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好一通比劃, 這鐵匠師傅還是聽的有些雲裡霧裡的, 末了道, “姑娘, 您這是要打個鐵桶不成?”
春暖想了會兒,用手沾著水畫在茶桌上道, “師傅, 類似於這個樣式, 這裡頭要能放柴火煤炭供火, 上頭這個鐵板得厚實些,做成平底的樣式,好讓人在上頭炒菜。”
鐵匠師傅看了眼春暖,又看了眼周二, 道, “姑娘說的,我大致理解了, 不過這好端端的鍋灶不用, 做這麼個東西有啥用?”
春暖聽了笑了笑, 也沒回答,隻問道,“師傅,您這邊最快什麼時辰可以做完?大致多少銀子?”
“姑娘這物件費鐵,約莫需要500多文, 您先付100文定金, 明日辰時過來拿。具體多少文錢, 我明日還得重新稱一下,畢竟這東西還是第一次做,具體耗費多少鐵多少人工,這一下子也說不清楚。”鐵匠師傅實在是好奇,這麼個東西能有啥用?莫不成是天冷了,想抱手裡當暖爐不成,可當暖爐也太大了些。
春暖付了定金,又去買了一斤五花肉,又買了兩個大白菜五根蘿卜,一塊水豆腐。小攤子裡頭葷菜倒是不少,這素菜不是大白菜就是青菜,蘿卜還是之前放地窖裡的,賣的人也不多。春暖想了想,去糧鋪買米麵的時候,又要了一斤黃豆一斤綠豆,準備回家發豆芽吃。經過布店的時候,春暖沒忍住,又買了兩匹天藍色布匹,後來看到有打折處理的廢布,又買了一卷廢麻布回來,準備做個圍裙跟廣告牌。
周二牽著牛車跟在春暖後頭,啥話也不說,春暖買東西,他就在一旁看著,等店老板打包好了,他就立馬接過來放在牛車上,爭取不讓春暖負重。
春暖這越買興致越高,不一會兒牛車上都堆滿了,且這天邊的亮光也漸漸暗淡下來,兩人這才趕著牛車回去。
說來這新院子,真是啥啥都缺,就這牛吃的乾草還是賣牛小販送的,明日周二還得去外頭買點乾草才成。等到了家,兩人準備生火做飯時,又發現廚房裡頭沒有乾柴。
春暖跟周二兩個傻站在廚房裡頭,對視一眼,而後皆噗嗤嗤的笑了起來。
笑後周二又急忙往集市裡頭買了一擔乾柴回來,那賣柴老漢見周二手腕上頭有傷,就幫著將乾柴一路挑到廚房裡頭,還道,“小哥,您日後還要乾柴,隻管找我老漢買。”
周二見老漢人好心善,道,“老師傅,您日後每隔一日給我們挑一旦乾柴呢。您家可有牛吃的乾草,若有牛吃的乾草,您挑過來,我們也買。”
“哎哎哎,乾草有的,多的很。”老漢見自己得了一個長久的生意,忙樂的回道。乾草尋常的很,縱然他家不多,親眷家裡頭也儘是夠的。
“成,那明日幫著送一擔乾柴一擔乾草呢。”既然老漢家都有,他也省的自己再去集上找了。老漢聽了,滿口答應,扛著自己的扁擔樂嗬嗬的就回去了。
春暖在一旁見周二一副當家男人的架勢跟老漢說話,不知為何,心裡頭熱乎乎,笑道,“周二哥越發有氣勢了。往後,你主外,我主內,和和美美的。”
周二紅了臉,沒好意思抬頭看春暖,直接把牛車上東西一一搬了下來。春暖將東西一一歸位,周二則把牛牽到牛屠夫家,這小院子也沒個牛棚,還真沒栓牛的地方,等明日去集市上找兩個人,把小院子收拾一下,蓋了牛棚雞舍。
不過家裡目前是不打算養雞了,都快十二月份了,秋黃不接的,外頭沒啥吃的還冷,家裡更沒糧食給它們吃。當初買那二十畝良田就頗費了一些功夫,買的時候那地裡啥就沒種,荒著的。京城不比外地,田地鋪子都是有價無市的,很少有人轉賣,大多都是租出去,收些租金過日子。
周二去了一趟牛家,同回的還有牛嬸子,牛嬸子一來就幫著生火擇菜,見春暖買了白菜蘿卜,忙道,“哎呦呦,這些東西,我家裡頭多的很,春暖姑娘下次可彆花這個冤枉錢了,差多少去我家裡頭拿多少。”這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就是不會過日子,瞧瞧,這頭一天就大魚大肉的了,還買了牛,嘖嘖,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瞎胡來,等日後熟悉了,她得好好跟春暖姑娘說說的,周二掙的那些賣命銀子也不容易,可不能讓她瞎糟蹋了,如今日子爽快了,以後可得咋辦,到時候有了孩子,啥樣都得花錢,不給孩子攢點家當,全吃進自己嘴裡頭,豈不成了饞嘴婆子了。好在周二孤零零一個人,若是他老子娘在這兒,還不得急上火了。
牛嬸子想著自己一個銅板恨不得掰成三個銅板花,又想著柱子他爹雖然是個屠夫,可家裡頭也不是頓頓有肉的。再看春暖這大手大腳買這麼些東西,心裡頭就替他們急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