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看到潭水中的少女, 桓宗想也不想便飛到水麵, 攔腰把她從水中抱出。
少女渾身冰涼, 冷得像是一塊冰,桓宗攬著她的手控製不住發抖, 麵色慘白著吐出幾口血。他擦去嘴角的血跡,抖著手指搭上了她的脈門。
“桓宗……”從空中落到水潭的衝擊力太大, 箜篌掉進水潭後就暈了過去,迷迷糊糊間覺得有團很溫暖的東西靠近自己, 她睜開眼看到麵白如紙的桓宗抱著自己, 向來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也散落了幾縷在鬢邊, 不過……這樣無損桓宗的美貌,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美貌了。
看到箜篌睜開眼,桓宗這才發現自己的心臟從剛才開始, 就一直緊緊拽著, 直到現在才慢慢舒展開:“你怎麼樣了?”聲音嘶啞顫抖,十分難聽。
“我沒事。”箜篌從桓宗懷裡坐起身,扒拉下身上十幾道廢掉的符篆:“這麼多符篆, 全廢了。”
匆匆趕過來的林斛與吉祥閣弟子看到箜篌腳邊滿地的符紙:“……”
“你們都沒事,太好了!”箜篌看到他們完好無缺站在自己麵前,大大鬆了口氣,“桓宗, 你打贏那個邪修了麼?”
“邪不勝正。”桓宗從收納戒裡取出一件披風,披在箜篌身上, “你雖沒有大礙,不過內息還有些不穩,先在此處休息幾個時辰,待內息平穩以後再繼續趕路。”
他拋出金宮,金宮落地化作華麗的宮殿,揮袖打開金宮大門,桓宗低頭給箜篌係披風帶子:“去裡麵洗漱,換身衣服。”
箜篌看著桓宗白得幾乎透明的臉:“桓宗,你的靈台可還好?”
“無礙。”桓宗想伸手摸一摸少女白嫩的臉蛋,但卻隻是動了動指尖。他覺得自己此舉有些怪異,就算他再喜歡這個小姑娘,甚至恨不得她是自己的徒弟,可也不該有這種不莊重的念頭。
掏出手帕擦去她發梢的水珠,桓宗用術法烘乾箜篌身上的衣服:“我們先進去。”
“那個邪修已經伏誅了?”箜篌走在前麵,沒有回頭看桓宗的表情,“話本裡老有主人公放走壞人,讓壞人惹出更大的禍事來,這不是自找麻煩嘛。”
林斛扭頭瞥桓宗,桓宗麵無表情道:“你說得對。”
這下連吉祥閣的弟子都扭頭看桓宗了。
“我就知道桓宗你不會做這種事。”箜篌使用靈力過度,精神還未恢複,她走進上次住過的院子裡,對眾人道,“我先去打一會坐。”
“好好休息。”桓宗道,“把我上次送給你的香熏球放在旁邊,可助你早些恢複。”
“嗯。”箜篌點頭,走了幾步回頭見桓宗還站在院子門口看她,她朝對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桓宗看著少女臉上燦爛的笑,彎起了嘴角:“快去睡。”
“哦。”箜篌跑到桓宗麵前,把一瓶青元師叔親手煉製的丹藥塞進桓宗手裡,才心情甚好的跑進房間。關上門以後,她心裡隱隱有些遺憾,桓宗連這麼強大的邪修都能斬殺,他的劍法一定很厲害,隻可惜她方才竟沒有機會好好欣賞。
桓宗看著手中的藥瓶,把裡麵的丹藥倒出兩粒。丹藥上的丹紋清晰,呈祥雲形狀,這是極品回元丹,整個修真界能夠煉出這種丹藥的不足十人,雲華門的青元峰主就是其中之一。
把回元丹放進口中,桓宗再次召出龍吟劍。
“公子?”林斛看到桓宗再次拿劍,“你拿劍做什麼?”
“殺人。”桓宗回了簡短的兩個字,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金宮中。林斛追了兩步,便放棄阻攔公子的打算。他轉頭看向五個吉祥閣弟子,神情平穩道:“我們家公子性格一直很好,隻是略忌諱彆人說他的私事。”
“晚輩等絕不會把方才發生的事說出去半個字。”年輕的小師弟忙道,“請前輩放心。”
葛巾捂住師弟的嘴,陪笑道:“方才有發生過什麼事麼?晚輩們修為低微,什麼都沒看見。”
林斛沒有與他們爭辯,微微點頭:“你們隨我來,我帶你們去休息的地方。”
看過方才桓宗真人與無苦老人的一戰,吉祥閣弟子對桓宗真人的修為有了一個更清楚的認知。那麼厲害的無苦老人,在桓宗真人的劍下竟是毫無還手之力,每一劍都是山傾海覆之勢,連天地都為之顫抖。
在真正的高人麵前,乖乖的保持沉默才是聰敏的做法,更何況高人隻是撒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謊。有缺點的高人,才更有人情味,他們理解,真的能夠理解。
反正……不能理解他們也不敢說出來。
無苦老人傷勢嚴重,卻不敢回到邪修界,更不敢出現在修士多的地方,他一路掩飾身份往西疾行,準備找個偏遠小村莊躲一躲。
天色將黑,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任何修士,無苦老人鬆了口氣,他這條命應該保住了。往嘴裡塞了幾粒丹藥,無苦老人準備從雲頭落下,到山下的村莊找個理由借住,忽然身後傳來一聲龍吟。
他麵色大變,連忙召出本命法寶握在手中,轉身看向身後,果然是桓宗追了過來。他麵色鐵青,幾個時辰前這個煞神不是已經無心理會他了麼,為何又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