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佩戴夜遊詭戲化身陰神的宓八月無聲無息進入劉招財的房間。
床上的劉進寶睡得並不安穩,像是陷入夢魘中。
她伸出手將【詭器:耳語】從劉進寶體內抽出。
這個過程很輕鬆,之前她玩了個一把文字遊戲,隻說將耳語還給司夜府,卻沒說解除和耳語的十年之約。目前詭器耳語和詭器長發的圖像還記錄在善惡書裡,她哪天要強行將它們抽回,作為使用者的劉招財和班鹿都無法阻止。
如果不是強行招回的手段太直接粗暴,可能傷及使用者,宓八月也不用親自走這一趟。
耳語到手,宓八月一秒沒多停留,影匿離去。
她消失不見的下一秒,床上的劉進寶就猛地睜開眼,神色先是迷茫再到慌亂。
他用手捂著耳朵又鬆開,再捂著再鬆開。
旁邊劉進寶被他的動靜弄醒,迷糊問道:“又被奇怪的聲音吵醒了嗎?”
劉招財半晌沒說話。
劉進寶:“阿財?”
劉招財才說:“……沒什麼。”
他重新躺下。
那日司長和宓八月在屋子裡說的話,其實一部分都被他在外麵用詭器偷聽知道了。
他明白司長用一個承諾換宓八月取走他詭器是為他好,他默不作聲領了這份情,心想以後便和司長、阿寶一起過普通人的日子,把司長當親長輩一樣孝敬。
這樣很好,再好不過了。
劉招財閉上眼。
這是難得耳邊毫無紛擾的夜晚,他卻失眠了一夜。
這一晚同樣翻轉難眠的還有一人。
陳夫人從床榻上坐起來,推了下僵著不動了的丈夫,“睡不著就起來聊聊吧。”
陳濃默默坐起來,向妻子道歉,“怪我,打擾你了。”
陳夫人說:“自那天你從司夜府回來就一直夜不能寐。”
陳濃沉默不語。
陳夫人端詳著他的神色,歎了一口氣,“我本不該問你,但是你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有些心結不如說開,我們是一家人,無論你是好是壞,我和梅兒都不會責怪你。”
陳濃深深感動,“夫人……”
陳夫人握住他的手,“不就是被司夜府辭退了麼,你已在家中消沉了三日,該振作起來了。”
“……”陳濃瞪眼。
陳夫人道:“梅兒那邊我會去說,周邊街坊鄰居我們也不熟悉,沒必要在意那些閒言碎語。”
陳濃越聽越不得勁,“什麼叫我被司夜府辭退。”
陳夫人疑惑,“你不是被辭退,怎麼多日在家不去上工。”
陳濃怒道:“是我還沒答應去司夜府上工!”
陳夫人先是沒明白,“你沒答應……”呢喃完,陳夫人瞪著陳濃,“你躲在家中不是被司夜府辭退,而是為了不去司夜府上工!”
陳濃被陳夫人的氣勢所懾,縮了下脖子。
陳夫人:“你為什麼不去!”
陳濃心虛道:“不想去。”
陳夫人氣笑了,指著他笑罵道:“你若真不想去,就不會為此事日日夜不能寐。你若真不想去,早該白天就去墨香閣做你的抄書工去。”
陳濃被陳夫人一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陳夫人:“說實話。”
陳濃沉默半響,“那日我放下豪言並不想在司夜府任職,擺出不想和司夜府有半分關係的姿態。這要是再回去,豈不丟臉。而且司夜府現在如日中天,未必差我一個書生,我去了被趕出來的話就、就這張臉都沒了。”
陳夫人哭笑不得,都說當局者迷,就那日司夜府請她丈夫的架勢,哪像不差他這一個書生。
“那你甘心?”陳夫人說:“既怕丟這個臉,那明日就去墨香閣吧。”
她說完就躺下睡了,睡前警告陳濃再打擾人就去外麵冷榻上過一夜。
陳濃:“……”這發展不對啊,不該善解人意好生安慰說服他麼。
次日。
陳濃用過早食,拿上平日去墨香閣的用具準備出門。
陳梅兒追上來,“爹爹終於要去司夜府啦?梅兒也想去!”
陳夫人過來拉住陳梅兒,安撫她說:“爹爹是去墨香閣,梅兒彆跟著。”
陳濃:“……”
他低頭就對上女兒疑惑又失望的目光,不知道說些什麼,便匆忙從家中離開。
一路低頭疾步向前走,等到了司夜府一條街外,陳濃望著那處大門頓足。
他捏著腰上掛的荷包,這荷包裡有一張折疊的符紙,神色便變得堅定。
正是這張符紙讓他確信那日經曆非虛,也是有了這張符紙後,他再聽那首童謠不再頭暈目眩。
“丟臉就丟臉吧。”陳濃低語,走向司夜府。
和大門隻差一段距離,周圍人越來越多,陳濃的步伐越來越慢。
快到時,陳濃抬頭就和兩名司夜府弟子對視上。
好巧不巧,今日執勤的就是沈猴。
陳濃鬨了個大紅臉。
沈猴則雙眼大亮。
前幾日因為陳濃的事沒辦好,他受了批鬥才被安排到前門執勤,沒想到讓他等來了將功補過的機會。
“陳先生!”沈猴驚喜大喊。
人已經來到陳濃身前,“那日實在對不住,是我太魯莽,陳先生大人大量千萬不要和我計較。”
陳濃:“啊,啊?”
沈猴問:“陳先生身體休息好了嗎?可以任職了嗎?”
他眼尖看到陳濃手裡提著的文具箱,伸手幫他接過來,“太好了,大家都在等著您呢。”
“快,快來人請陳先生進府。”
在沈猴呼喚聲中,又兩弟子過來,以守護架勢護送陳濃進屋。
雖說這次沒有強行駕著人走,卻依舊給陳濃一種自己被綁架的錯覺。
陳濃……陳濃心情複雜:司夜府是什麼強盜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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