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因果(2 / 2)

病房裡,江道義按著杜春花,讓她不要再叫了,杜春花卻什麼也都聽不見,腦海裡一直盤旋著她廢了,再也站不起來了這個念頭。

她和大兒媳婦的關係不好,小兒子和江秋月也都對她有意見,江冬梅以後肯定也是沒指望了,她要是廢了,誰能照看她,她就隻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以後說不定還要日日看著大兒媳婦的臉色過日子,老頭子也不可能一直照看她,她以後可怎麼過啊!

隻要一想到那個場麵,杜春花就悲從心來。

下一瞬,她抬眼緊盯著江秋月,“你不是跟葛老太學了醫術嗎,你不是在部隊當醫生嗎,你咋就不能治好我,我是你媽,你連我都治不好,你學醫有個屁用啊——”

她衝著江秋月叫喚,像是要把這段時間的委屈和害怕全都發泄出來一樣。

江秋月皺了皺眉,但考慮到杜春花現在情緒不對,還是什麼都沒說。

江道義又一下子就按住了杜春花,開口衝她嗬斥道:“你胡說八道啥呢,你這病也不是秋月害的,你衝她叫喚又能有啥用,之前的醫生還說你以後隻能躺在床上了,秋月能幫你治到可以拄拐杖,你還要乾啥!”

秋月本來就因為冬梅的事對家裡尤其是對杜春花有意見,她還在秋月麵前作死,這不是找事兒嘛!

“我不想拄拐杖,我想好好走路,讓我當個殘廢,還不如讓我去死!”杜春花閉眼嚎啕,“要是治不好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江秋月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麵,更沒有安慰和心疼杜春花的心思,轉身出去了。

許從周和許斯頤一看見她的身影就紛紛開口:

“沒事吧?”

“媽媽?”

江秋月衝兩人笑了下,搖頭說:“沒事。”

又走到許斯頤的身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柔聲問道:“斯頤有沒有被嚇到?”

許斯頤搖頭,“爸爸說姥姥生病了心情不好,讓我不要害怕。”

江秋月就說:“對,姥姥生了很嚴重的病,以後可能沒辦法走路了,所以特彆難受,斯頤不要怕,這段時間就乖乖跟著爸爸,聽到了嗎?”

“我會乖的。”許斯頤點頭,想了下又拉著江秋月的袖子說:“媽媽,那你是要給姥姥看病嗎?”

“對,媽媽要給姥姥看病。”

許斯頤又點點頭。

病房裡麵,江道義又安撫了杜春花幾句,杜春花還是不肯停下來,氣的江道義忍不住衝她吼道:“好啊,那你去死,你死了我還能省一大筆給你治病的錢呢!”

杜春花一下子就被卡住了嗓子,好一會兒後,眼淚忽然決堤。

江道義見狀,雖然不忍夫妻幾十年的情份,但又怕她哪天不痛快了又去惹江秋月,還是開口說:“你現在這樣怨得了誰,還不是怨你自己!”

“江冬梅發瘋,你就跟著她一起瘋,還想要讓她和秋月換身份過日子,你當你那個女婿是傻的嗎,冬梅和秋月要說前些年還有點像,可你現在看看她倆,就是不認識她們的人也能清楚地分辨出來,你鬨出這樣的事情,秋月還願意回家看你,現在還願意給你治病,已經是看在你是她媽,生她養她一場了,你還想乾啥?啊?”

“你想把她罵走,以後連拐杖都杵不了嗎?你這麼有能耐,你怎麼不去找江冬梅那個混賬東西啊,你罵秋月有啥用,回頭還是要她給你治,你有本事你就彆治病,就這麼躺著,我看到時候是你後不後悔!”

江道義隻要一想到杜春花出事的前因後果,就氣得直哆嗦,他是真的沒想到杜春花有天能糊塗到這個地步。

要不是她非跟著江冬梅胡鬨,也不至於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後半輩子也全毀了。

女婿這次還跟著過來了,也不知道秋月有沒有告訴杜春花和江冬梅弄出來的那一攤子爛事兒,要是他知道了,心裡麵又會怎麼想?

人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他想或許他這些年是真的太少管教江冬梅,才讓她成了現在這個模樣,還連累家裡麵。

他早就應該收拾江冬梅的。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沒多久,王佳麗送飯過來了。

見到江秋月在,先是打了聲招呼,就趕緊進病房了。

等出來後,王佳麗才喘口氣說:“大妹回來啦,這是大妹夫和大外甥吧,我都還沒見過呢,大外甥長的可真好。”她又看向許從周和許斯頤。

江秋月點頭,介紹了一翻,又讓許斯頤喊了聲“大舅媽”後,見王佳麗滿頭的汗,就說:“你先把汗擦一擦,天氣轉涼了,彆感冒了。”

王佳麗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沒事兒,等下爸媽他們吃完了,我還要再回去準備其他的。”

說完又頓了下,“對了,你們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帶的有,先吃點墊墊肚子。”

等吃過了飯,許是江道義之前罵杜春花的那一頓起了作用,杜春花整個人神情懨懨,卻沒再發瘋了。

江秋月回來了,杜春花的這個病再在醫院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乾脆辦理了出院。

到家後,江秋月才發現江冬梅居然被鎖在了家裡麵。

王佳麗就說:“出事當天她就想跑,我一下子就把她給逮住了,爸說讓我把她捆起來,省得等我們人不在家,她又找機會偷跑。”

江秋月點頭,想了下問道:“就打算一直這樣,不處理了?”

王佳麗搖頭,“不知道,得看爸咋說吧,他這幾天一直在醫院,也沒來得及想這些吧。”

江秋月便又看了江冬梅一眼,大概是被關的太久了,她現在又邋遢又萎靡,但卻在江秋月看她的時候還忍不住瞪了江秋月一眼,衝她吼道:“都怪你!都怪你!”

江秋月懶得搭理她,轉身走了。

倒是王佳麗還是十分看不慣江冬梅,見地上有小石塊,撿起來砸了她一下,“害人精,你還有臉說彆人,先看看你自己吧!”

家裡的事情沒有了杜春花的張羅,明顯沒有以前那麼順滑,好在最後都順利解決了。

和上次回來的時候一樣,江秋月一家三口暫時住在江立業的房子裡,還聽江道義說已經給江立業打電話,但那邊說他出海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斯頤躺在爸爸和媽媽的中間,一隻小手牽著一個大手,小聲說:“媽媽,姥姥家沒有電燈。”

江秋月側身過來看他,“斯頤害怕了?”

許斯頤搖頭,“我不怕,可是媽媽,那邊屋裡的那個小姨好可怕,我還聽見她罵你了。”

“她也生病了,斯頤不用管她,也不要去見她,這幾天要一直跟著爸爸,知道嗎?”

許斯頤“哦”了一聲,“我知道。”

等將許斯頤哄睡,江秋月才對著許從周說:“我短時間恐怕沒辦法離開了,過兩天你就帶著斯頤回去吧,你不在家的話就讓雙雙幫我照顧他,我得等媽的身體情況好一點才能走。”

許從周也明白隻能這樣,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伸手越過許斯頤,攬住了江秋月的肩膀。

過了一會兒,他才問道:“要待多久?”

“至少三四個月吧。”江秋月算了下時間後說。

許從周眉心皺著,“那你今年豈不是要在這兒過年了?”

江秋月點頭,“我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啊。”

許從周又歎了口氣。

接下來幾天,江秋月一直忙著杜春花的病,許從周帶著許斯頤。

大概過了一周,江秋月覺得他們待在這兒實在無聊,而且江冬梅時不時還要發瘋一下,容易嚇到小朋友,就催著許從周帶著許斯頤回去。

臨走的時候,小朋友特彆不舍得媽媽,一直抱著她的脖子不撒手。

江秋月也舍不得,輕聲軟語地哄了好一會兒,並且告訴他會經常給他打電話,小朋友這才委委屈屈地跟著爸爸上了火車。

許從周他們走後沒幾天,江立業就背著包裹回來了。

等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後,江立業暴怒,找到還在屋裡的江冬梅,拽著她的領子就問道:“江冬梅,你她媽的是不是瘋了!”

江冬梅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都懶得搭理江立業。

江立業又吼了她幾句,見她還是這樣,實在沒忍住,抬腳踹了她一腳。

就聽見“咣當”一聲,江冬梅的身體撞在後麵的矮櫃上,將上麵的搪瓷缸子撞了下來。

“嘶!”

江冬梅捂著胸口疼的直喘氣,江立業卻半分眼神都沒給她,直直出門找到江道義問道:“爸,你們到底打算怎麼辦,就這麼一直關著江冬梅嗎?”

江道義這些天也想過這個問題,但他一直糾結著,就說:“你媽現在這樣,家裡一下子就少了個勞力,以後肯定少不了人照看她,你姐也有自己的家,也不能讓她一直留在這兒,回頭你姐夫那兒要有意見,要是家裡的其他人照顧,等於又至少少半個勞力,這樣一年就掙不了多少東西了,我就想要不然就讓她以後專門照看你媽算了。”

江秋月抬了抬眼皮,“您也不怕江冬梅到時候把我媽往外麵一丟,自己偷跑了,或者哪天心裡不高興,私底下虐待我媽。”

江立業立馬就說:“就是,我看她已經壞到根子裡了,完全沒救了。”

王佳麗也覺得對比照顧杜春花和成天看著江冬梅在家,還是後麵那個更鬨心,就說:“以後我照顧媽,江冬梅到現在都還不認錯呢,真要是讓她照顧媽,我都不放心。”

再說了,大妹說了媽這個病好好治,以後就能杵著拐杖走路,除了行動不方便外,也不影響其他的,她頂多也就頭兩年稍微難一些而已。

但對比江冬梅成天在麵前礙眼,她寧願多乾點活。

江立業又跟著說:“我每年的工資也寄回家了,我姐每年也往家寄過錢,就算地裡的工分掙不了多少,但咱家現在又不缺錢,有什麼好擔心的。”

江道義想了下,“那就再把她關起來?”

江立業點頭,“反正我絕對不允許她留在家繼續禍害其他人,今天是媽,明天指不定又是誰呢!”

王佳麗也讚同,不過她到底是外嫁的媳婦,身份還是有些尷尬,因此沒吭聲。

江秋月原本懶得出聲,反正杜春花現在已經這樣了,江冬梅以後就算再怎麼作都沒人再幫腔了,要是江道義他們實在舍不得,她也無所謂,反正累及不到自己。

不過一想到家裡的其他人其他人都還不錯,王佳麗還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她江冬梅的那些算計,她就說:“三年勞改都沒能讓她轉性,她是徹底沒救了,還是關起來吧。”

王佳麗見狀,又偷偷戳了江成才一下。

江成才才慢吞吞開口說:“我也同意關起來。”

江道義見幾個孩子都這麼說,籲了口氣後道:“那就關起來吧。”

江冬梅很快又被帶走送去改造,這一回,杜春花也沒有開口求情了。

江秋月在江家待了四個月,直到杜春花已經能扶著凳子慢慢挪動了,她才離開。

從初冬到初春,一百多天的時間,江秋月可太想家裡那一大一小了。

剛一下火車,她就拔腿朝他們奔去。

許從周也抱著許斯頤往她這邊跑,許斯頤一見江秋月就朝她伸出雙手,聲音格外的響亮:“媽媽!”

六目相對,江秋月刹住腳先從許從周的懷裡接過小朋友,“媽媽回來了,斯頤想媽媽了是嗎?”

小朋友點頭,下一瞬眼眶就紅了,短短的胳膊圈主了江秋月的脖子,依偎在她的懷裡,親密地蹭了蹭,“媽媽,我好想你啊。”

“媽媽也想我們斯頤了。”江秋月摸了摸小朋友的腦袋,然後又盯著許從周看,對他笑了一下說:“我回來了。”

許從周眸中的情緒壓抑著,緩緩點頭,“回來就好。”

說著,他又彎腰拎起江秋月隨身的行李,壓抑地看她一眼說:“走吧。”

江秋月點頭,抱著許斯頤跟上。

等江秋月抱著許斯頤上了車後,許從周也跟著上去,關門,順手把一大一小圈在了懷裡。

一家三口靜靜地依偎了一會兒,許從周才下車到前麵駕駛室,啟動車子往家趕。

楊雙雙聽到許從周說江秋月要回來的消息後就一直等在家裡,等聽到外麵的動靜後,她就趕緊出來,正好見到江秋月抱著許斯頤下車的那一幕。

她笑著衝江秋月招招手說:“可算是回來了,你家這一大一小天天念叨著你。”

江秋月摸了摸又往她懷裡貼了貼的小朋友,笑說:“已經感受到了。”

楊雙雙心想可不止小朋友,也不去耽擱他們一家團聚的時光,擺手說:“不和你說了,你趕緊進屋吧。”

江秋月在家陪了小朋友一整天,哪兒也沒去。

直到他睡著後,她才看向之前一直悶不吭聲跟著她和小朋友的許從周,輕笑了一下。

“想我了嗎?”

許從周直接貼了上來,指尖勾過她的發絲,答非所問:“累不累?”

江秋月勾住他的脖子,反問道:“我要是說很累呢?”

許從周彎腰把人抱起,徑直往外走。

“等一下。”江秋月扯了下許從周的衣領,“我答應了斯頤今天要陪他睡覺。”

許從周悶聲說:“等下送你回來。”

江秋月捶他一下,“那你還問我累不累。”

休息了兩天,江秋月又重新上班。

離開那麼久,積累了不少的工作,以至於她連續忙碌了半個月才算稍稍能清閒下來。

楊雙雙這天過來,拿了一個超級大的文件袋遞給江秋月,“呐,這是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家小朋友在我家的生活照片,我已經給你洗出來,自己看看吧。”

江秋月接過來掂了掂,“這麼重啊!”

楊雙雙聳肩,“這不是怕你想斯頤嘛,所以忍不住就多照了點,可能有個百十來張吧,你慢慢看。”

“謝啦。”江秋月衝著楊雙雙抬了下手,然後就打開文件袋看了起來。

雖然她知道楊雙雙肯定會幫她照顧好斯頤,但還是沒忍住仔細看照片裡的他胖了還是瘦了,笑了還是哭了,有沒有生氣或者難過。

好一會兒後,江秋月才念念不舍地放下照片,看向楊雙雙說:“四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看著這些照片,感覺好像錯過了一個億,我現在都不敢想等恢複高考後,我去讀書,斯頤會怎麼樣。”

“還有兩年多呢,他那時候已經大了,和現在可不能比。”楊雙雙倒是比江秋月灑脫,靠著椅背道:“你到時候肯定要去首都讀書吧,大不了你帶著斯頤,平時讓他跟著爺爺奶奶就好了。”

江秋月就說:“那不就要把許從周一個人留在這裡了。”

“沒辦法啊,你想讀大學,還要讀醫藥學,肯定要去最好的學校啊,那就隻能去首都,四年而已,你家許團長肯定能理解你,”楊雙雙挑眉,“再說了,你平時又不是不放假。”

江秋月卻道:“怎麼聽你的意思,你不打算參加高考啊?”

楊雙雙吸了口氣,“我的年紀應該被限製住了吧,我現在比你大五歲,你參加高考都快要三十了,我應該不能參加了。”

江秋月皺了皺眉,“我怎麼不記得有年齡限製,我倒是記得破除了年齡、婚否和成分的限製。”

這麼一說,楊雙雙也想起來了,“我以前看裡寫的。”

江秋月:“……”

楊雙雙尷尬了一下,“還是等正式的文件下發再看吧,現在還早著呢。”

江秋月就說:“也不算早了,你平時也忙,要是有參加高考的打算,現在開始就該慢慢複習了,省得到時候臨時抱佛腳。”

楊雙雙:“……行吧,我過兩天出去找點書回來。”

-

學校放假的時候,出去拍電影的陳紅纓也回來了。

據她所說,電影很快就能上映,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在大屏幕上看見她了。

美希本來就對跳舞和表演感興趣,見狀就問了好多拍電影的事情,陳紅纓也不嫌棄她煩,一點點和她講,還說了好多自己剛過去什麼都不懂鬨出來的笑話和拍攝過程中遇到的困難。

果然如陳紅纓所說,她這次拍攝的電影沒多久就上映了。

部隊這邊還組織了觀看。

結果美希看過後,又對比日常生活中的陳紅纓,對於大屏幕反倒更向往了。

隻可惜她年紀還小,況且現在拍電影也不像後世那麼容易,楊雙雙就對她說:“你要是喜歡就現在好好學你姑姑努力跳舞、讀書,將來等你長大了,肯定有機會。”

這一年的中秋過後沒多久,周嬸子給江秋月送藥材的時候說:“最近有人給彭明菊介紹了個對象,本地人,三十歲,頭先的老婆死了,家裡麵又窮,後麵就一直沒能再娶上媳婦,也沒有孩子,我瞧著彭明菊倒是挺中意的。”

“所以您是覺得那人不行?”

這幾年,周嬸子一直給江秋月提供藥材,兩人相處的多了,關係也比以前稍稍近一些,江秋月就說:“那人有問題?”

周嬸子搖頭,“我就是覺得他一個大男人三十來歲了,家裡也沒有其他人,還窮的叮當響,一點家底兒也沒有,一看就不是什麼靠譜的,我就說了兩句,讓彭明菊好好想想,結果彭明菊就不樂意了。”

彭明菊生了孩子後,周嬸子就說過支持她改嫁,隻是她自己不願意。

但後來陸續有人給她介紹,她心裡也似乎有意再嫁,周嬸子就乾脆正式收了彭明菊當乾女兒,算是成全她一場。

這幾年,彭明菊和周嬸子看著相處的還不錯啊,怎麼……

江秋月訝然,“她很生氣啊?”

周嬸子苦笑著搖頭,“是啊,我就說了一句那人不一定是個良配,她就不樂意了,說我就是不想讓她嫁人,想讓她給明光守活寡。”

江秋月:“……”

頓了頓,江秋月說:“那您找我說這些的意思是?”

周嬸子歎氣,“雖然她說話難聽,但我也不能不管她,就憑她給明光留了個後,我也得看著她嫁的人確實不錯才行,所以想找你幫我請許團長幫忙查查她那個對象,你看行嗎?”

江秋月點頭,“部隊早就說過您要是有什麼困難就直接說,我回頭和許從周說一下,應該沒問題。”

停了下,江秋月又說:“要是您覺得那人實在不是良配,又擔心她急匆匆害了自己,那就和彭明菊說她要是一旦結了婚,那廠子裡的工作她就保不住了,那是給錢營長家屬的,她再嫁後就不能算是錢營長家屬了。”

周嬸子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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