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歸來(1 / 2)

這日,京城下起了綿綿細雨,春暖蓋了層薄薄的蠶絲被已經熟睡。隔壁廂房的瑛瑛不知夢到了什麼好吃的,嘴巴砸砸的響。天上的明月繁星不知藏到了何處,屋外一片漆黑。若不是周海眼神好,又熟知這京城的路,不然怕是要耽擱入城了。昔日的同僚將南門開了個小口,恭敬的將周海迎入內城,又道,“周大人,年前尊夫人已經入了城內,這會兒正住在平安巷內。”

周海先是一番道謝而後騎馬提燈往平安巷走去,這燈在細雨中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倒成了這暗夜裡唯一的亮光。隻是雨夜難走,待過了醜時方才到了家。敲了幾響角門的銅環,就見一老翁披著薄衫,提著燈籠,操著沙啞的嗓音問道,“門外是誰?”待聽到是府中周大人,忙將門打開,又關心道,“大人稍等,我這就喊鄧婆子燒些熱水給您沐浴。不知大人這會兒想吃些什麼?”

周海將馬給了門房,邊除去蓑衣邊問道,“家中如何?夫人跟小姐可還好?”

“好好好,都好的很。夫人又懷了身子,這會兒都有五個多月啦。”門房笑嗬嗬的回道。與此同時,住在後罩房裡頭的鄧婆子聽了人聲,起身一看竟是周老爺回來了,頓時歡天喜地的穿好衣裳,又喚了秋果起床,一人燒水,一人做麵。

乍聽到春暖再次有孕,周海欣喜的身體都有些微微發抖,按照日子來算,正是自己離家那時候懷的身孕。想著春暖懷有身孕,又是操勞家中事務,又是照看瑛瑛,還得擔心自己出門在外的安危,心中很是愧疚。洗漱過後,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周海在廚房的小桌子上隨意用了碗麵,而後又細細問了鄧婆子家中事宜。此時,周海恨不得立即見了春暖好解相思之苦,隻是又怕擾她美夢。如此一番思忖過後,周海在隔壁廂房稍作休息,待明日春暖起身後再團聚不遲。

說來也是奇怪,之前趕路之時雖想妻女,可卻比不得如今的思念。明明已經同在一個屋簷下了,可這滿腔思念卻是如何也壓抑不住。周海和衣躺在床上稍作休息,打算一聽到正房聲響傳來就起身與妻兒相見。然而這眼睛剛閉,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妻兒的音容笑貌,哪裡睡的著。輾轉反側之際,外頭的細雨已經漸漸止住,又過了會兒,外頭的公雞開始打鳴,周海實在是躺不住了,起身又稍作休息後,就來到正屋廊前坐著。

春暖昨夜一日好眠,睡醒過後也未立即起身,而是抱著蠶絲被又小憩一會兒。誰成想這回籠覺還沒來,屋外就傳來瑛瑛的哭聲,春暖一聽急了,也未披衣裳梳發,穿著鞋子就往門外跑。

與此同時,周海正手忙腳亂的哄著自己的寶貝閨女,不知為何瑛瑛竟然好好的哭了,而且不僅僅哭,還十分抗拒他。他本想如往日一般將閨女抱在腿上哄哄,偏瑛瑛不讓他抱,連靠近幾步都不允許。看著自己如珍似寶般養大的閨女這般抗拒自己,周海心中很是不好受,心知是自己出門日久,惹女兒生了氣。

春暖出來的時候就見周海躬身圍在瑛瑛身邊轉悠,一邊轉悠還一邊道歉,瞧他那消瘦的模樣,春暖一個沒忍住眼淚就流了下來。瑛瑛見著春暖,立馬跑到春暖身邊,手拽著春暖的裙擺,見春暖在這邊流淚,忙擔心道,“娘,你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娘沒事,娘不過是看見你爹歡喜而泣罷了。”見周海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麵前,春暖覺得整個心才算放下。

“娘子,你辛苦了。”周海顫抖著嗓音走到春暖麵前,將她扶回房間,又尋了丫頭將春暖的外衫拿來,給她穿好。

一旁的瑛瑛跟著爹娘一道入了內屋後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眼見著爹爹有了娘親不管閨女,娘親亦是,有了爹爹後也不稀罕她這個小棉襖了。想此,瑛瑛心下一歎,她如今已是個大人嘍,不能再跟小時候那般賭氣啦,也罷也罷,就原諒娘親。隻是爹爹真是過分,跟未出門之前一模一樣,見到娘親就不管閨女了,明明剛才還說會好好待她,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呢。

且不說瑛瑛心中的想法,隻說周海跟春暖,兩人五個多月未見,真如隔了一世似的,好多的話要問,也有好多的話要述說。春暖說了家中的幾件大事,例如李琦即將有老二啦,又說了京城災民的事情,最後又告知周海,她遇著了一人與他生的七八分像,著人打探後約莫是他分隔多年的親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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