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愛”(2 / 2)

方安宴看上去斯斯文文,壓抑著暴龍本質,語調也溫軟,“你們有什麼要帶的趕快去取,咱們馬上走了。”

方安宴又把小車裡原先剩下的一些吃的,都放在了車廂裡,沒有下去取東西的人看到了之後,喉結動了動,有點哀求地看著方安宴。“這個,我們能吃嗎?”

“就是給你們的,吃吧,以後你們跟著我們,隻要是搜集的物資,都會均等分配,不懂擔心我們老大雖然看著有點痞氣,但是是個特彆好的人,你們來再說一下,要去救家人的,是多長時間前通的話?”

曆離一番利誘,方安宴一番感情牌加安撫,兩張牌打完,一車廂十六個人都心甘情願地跟著幾個人走,還自發地找了大油桶,將儲存的柴油都搬上了車子,最後齊心協力又開了間倉庫,殺死喪屍之後,開出了一輛裝著四輛小汽車的大貨車,這種在正常的世界裡麵,運輸途中不敢磕碰一丁點的小車,被司機直接側翻卸除,大部分人都乘坐在後麵車裡,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已經是夜裡十點多,距離末世來臨,才僅僅過去一天。

他們連夜開著兩輛大貨車進了市裡,他們沒有急著去找物資,而是先去救人,南城區正好是方家那個投資巨大差點托垮方家的樓盤所在地,這一帶方安宴比較熟,沒費什麼力,就找到了那個男人說的樓層。

他們沒有選擇下車進入,而是橫衝直撞地把大貨車開到了小區裡麵,直接停在了一號樓的樓下。

那個裝卸工站在後車廂朝著自己五樓的窗戶喊自己老婆,他老婆果然沒事,和孩子一起站在陽台上哭嚎得非常厲害。

曆離出去指揮,讓那一家兩口係看床單被罩什麼的,從五樓爬下來,因為這小區裡麵喪屍屬實不少,這娘倆一哭,車邊已經圍了一大堆。

大貨車就這點好,初級喪屍根本就撼動不了,隻要不是成千上萬的喪屍潮在,總能趟出一條血路來。

等這娘倆救下來,又有其他的住戶打開窗戶哭爹喊娘地求救,曆離一直和人交涉,詢問對方的情況,家裡幾個人,說明自己的目的地,願意跟著他們的就用同樣的方法救下來。

但是也有很多人還抱著等待救援的心思,但是他們也打開了窗子,沒有抱著什麼希望地問,“我們不走,能不能給我們點食物,有吃的嗎?”

開口的人其實沒抱什麼希望,而且現在家裡是有吃的的,畢竟平時的儲備也有一些,但是世界變成這樣,他們早晚會彈儘糧絕,隻是問一下而已。

現在末世才剛剛開始大部分的人性都還沒有喪失,易地而處,想到自己剛剛救起的家人,再看看求救的人,誰能不心酸呢?

但是這車上的東西都不是他們的,他們說了不算,車廂上的眾人都不敢應聲,曆離短暫地鑽回了車裡,和幾個人商量了一下。

“橘子反正也放不住,不如給他們點?”曆離說,“而且那玩意我嘗了,賊酸不好吃啊,收集其它的東西還占地方。”

眾人都看向曆離,在他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君月月笑了下,“老大,這種事情,當然是你說了就算啊。”

前座兩個人也笑起來,曆離臉突然間被君月月臊紅了,他算個屁的老大,殺起喪屍來,他還不如君月月猛,更彆提和姬菲比了。

稱呼他為老大,不過是看重他嘴皮子,讓他和人扯皮,誰家老大不是高冷炫酷遇見什麼事都隻是輕輕點頭,或者一個字兩個字地崩,才顯得有氣質,哪有像他似的,磨得嘴皮子都要薄了。

曆離雖然心裡嘀咕,但是看著終於被他逗笑的君愉,還是很開懷地打開窗戶,直接吩咐車廂的人,“誰家要吃的,讓他們把窗戶打開,扔橘子。”

車廂裡麵的人一聽,心腸也熱起來,於是在這個寒涼的夜裡,在世界的秩序崩壞的初始,一整個小區幸存的人,都收到了來自陌生人的關懷——一箱橘子。

等到分發得差不多了,他們帶著願意跟他們走的幸存者,開車出了小區,開始收集物資。

大型超市,是最好的選擇,但是超市裡麵通常喪屍也特彆的多。

所以他們找那些開在比較隱蔽處的超市,糧油店,在確認裡麵喪屍不多,又不是幸存者的避難所的前提下,破門而入,一哄而上殺掉喪屍,然後就開始搬東西。

女人們就拿貨架上的,男人們直接撬開庫房,狂風過境一樣地把所有能夠用上的東西掃完。

在轉戰下一家,關門歇業的商場裡麵是沒有多少喪屍的,變異可就在清晨,大型商城還沒有開門。

他們找到了一個帶著超市和衣服用品,藥品等等一條龍的大型商場,簡單粗暴地撞開了門,解決了周邊遊蕩過來的喪屍之後,一個商場加上商場下的超市,沒等掃到一半,就把兩個貨車都裝滿了。

將灰藍色的苫布把兩輛車全都遮蓋上,既遮住了物品,也給在車上的人一個封閉的休息場所。

清晨,黎明剛剛升起的時候,眾人經過一夜的奮戰,終於整裝待發,驅車上了大路,這樣的大車不好走鄉道,所以他們要從盤浦的高速繞路去平川。

早上的時候,曆離和在度假村的胖子通了電話,胖子他們昨晚上也沒閒著,已經清理了一小部分喪屍,從被困住的地方跑到了超市範圍,和其他的幸存者彙合了。

君愉和君月月分彆嘗試了聯係君老爺子,可惜那邊沒有回應,君老爺子嚴重了以後,就住在平川的一間療養院裡麵,君月月說到底對君老爺子沒有多深的感情,但是想到他可能遭難,也不好受,不過她比君愉好多了,腿上枕著方安虞,懷裡抱著君愉的腦袋,兩隻手一人頭上一隻,慢慢地摸索著。

“沒事的,等一到平川,我們就去那個療養院看爺爺。”君愉嗯了一聲,抽抽鼻子,賴在君月月身上不起來,看得坐在身邊的曆離嫉妒得嘴都能掛油瓶了。

君月月在記憶中,其實一直都和君愉的感情不太好。

無論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輩子,家裡人的偏心,讓君月月對於親人的感覺非常地淡薄,但是這一世姐妹兩個人沒有了競爭的關係,君愉反倒是依賴起她來了。

嬌嬌軟軟的小姑娘,依靠在你的懷裡,沒有人能夠拒絕的,君月月現在對於君愉,也比從前感覺要好了很多,樂意跟她親近。

不過她抱著君愉安慰了一會兒,一直躺著的方安虞又醒了,他燒得滿臉通紅,君月月已經給他吃過了退燒藥,但這並不是普通的發燒。

所以退燒藥的效用很有限,他現在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不光是臉泛紅,每次睜開眼眼睛都水汪汪的,鼻息也滾燙滾燙的,每次君月月對上他這種迷茫的視線,就感覺自己心裡麵有小貓在亂抓。

所以隻要他短暫地醒過來,君月月都會又是喂食又是喂水,緊張兮兮得像是在保護一個剛從蛋殼裡掉出來的幼崽。

君愉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被曆離摟著肩膀強行按在了自己的懷裡,她臉朝著曆離的懷裡,嘴角露出了一點笑意,但卻伸手把曆離給推開了,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不斜視。

“還在生氣呀?”曆離哄她,“我以後肯定不會亂說話,也不罵人,好不好?”

君愉斜著眼睛看他,又被他摟進懷裡沒有再掙紮,曆離樂得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君月月又開始給方安虞喂水,方安虞這一次醒過來,似乎比上一次醒過來要好很多,他喝了很多的水,又吃了很多的東西,眼神有恢複一些清明,就是還燒得厲害。

君月月用手機和他交流,“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或者哪裡有異樣?”

方安虞慢慢地搖頭,不敢說。

他感覺自己的控製能力,好像強了一點,在他們收集物資的中途,方安虞也短暫地醒過,他嘗試著運用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他已經能夠感知到周邊喪屍的數量。

不過他還沒有能夠確定自己到底能驅動多少隻。

方安虞有點不敢把這種能力說出來,因為驅動喪屍的能力,隻有變異之後的喪屍才能夠做到……

他心裡麵很著急,君月月越是關心地問他,方安虞就越是著急,他這變異的方向不對,沒有人變異會是能夠操控喪屍的,隻要他說出來君月月一定能夠猜出,他已經恢複了關於從前的記憶,甚至是有了操控世界的能力。

她太聰明了,方安虞一點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已經回想起那些,他特彆喜歡現在君月月和他在一起的狀態,如果他想起一切的話,兩個人的狀態肯定就不對了……

方安虞急得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他不能夠擁有操控喪屍的能力,但是他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能力?

君月月溫柔地看著他,眼睛裡不帶一絲一毫的逼迫,但是方安虞就是在這種視線下,緊張得喉結滾動,呼吸越來越急促。

怎麼辦呀……難道真的要說實話嗎?

如果說了君月月還會喜歡他嗎,他不小心把世界都給搞砸了……

方安虞錯開視線,低下了頭不斷搓著自己的手指,他想著要不然他就說自己沒有能力吧,對,什麼能力都沒有!

這樣君月月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他,還會這樣照顧他,方安虞知道她就是喜歡這樣的自己。

但是在他就要接過電話撒謊的時候,一伸手,君月月猛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瞪著眼睛看著他的手,伸手輕輕地撥了一下他手上……長出的一片葉子。

方安虞……完了我嚇得都長草了。

他趕緊想要把手上的小葉子給拽掉,但是被君月月阻止,她笑著看方安虞,拿過手機語音輸入,也是告訴車廂裡麵的眾人,“你覺醒了木係異能,太好了!”

方安虞看著手機屏幕上麵的字,要把自己手指縫又長出的一根小草掐掉的行為悄悄地停止了,木係異能?

那就木係吧……

“木係異能,就是你說的能夠安撫其他變異人進階暴躁情緒的那一種,”方安宴說,“我哥哥以後能給我們治療對嗎?”

君月月猛點頭,“不光能夠治療,能夠安撫變異人的精神躁動,種吃的也很厲害!”

在君月月的心裡,方安虞覺醒的這個異能真的特彆適合他,也不用去參與戰鬥,因為越是到了末世的後期,進階暴體而亡的就會越來越多,木係異能就變得尤其的珍貴。

方安虞就是應該這樣,他並不需要出去廝殺,也不需要直麵喪屍,他就可以待在基地裡頭,種種花種種草種種菜,然後在他們升級暴動的時候,幫著安撫他們的精神,這就足夠了,他就是要一直這樣溫溫柔柔乾乾淨淨的,才最適合。

君月月對於這個異能真的是非常的滿意,不斷伸手撥動方安虞手指和手背上冒出來的小葉子。

方安虞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君月月,然後嘗試著催動自己手上長出更多的葉子。

他這就是純粹為了討君月月的開心了,在這個吃人的世界裡麵,前期覺醒木係異能真的一丁點的用都沒有,沒有任何的殺傷力,異能者還沒來得及變異就更彆提升級了,他如果真的是木係異能的話,那就是一個純粹的拖油瓶……

這車裡的人也沒有人是傻子,當然知道這種能力在前期是沒有作用的,但是他們……看上去全都接受良好,似乎從來就沒指望過方安虞能夠覺醒什麼厲害的技能…

方安虞心緒有點複雜,思想一走差,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力過猛還是用偏了,手上的葉子刷拉一下都沒了,君月月正稀罕得來勁兒呢,突然間方安虞的葉子都沒了,她伸手摸了摸方安虞光滑的手背,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然後君月月撲哧一聲笑了。

不光她笑起來了,整個車裡的人都笑了,方安虞的葉子手上是沒有了,但是他頭頂上長出了一堆葉子……

繞著他的頭發盤著,綠油油的一片,看著特彆像個叢林王子。

君月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方安虞也伸手摸了一下,然後臉紅了起來,這個能力是他嚇出來的,根本不好控製。

他這一害羞,頭頂上的葉子嘩啦啦地都縮回去了,但也沒有全部消失,有兩片生長在一起的葉子,或許是因為往回縮的時候被卡住了,就都沒回去,突兀地在他的腦袋上立著。

方安虞看向君月月,那兩片葉子也將葉片扭過來,對著君月月,還特彆調皮地晃了晃。

君月月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她心裡感歎著,其實末世也沒有關係,隻要和方安虞在一塊,無論是什麼樣的世界都沒有關係,她還是一樣能夠被方安虞逗得開懷大笑。

她伸手捏了捏了兩片葉子,用口型慢慢地說道,“很可愛。”

君月月像往常一樣一連說了三遍,但是方安虞卻在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

沒錯,是聽到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