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1 / 2)

明月照大江 隨侯珠 8863 字 3個月前

“張大賀……你醒醒!”

“大賀……”

“張班長……”

江之河聽到周圍很多人紛紛叫著他的名字, 吵雜的聲線飄飄蕩蕩落在他耳裡, 可是他的世界仍是模糊一片;暈暈乎乎間,他感到麵上一涼,像是被人澆了涼水。

他睜開眼,高三九班數張臉都關心直對著他, 站在最中間的景照煜手握礦泉水瓶,瓶蓋擰回,旁邊站著他的女兒眠眠。

“……那個, 我是誰啊?”江之河發出氣若遊絲的聲音, 發問這幫兔崽子。

“大賀。張大賀……我們高三九班的班長。”他們一一回答他。

“喔……”江之河這才應了一聲,頓了下,他又問,“那我現在在哪呢?”

“操場,草地上。”回答他的是女兒眠眠。

沒得裝了……江之河收住歎氣, 快速從地上站了起來,動作那個矯健如龍, 完全看不出前一分鐘摔暈在了地上。

“張大賀,你他媽居然假裝?!”有人質疑起來。

對此, 江之河隻是整了整運動服,然後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環視一圈故意說:“剛剛是誰用水灑我的臉?”他的目的是,要用班長的公信力讓大家對景照煜群起而攻之。

結果, 景照煜不僅爽快自己承認下來, 還朝他揚了揚手中剩下的半瓶水:“怎麼了?還想要剩下半瓶水朝你灑完嗎?”

江之河:……!

圍觀的同學各自大笑, 笑聲裡他朝景照煜揮了一拳,景照煜輕笑著躲過,江之河自己也笑了。他繼續扮演張大賀身份也挺好的,至少還可以跟這幫兔崽子鬨在一起。

餘光裡,女兒江眠微微抿了抿唇,轉身離開了。

跳遠比賽時張大賀由於發揮過猛自己把自己摔暈過去,很快此消息就在操場不脛而走,出事時更有同學跑去跟田長勝打報告;操場那邊田長勝戴著一個老式的釣魚帽趕了過來,逮住張大賀仔細瞧了一圈,嚴肅的麵容掛著班主任式的操心,開口問:“好點了嗎?”

江之河客氣一笑:“謝謝田老師關心,我很好。”

“你這臭小子,居然還跟我貧,長得那麼高那麼精神,跳個遠也能把自己摔暈,厲害啊。”田長勝拍了下他的肩說。

江之河那個想笑,然後心裡樂悠悠地琢磨一個問題,難道在大叔眼裡年輕男孩子都是臭小子不成?

“老師,張班長剛剛是故意裝的!”有一同班女生開口說,不厚道地跟老田陳述“事實”。

田長勝這下也惱火了,伸手指了指向學生“張大賀”,正要一腳劈過去,江之河頂著張大賀的身子往後退了一大步,揚了揚嘴,直接繞過田長勝,跑了!

“……”

田長勝眉頭一皺,然後才慢慢舒展開來,老實說……他現在還蠻喜歡張大賀這孩子,隻是心裡不說而已。但是張大賀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尤其是他給他機會當了班長,越來越有大將作風了。

這世上,有句話叫做浪子回頭金不換。張大賀現在表現不隻在田長勝眼裡是這樣,在全班同學,張老板吳女士,甚至江眠眼裡,大賀同學不管哪個方麵都在改過自新。

……簡直是可喜可賀,還應了大賀這名兒。

高三的運動會差不多就是跑跑龍套,雖然沒有強製性集中上課,但是大多同學比賽結束還是自覺地從操場回班裡自習。江眠和張大賀一塊回到了班級,一前一後地走進來;因為快要中午放學,班裡大概隻有三分之一的人。

大多都是班上的女生。

一幫女生湊在一起聊天說話,唯獨王賽兒坐在靠窗的旁邊,一個人聽著歌。當江眠和張大賀一塊從教室前門進來,教室後門一推開,景照煜也走了進來。

班裡女生視線落在了前麵,開著玩笑問張大賀:“張班長,為什麼你跟江眠關係這樣好?”

“對啊,你是不是喜歡江眠?”

“你是在追求江眠嘛?”

她們一人一句,連二接三的八卦問題猝不及防地砸向江眠和江之河,江眠臉頰一熱,視線又對上從後門走上前的景照煜,忍住什麼話都不回應,自己坐回了座位。

“我喜歡江眠?我當然喜歡江眠啊!”江之河出聲回對這幫挑事的女孩子,“我也喜歡你們呐,張欣欣,還有你,楊樂琪,我更喜歡你。”

“……”

“……”

“哎呦,我們大賀真是博愛啊。”景照煜已經走上前,笑嗬嗬地開口,然後來到江眠課桌旁邊,隨便一靠,就挨靠在江眠的課桌邊。

距離江眠旁邊的阮南溪也很近。

阮南溪上午跨欄摔了跤,就直接回班上學習,在這幫女生大聲八卦江眠和張大賀兩人有奸情時,她從頭到尾不發表看法,隻是自己寫著作業。一方麵學習時間緊張,她摔倒就是為了後麵兩天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在班裡學習不用到操場曬太陽;另一方麵,她才不會跟她們一樣對江眠表現出明顯的惡意,就算她爸江校長躺在醫院但也還是龍騰中學校長。

還有呢……真正挑事的人向來都是保持沉默的那一個。景照煜懶懶地抬了抬頭,對著張大賀難得有些惱怒的樣子,給他一個暗示的眼神,回過頭對這幫女生說:“你們怎麼會覺得大賀喜歡江眠,大賀和江眠明明隻是朋友,合得來而已。”

江眠一聲不吭,隻是當景照煜用“合得來”來形容她和張大賀關係,麵容再故作淡定冷漠,心裡也快吐了血。

景照煜哪隻眼睛看出她和張大賀合得來?在她心裡張大賀就算浪子回頭變好了,也還是半個神經病,難道她也是半個神經病不成了?!

景照煜隻是隨便一說,因為他的重點是後頭,目光繼續一轉,他望向阮南溪說道:“反而,我覺得大賀更喜歡我們的班花阮南溪同學呢。”

輕飄飄的一句話,一下子吸引了到班所有人的注意力。

江之河更是眼皮一眨:……小景腦子是不是抽到了?

莫名被景照煜拉出來的阮南溪猛地站起來,羞怒地麵朝景照煜說:“景照煜,你不要亂說……”

“我有嗎?”景照煜斜著肩膀歪著頭,看看張大賀看看阮南溪,“你下午摔倒,張大賀那麼火急火燎地背你去醫務室,真的十分在意你呢。”

“景照煜,你!”

“我覺得也是呢,上午張班長背阮南溪的時候可著急了。”靠窗的王賽兒也添油加醋地說了起來,笑眯眯地望過來。

阮南溪一臉羞中帶怒,快要哭了起來,有意挑事的景照煜根本不為所動,頓了頓,眼眸帶笑地回視阮南溪,“你這樣激動,難不成是你也喜歡張大賀?”

“景照煜……”

“那敢情好啊!今天9月29號,不用說肯定是一個好日子,寓意天長地久,要不趁著今天你們把日子給定了?”

“景照煜!”江之河也出聲提醒景照煜,不要太過了。

然後,景照煜才話鋒一轉,慢條斯理地總結道:“所以我說大家明明都是同學之情,不要看著兩人一塊走進教室就胡亂傳言,免得傳言到自己身上。”

語氣不輕不重,卻字字清晰,重點明確。

景照煜比班裡的同學差不多大兩歲,兩歲的差距和軍校退學回來的經曆讓他在班上本就很有氣勢,隻是平時他作風隨意親切,班裡同學都會開玩笑地叫他一聲煜哥。

但是現在景照煜突然來那麼一段剛柔並濟的告誡,玩笑裡透著氣勢,氣勢裡藏著警告,頓時,坐在班裡的同學都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