執念?可卻從未想過要將這絲牽掛揮去抹去,而是任由它鋪在心裡,又化作殼,能保他一息。

在這一點上,他竟然破天荒的怕了。

普通人家竹馬服兵,總會在臨行前對青梅說一句:待我功成名就便回來娶你。

可他竟然連這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嚇了阮瀾,連這唯一的歸宿都沒了。

“阮阮不糊塗,她若是……”陸追停頓稍許,抬頭看向阮鈞。

他本想說她若是有情投意合的,她中意的,想來會護著她。

可幾個字,一句話,說出來像刀,插在心上,筆筆淩遲,錐心刻骨,攪得人想吐。

不!她隻能是自己的!

陸追抬眸,聲音冰寒:“若是我能平安歸來,定會娶她,好好待她。”

不能想。

不能想她有朝一日會作他人婦。

這些日子他已經能多少按住心頭的那股戾氣,雖辛苦,但身體畢竟在自己的主導之下。他還記的數次不受控的時候,亦或是意識不清明的時候,曾險些傷了阮瀾。

可這樣的念頭一經出來就像點燃了叢林山火,燎原肆虐似的,將那股戾氣一並帶了出來。

倘若她真的嫁了他人,他也會將她搶回來。她不肯,就鎖於後宅;她哭,也總有眼淚流乾的那日;她掙紮,也總會……

他不能沒有她,哪怕隻是行屍走肉一具,哪怕是死,她都要同自己埋在一起!

陸追閉上雙眼,呼吸有些急促,他不想讓阮鈞看出自己的異樣——要克製,克製下去。不要傷害她身邊的人,哪怕隻是嚇到他們。

陸追的嘴唇微微顫抖。他知道,眼前的人不是阮瀾,沒有人會接受這樣的自己。

或許,阮瀾明白了之後,也不會接受這樣的自己。

所以自己才努力的扼製著那股暴戾,所以才在阮瀾麵前裝的溫柔,所以……

因為恐懼。

恐懼失去。

原來自己是有這樣的感覺的。

害怕也曾有過,但不是這般深入骨髓,甚至隻能算是不輕不重的調劑品,使存在的過程不顯得那般無趣。

哪怕帶著麵具一輩子,也沒關係,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我可以扮儺戲扮醜角,可以裝風流俊逸,可以把我的所有都擺在你麵前,隻求你留下,多看一眼。

門邊探出一個

小小的腦袋,阮瀾原本是想趁著天黑了來和阮鈞說下秦家的婚約。她不想嫁,秦家不願娶,那不是最好,千萬彆強求,強求沒幸福。

結果偷偷摸摸來了,發現阿追坐在床前好似很難受的模樣。

嗯……這就是傳說中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發作了。

阮瀾想了許久,終於把這個詞兒給想了起來。

阮瀾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一邊給阮鈞打著亂七八糟的手語,一邊拉住陸追的手腕溜了出去。--

陸追一開始還在抵觸,反手將她的手腕按住,他捏得大力,好像就要將她的骨頭硬生生的碾碎了似的。

阮瀾怕阮鈞起疑,還回頭對他笑了兩下,至於那個笑最後出來究竟是什麼模樣她也顧不上了。

從她拽著他,到他拉著她,兩人互相較勁兒,跌跌撞撞開了門,踢翻了一張椅子,兩人幾乎是同時翻在床上。

陸追一手按著她的手腕,眼睛裡似是有團火。他咬著牙,額上的青筋清晰可見。他壓著阮瀾的那隻手鬆了又緊,像是在怕什麼,又勸說著什麼。

“阮阮,阮阮?”阮鈞放心不下,裹著衣服出來尋她。

阮瀾掙脫不開,一咬牙,狠心拎著床頭的小瓷瓶,衝著陸追的腦袋後麵就是一下——對不起!冒犯了!下次還敢!砸一次就有第二次!

阮瀾把陸追往床上一塞,拍了拍手:哎喲我的老天爺,這孩子怎麼突然沉了這麼多?這當時要是這麼大個的倒在我家瓷窯裡,估計拖都拖不回來。

她拎著毛筆衝了出去,院子裡的牆壁她中途改過牆麵,隻要沾水就能多少寫出東西,便省去了研墨的不便——想說句話還得先研墨,等墨硯好了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阮瀾在牆上寫下:“爹,我沒事兒。”

阮鈞溜著門縫往裡看:“己安他……怎麼了?”

阮瀾繼續寫:“他晚上喝多了,耍酒瘋呢。”

阮鈞眉頭蹙起:“怎得酒品這般不好?如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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