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越說越遠,到最後竟道,“等到咱們老了,就在這兒擺一個躺椅,曬著太陽,喝著清茶,看孫子孫女在院子裡頭跑來跑去的。”
周二順著春暖的話一路暢想未來的生活,臉上的笑容也逐漸加深,白皙的牙齒也露了出來,正巧同鎮的牛嬸子前來喚兩人用膳,一進門就瞅見周二的大白牙,打了個冷顫,心道,這周二果然不同以往了,竟是會笑了。看來他這個婆娘很是得他的心意,她也得對這位姑娘禮貌客氣些。
如此想著,牛嬸子笑著道,“哎呦呦,這是哪裡尋來的天仙,竟是被周海兄弟給尋著了,真正是天大的福氣。”
春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誇讚,不管真心假意,總歸春暖還是很歡喜的,笑道,“這位嬸子客氣,不知您是?”
“哎喲喲,瞧我,瞧著姑娘生的貌美如花,一下子竟然忘記介紹我自己了。我夫家姓牛,人喚我牛嬸子。家裡做好了酒菜,且先去填填肚子,等用完膳後,我幫你們一塊兒收拾屋子。不過這屋子著實不錯,你們小兩口住綽綽有餘了。”說著拿著春暖的手又是一陣稀罕,心道,這國公府出來的丫鬟果然不同,瞧這通身氣派比一般小戶人家的小姐還好,這走出去,誰曉得是個伺候人的奴才。不過這奴才就是奴才,這臉上的紅腫印子還沒全消,真是可憐見的。
“牛嬸子,午膳送過來則可。”周二看了眼春暖臉上的傷,害怕她不好意思見人,忙出言建議道。
春暖倒不是很在乎,笑道,“周二哥,我沒事,我如今可歡喜了,就想出去走走。以往總被關在府裡頭,都快憋壞了,今日正好你陪我一處走走。”
周二聞言,才點了點頭。
牛嬸子在一旁偷偷打量兩人,見這周海對這位姑娘百呼百應,心道,這人原是沒碰著喜歡的,怪道之前一直不肯成婚呢。
“瞧瞧姑娘這手,可真是細滑,比那水豆腐還嫩。”見春暖肯出去吃飯,牛嬸子忙牽著春暖的手,一路走去她家。
牛嫂子家在後街上,屋子後頭就是田地,不遠處還有一座山。從小院去牛嬸家走了約莫一刻鐘,路上的行人見著牛嬸子都停下來打招呼,又好奇的打聽春暖的事情。
春暖大大方方的跟行人打招呼,順著牛嬸子的話喊大娘,嬸子之類的。眾人瞧這姑娘大方機靈,很是喜歡,倒想多聊幾句,但見這姑娘身後跟著個冷麵男子,頓時不敢多言,笑笑就忙跑開了。
牛嬸子的家是個普通的小院子,正房三間,左邊三間,右邊空地養了十幾頭豬,東南角泥巴搭的廚房,也沒正兒八經弄個院子,隻用了竹子圍了一圈地關小雞小鴨。牛嬸還沒進屋,就從院子裡頭衝出一個小男孩,小男孩約莫八九歲,穿著亞麻色棉襖,身上帶了幾個同色係的補丁,眉間點了個紅點,紮了兩把丸子頭,乍一看,倒跟個小姑娘似的。
小男孩手裡抱著一隻小土狗,灰灰的毛色,黑漆漆的小眼睛,盯著春暖哼哼唧唧,小表情可憐的很。再看這孩子抱狗的姿勢,長此以往都能當隻瑜伽狗了,小身體七扭八扭的,怕是遭了不少罪。
這牛嬸子是個開朗熱情的,牛屠夫,她倒是沒見著。這會兒周二在北邊正屋裡頭吃茶,她則被牛嬸子拉到東邊屋子裡頭炕上坐著,隨後牛嬸子又拿了一大把瓜子花生棗子啥的給春暖吃,又招呼自己的女兒給春暖添水說話,而後道,“春暖姑娘,你且先坐著休息會兒,我且先把那頭給顧好了,咱們再一道吃飯。”
春暖自然應是,又過了一會兒抱狗的小男孩子也不抱狗了,咚咚咚跑了過來,看了眼春暖道,“你是壞人,搶了周叔叔。”說著還拿泥巴砸了春暖。
趕巧牛嬸子從外頭進來,見自家孩子對客人不敬,大驚,頓時抱著孩子就是一頓死揍,“你這蠢孩子,從哪兒聽來的話?誰讓你這麼做的?快說,不說,看我打不死你。”接著又連聲跟春暖道歉,道,“小孩子家家的,口沒遮攔的,春暖姑娘莫要當真。”
春暖淡淡的看著牛嬸子打這小男孩,半句求情的話也沒說,等牛嬸子出言道歉,她方緩緩道,“牛嬸子言重了,不過我也好奇,他這是從何處聽來的話?莫不成我還礙了誰的眼不成?”說著把這茶盞哐當一聲放在炕桌上,“嬸子也莫要隱瞞,縱然今日瞞的住我,明日也瞞不住。且我看那人也沒有瞞人的心思,不然也不會今日就給我一個下馬威。隻可惜,到底段數低了些,窩頭藏腦的不敢正麵見我,倒借孩子之手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也不覺得害,臊。周二哥這樣的人,豈是我能搶走的,怕是有人想倒貼沒成功罷了,如今自己倒貼不成功,倒想欺負到我頭上來,當我是那泥捏的好性人不成。”
牛嬸子見春暖這小嘴劈裡啪啦好一通說,心道,“乖乖,周二這婆娘,瞧著和和氣氣的,沒想到也是個厲害的主,難怪將周二管的服服帖帖的。”
不得了,這可不是個好惹的主,日後可不能再瞎摻和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