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辦?(1 / 2)

這個地方, 是君老爺子給君愉準備的,提前讓她回來,也是為了在這裡等君愉, 這個地方除了她和君老爺子之外,連還沒有回來的君愉都不知道!

如果是敲門君月月還不至於慌張,但是鎖芯被轉動, 這可是開門!

君月月腦中警鈴大作,第一反應就是拉著方安虞飛快地朝著她自己的屋子裡跑去,打開剛才兩個人胡混的大衣櫃,慌忙把方安虞塞進去, 接著把手指放在嘴邊豎起來,示意方安虞千萬不要弄出動靜,雙手交叉在胸前, 然後把櫃門關上,示意他千萬不要出來。

事出匆忙,君月月心裡也沒底,不知道方安虞能不能聽懂她的意思,但是這會兒的功夫門已經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小心一點抬, 彆磕著, ”這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君月月深呼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 打開門出去,看到幾個人簇擁著一個擔架進來,擔架上躺著的正是君愉。

君月月連忙走過去, 裝作驚訝地問,“不是說明天才能回來, 我正準備今天去買些東西準備著。”

君愉側頭朝著君月月看過來,看上去瘦了一圈,但是精神很好,雙眼有神,她對著君月月笑了一下解釋道“是我著急回來,才要他們提前的,姐你不用準備什麼。”

君月月摸了摸她的頭,手裡拿著鑰匙的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看了君月月一眼,態度有些冷,但還是屈尊降貴地主動伸手向君月月,“你好,我是君愉的貼身醫師,戚文。”

君月月看了他一眼,伸手快速地和他碰了指尖就收回來,說道,“辛苦你們了。”

戚文待著眼鏡,鏡片後的細長眼睛,很明顯地在君月月的身後眯了眯。

他是君老爺子雇來專門照顧君愉的,但是除此之外,這一次之所以會提前回來,也是君老爺子吩咐,他要戚文反饋君月月和君愉的相處,尤其是人前和人後有什麼差彆。

豪門故事,戚文也看過不少,像這種姐妹相爭的戲碼,明顯君愉處在弱勢,同情弱小是男人的天性,君老爺子其實沒和他說什麼,但是他心裡卻已經腦補出一部大戲,加上這段時間和君愉相處,戚文覺得她天真善良又博學多才,推薦他的兩隻股票都漲得很好,雖然身有殘疾,但是敢於冒險和不公的命運鬥爭,他已經深深地被君愉這種積極向上的氣質吸引,戚文來的時候就心裡暗下決定,一定要抓住她姐姐的把柄,幫著君愉重新得到君老爺子的賞識和認可!

於是他眼珠一轉,指揮著幾個人把君愉朝著她剛才出來的那間屋子裡麵抬。

“我看這間臥室不錯,愉兒你就在這間休息,我再重新布置一下就可以了。”戚文說完這話之後,觀察著君月月的神色,君月月看到他們抬著君愉眼看著要進自己的臥室,頓時臉色一變,急道,“不行!”

君月月上前擋住門,“愉兒,我給你留了朝陽的大臥室,這間臥室這些天我在住,亂得很,都沒收拾,細菌很多,不利於你養病。”

君愉倒是沒什麼意見,她住在哪裡都一樣,但是戚文突然間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君小姐,你什麼意思,我是愉兒的陪護醫生,我知道什麼樣的環境適合她養病,這間臥室,就很合適,難道你妹妹動了手術,不過是想要找個合適的房間養病,你也要和她爭嗎?”

這一番話說出來,氣氛頓時就變得奇怪起來,君愉連忙說了一聲“戚文,我住哪裡都行。”

但是戚文卻還沒看到君月月已經沉下來的臉,兀自說道,“君小姐為什麼連一件臥室都不願意讓,據我所知,她現在還不是君家……”

“你他媽的再給我說一遍,”君月月這個人,向來耐心就不多,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個醫生怪裡怪氣的,剛才一聽那話,明顯是挑撥離間。

但是這間臥室,真的不能給君愉住,方安虞在裡麵的,一會他要是待不住跑出來,這事就沒法解釋了。

傳到君老爺子的耳朵裡,這段時間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這是哪來的假娘們,挑撥離間我和我妹妹的感情?”君月月回手把臥室門關上,看著戚文吃屎一樣的眼神,又看向君愉,“你也是那麼想的?”

君愉頭搖得撥浪鼓一樣,“我真的住在哪間都行。”

君月月麵無表情地說,“我把最大的有落地窗的臥室給你收拾出來,裡麵能放得下很多檢測儀器,陽光充足還有利於你的病情和心情,現在成了我和你搶臥室了,”

君月月指著戚文,“聽聽這玩意說的這幾句不男不女不陰不陽的話,你他媽真當這世界上就你自己能當陪護醫生?”

戚文想到過這個他心裡君愉的“惡毒姐姐”任何一種反應,什麼不情願卻要忍,什麼暴露出真麵目,甚至咬著嘴唇哭一場什麼的,都是電視劇裡麵慣常的套路。

但是他唯獨沒想到君月月居然直接張口罵人,明明一米六幾的身高,其實強悍得像一米八的肌肉壯漢,戚文從小打大,還沒被人罵得這麼難聽過,頓時臉色騰的紅起來,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

但是在他心愛的愉兒麵前,他不能丟麵,所以他扶了扶眼鏡,挺了挺胸脯,想要找回場子,清了輕嗓子說,“君小姐,恕我直言,我是君老爺子給愉兒選拔的專業陪護醫生,你沒有權利解雇我。”

君月月看著他,突然間有些惡劣地笑出一口森森白牙,“我沒權利解雇你,但是我能讓你變得這輩子都當不了陪護醫生你信嗎?”

君月月抱著手臂,說道,“我認床,這房間我住了幾天了,可算能睡好覺了,彆說它不合適愉兒養病,就是合適,”

君月月看了君愉一樣,理所當然道,“也不給。”

她又看向戚文,“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說出像剛才那種陰陽怪氣的話,你就等著吧,你猜猜我要是把你搞到不能做陪護了,我爺爺是給你點錢讓你滾蛋,還是給你出頭讓我滾蛋?”

要不是方安虞在她的臥室,君月月可能就忍了,畢竟她也不是真的認床,這種事情沒所謂。

可是她身後有方安虞,她不能讓。

君月月看著君愉有些發白的臉,又說道,“你想要的東西,不應該等彆人讓給你。”

說完之後她又對戚文說,“就你這樣還專業的陪護?你準備讓我妹妹一直在這擔架上待著?”

戚文已經氣得哆嗦了,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君月月說的他害怕了,他隻是個普通的小醫生,無論在他的心裡君月月已經變得多麼惡毒,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咬著牙指揮著抬著君愉的幾個副手把她抬進了主臥室,開始忙裡忙外地布置一切,君月月又和君愉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期間兩次和戚文撞上視線,他都有些慌張地躲開了。

切,慫逼成這樣,還敢喜歡女主角。

君月月象征性地又坐了一會,反正這邊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轉悠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門落鎖。

趕緊打開衣櫃看方安虞!

剛才拽著人藏起來得太快了,兩個人的手機都落在沙發上了,君月月剛才坐在沙發上才都拿起來,這會攥著打開櫃門,就看到方安虞靠著裡麵坐著,抱著膝蓋,是每一次君月月在陽台的那個小屋子裡麵找到的時候,他的姿勢。

君月月也經常做這個姿勢,這是自我保護,不過讓他一個人藏在櫃子裡這麼多時間,君月月就開始愧疚了。

她爬進櫃子,伸手摟住了方安虞,方安虞這才抬起頭,看向君月月,眼神疑惑。

君月月親了親他,才把他的手機還給他,然後發送消息――我妹妹回來了,前幾天我不是跟你說了,這房子是我爺爺布置等我妹妹動完手術,給她康複住的。

方安虞頓時瞪大了一些眼睛,回複――那怎麼辦?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君月月笑了笑,櫃子裡光線很昏暗,隻有縫隙透進來的一丁點光亮,勉強能夠讓兩個人看清彼此的表情。

――彆怕,等到晚上他們都睡了,我再送你出去,讓你弟弟來接,我剛才已經給他發了消息了。

方安虞點頭,表情稍稍放鬆一些,絲毫也沒有為他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都要待在櫃子裡而難過。

君月月怎麼可能委屈他,拉著他出來,反正門鎖著,兩個人就躺在床上,用手機交流著。

方安虞腿架在君月月的腰上,身子也壓著她一半,打字問她――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就不能見麵了?

君月月被壓得有點上不來氣,方安虞再怎麼樣,也是個實打實的大老爺們,他大半的身體重量,結結實實地壓著她,她吭哧吭哧的像個狗,卻不舍得動一下。

回複方安虞――是,但是你彆怕,用不了很久,我們就能在一起啦,不出三個半月,我肯定去方家接你。

方安虞看完之後,好一會也沒有回複,等到君月月懟了他一下,他才回複――我怕我堅持不住。

方安虞總是這樣坦誠直白,他隻是把自己的真實感覺,真實想法說出來給君月月聽,但是在君月月聽來,每一句都像是情話。

我到底是撿了一個什麼樣的寶貝?

君月月心裡說不出的甜蜜,蹭了蹭方安虞的下巴,使勁摟了他的腰一下,這才回複――我也怕我堅持不住,不過我們可以偷偷地出去見麵,讓你弟弟帶你出來,我帶你去遊樂場玩。

――你一定沒去過遊樂場對不對?

方安虞確實沒有去過,他在電視裡麵看到過很多次,從十幾歲一直到二十幾歲,都在羨慕都在期盼著感受一下,但他就從來沒有和家人說過。

他其實也從來都不跟君月月提什麼要求,除了一直希望能夠見到她,方安虞是一個非常好滿足的人,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要求。

但是君月月這樣主動說起,他還是忍不住高興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君月月就喜歡他這副沒見識的樣子,因為這樣的人你跟他在一塊,無論做什麼都是新鮮的,無論做什麼他都會覺得很開心。

兩個人計劃好,今天晚上怎麼出去,計劃好了在哪一天遊樂園人少的時候,讓方安宴帶著他出來,再一塊去遊樂園。

兩個人甚至已經把要玩的項目都已經計劃好,過山車,摩天輪,旋轉木馬,這些都是君月月詢問方安虞的意見,逼著他選擇的。

君月月是坐過過山車的,她用語言來描述那種感覺,反反複複就隻能說很刺激,其實她挺詞窮的,但是方安虞特彆地捧場,聽得興致勃勃的。

如果不是君月月知道即將到來的是那樣的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她必須為了迎接那樣的世界做很多的準備,君月月想帶著方安虞到處走走,吃很多他從來沒吃過的小吃,看他沒見過的風景體會他沒做過的事情。

她能夠想象出方安虞會多麼高興,隻可惜,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她隻能帶著方安虞去去像遊樂場這樣的地方。

兩個人一直在床上躺著,晚飯的時候阿姨回來了,做好了飯之後,君月月把方安虞又藏進了櫃子裡頭,去外麵看了看君愉,屋子裡轉了一圈之後,把晚飯拿進屋子裡來吃。

因為她拿的實在是有些太多了,連阿姨和戚文他們的視線都有些異樣。

不過君月月也不在意,隻含糊說,“好餓呀……阿姨你能不能再幫我煎幾個蛋,要兩麵金黃中間溏心的。”

阿姨愣愣地點頭,看著她盤子裡堆成小山的飯菜,手在圍裙上抹了抹,又轉到廚房去煎蛋了。

戚文被君月月那麼不客氣地給罵了之後,不太敢惹她了,但是架不住他給君老爺子打小報告打得特彆勤快。

比如中午的時候君月月一回房間,戚文就給君老爺子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說君月月,不肯讓出房間給君愉住。

還說君月月辱罵他威脅他,義憤填膺地和君老爺子說一定會看緊她。

君月月捧著一大堆食物一進房間,戚文就趕緊拿出手機,又給君老爺子發消息,內容大概就是君月月搞特殊不跟他們一起吃東西,然後開小灶,端著回房間吃,一個人的飯量頂他們好幾個人。

君老爺子其實也沒想到這個戚文居然是這種碎嘴子的娘們兒性格,他確實是在陪護專業裡麵脫穎而出,否則也不會受雇,君老爺子看著短信上麵細細碎碎的告狀,感覺自己化身成了小學老師,仿佛眼前有抹著鼻涕的小孩哭花了臉跑過來,告狀說另一個小朋友推他了……

不過這種細細碎碎的告狀,這老爺子倒是也耐著性子看完了,他倒是並不意外君月月不肯讓臥室,君月月的性子到現在還是讓君老爺子感到頭疼。

不過這倒也好,將來如果真的作為君家的家主,她隻需要顧及著君愉就行,並不需要過多地縱容君愉。

看完之後君老爺子動手指準備刪消息的時候,卻突然間頓了一下,又把消息重新從第一條開始看了一遍。

然後他的臉色就微微變了,他居然看出了點不同尋常。

為什麼那麼護著那間臥室?雖然她的性格很強勢,但是又很糙,倒也並不至於當著君愉的麵那麼疾言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