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啊(1 / 2)

“你怎麼……”君悅話停住, 據說這個方家大少爺是個聾啞人。

不過方安虞很快朝著她走過來,站在她的麵前,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 巴掌大, 上麵還有一隻粉嫩的立體小蝴蝶……

方安虞把小本子遞給了她, 君悅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接過來看了一眼。

上麵字跡端端正正,筆鋒圓潤,毫無攻擊性,和方安虞這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

——那天的事情,對不起。

君悅抿住唇, 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嗤笑一聲, 接過方安虞的筆,正要回複, 就聽見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車門打開,方家兩位都過來了,方媽媽笑嘻嘻地給君悅解釋,“那天的事情,是我們安虞不對,我已經罵過他了, 但是他絕對不可能有什麼歪心思的, 你也聽說了,他是個聾啞人,從小就有點傻……”

“那個, 你爺爺在家嗎?”方爸爸問君悅。

君悅點頭,“在。”

“你能不能幫著和你爺爺說說, 讓我們進去解釋下,”方媽媽神情卑微,君悅則是一陣皺眉。

“解釋什麼?”她把小本子還給方安虞,笑了一下說,“要是生日宴的那件事就不必了,我已經和我爺爺解釋過了,說了都是誤會。”

“哎,真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姑娘,但是你看,我們這都來了,而且那天的事情,我們確實應該好好地解釋下……”要是君家不鬆口,他們的生意在丘海市真的要難做了。

君悅也不是一點不懂商場上的事情,隻是沒有興趣去關注,她沒什麼同情心,但是看了一眼整個人都很低落,眼中帶著祈求的方安虞,最後還是幫了這個忙。

客廳裡麵三個大人不知道在談什麼,君老看起來神色淡淡,方爸爸和方媽媽則一臉的奉承,君悅和方安虞在院子裡,她蕩著秋千,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看了幾眼屋子裡,又看了看傻站在她不遠處,也不知道來推一把的方安虞,心裡大概能夠猜測那天晚上的事情,就這麼連道歉都不懂來討好的木頭,還會耍流氓嗎?

君悅嘖嘖,有些不忿方安虞盯著花壇裡麵的多肉看了半天,卻不來噓著她這個“苦主”,於是下了秋千,走到方安虞的身邊,搶過他手上抓著的小本子,嫌棄地嘟囔,“什麼年代了還用這東西,堂堂方家大少爺哎,連手機沒有……”

她翻了翻方安虞的小本子,看到對不起的前麵,還有他和彆人的對話。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隻是想要拉住她,那都是意外。這筆跡和道歉的話一樣,應該是方安虞的。

下麵有其他人的筆跡——不是晚上要你藏好,不要惹事,不要出來,你弟弟的生日宴都被你毀了,現在學校的同學都排擠他,君家在丘海市很難搞的,你給家裡惹了□□煩,我和你爸爸的工作也很難做了,無論事情實際上是怎麼樣的,你都得去道歉。

君悅皺起眉,不光因為這人淩厲的筆鋒,還因為這語氣屬實是讓人不舒服。

她接著朝下看,方安虞的筆跡就隻剩下了一個字——好。

君悅心裡突然間就很難受了,幾句話而已,就能看出方安虞在方家到底是個什麼地位,大少爺?弟弟生日宴,前麵賓客歡聲笑語,他卻得躲在臟兮兮的花棚裡?

無論事情怎樣都得道歉,這句話幾乎精準地紮在了君悅的逆鱗上。

從小到大,她這個老大,還是四肢健全的沒有殘疾的老大,不也是這樣,無論事情怎麼樣,隻要牽涉到君愉,家裡永遠讓她退步,永遠都是!

方家倒是有意思,偏袒的正好反過來,有殘疾的卻沒有得到父母的偏愛,還是他媽的身為老大天生就命苦啊!

君悅拿著小本子暴躁地又翻了翻,還有一些生日宴之前的對話,這個小本子明顯快要用到頭了,前麵都是生日宴之前,方家勸他不要在當天露麵的事情。

君悅看得額角青筋暴跳,再看方安虞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包子。

不過這也都是彆人家的事情,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君悅頓了一會,在花池邊上坐下,正好擋住了方安虞一直在看的多肉,方安虞愣了下,和君悅對視。

很少有人用這樣居高臨下的視角,卻還一丁點沒有攻擊力的,方安虞柔軟的視線,恍然間讓君悅想起她媽媽了。

已經好久沒有想起來了,她對爸爸媽媽的記憶並不多,但是……她記得,沒有君愉之前,她媽媽經常抱著她,溫柔地笑。

後來抱著溫柔笑的,就變成了君愉……

君悅拍了拍身邊,示意方安虞坐下,方安虞根本不能理解,君悅索性就拉著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然後在小本子上用非常狂放的幾個字占了半張紙的字跡問道——你那天為什麼要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