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嶽宗主若是不願便罷。”紅言站起身, 冷笑道, “其他的就不用金嶽宗主關心了。”
她走過桓宗身邊時, 停下了腳步:“如果與喜歡的姑娘在一起,有可能損你修為, 無法飛升,你也願意?”
“與她在一起, 快活剩飛升。若是沒有她,飛升與否又有何意義?”桓宗拱手行禮:“真人的好意晚輩心領, 但恕晚輩無法接受。”
紅言看他的眼神變幻數次, 似怒似憾又似感慨,她轉過頭, 淡淡道:“你再想想吧,若是後悔了再來找我。”
“晚輩不會後悔。”桓宗回答得不疾不徐,不像毛頭小夥子急於立誓, 更像是三思而後行的選擇。
紅言沒有理會他, 走出了大殿。大殿外,銀色的月光灑滿遍地,一個人站在外麵, 不知站了多久,鋥光瓦亮的腦門,反射著幽幽月光。
見到紅言出來,他抬起頭:“紅言真人。”
“更深露重, 大師為何還在此處?”紅言拾級而下,紅色的披帛在夜風中飛舞, 燦爛得寂寞。
“貧僧在等真人出來。”圓塵大師不在意紅言的冷淡,他跟在紅言身後,“真人,命格雖有天命注定,但也有生變之時,或許仲璽真人命格早已偏移也說不定。”
紅言真人慢慢往前走,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就在圓塵以為她不會出聲時,紅言道:“仲璽真人的命格涉及天道,當年推演他的命格,我與師兄足足閉關了十餘年才恢複元氣。這樣的人,命格又豈能輕易改變。”
“也許有問題的不是仲璽,是我們整個修真界。”紅言抬頭,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天道不讓我們修真界再有飛升的機會,我們掙紮也無用。”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與仲璽真人命格相似的人出生?”圓塵垂眸,仍舊是慈眉善目的模樣。
“且不說這樣的人千年難得一遇,就說天命之人幼時命格薄弱,易夭折,若是真有這樣的人,我們整個修真界不可能沒有察覺。”紅言嘴角微垂,顯得格外冷漠,“天命如果這麼容易更改,還叫什麼天命?”
圓塵欲言又止,他看著紅塵良久:“紅塵真人,當初……”
“夜深了。”紅塵有一雙清冷的眼睛,她看著圓塵的眼神是化不開的寒冰,“大師,告辭。”
圓塵雙手合十:“請。”
紅言回到客院,見幾個徒弟都還在院子裡等她:“日後我若是晚歸,你們不必等我,早些休息。”
“是。”幾位徒弟見狀,斂息退了下去。
走在最後麵的連翹看著麵若冰霜的師父,鼓足勇氣停下腳步,轉身看向紅言,對她道:“師父,徒兒有一事想要稟告師父。”
“有什麼事明日再說。”紅言微微皺眉,“退下。”
“是……”鼓足的勇氣,在紅言冷淡的眼神下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垂首退下,手心滿是寒意。
鳴劍鋒上,箜篌坐在巨石時,低頭數著袋子裡的靈石,但是不管怎麼數,裡麵就隻有幾百枚。所以渾身都是寶的桓宗,為什麼會特意送她這麼小一筆靈石?
桓宗回來的時候,看到箜篌正在低頭數靈石,那認真的小模樣,實在可愛得讓桓宗心都軟了。
“你回來啦?”箜篌抬起頭,笑眯眯的看他,拍了拍身邊的空地,“過來坐。”
桓宗從飛劍上下來,學著箜篌的樣子坐下,“交流會後天才正式開始,明日我帶你去佩城走一走。”
“好啊。”箜篌點頭,把手中的錢袋拿到桓宗麵前晃了晃,“你為何給我這些靈石。”
“這些靈石……”桓宗笑,“對我而言,也算是有比較特彆的意義。”
聽到有特彆的意義,箜篌想也不想便把袋子收了起來:“那我要好好收著。”
見她這樣,桓宗失笑,俯身在她臉上偷了一個吻。
箜篌捂著臉,臉頰微微發紅,把腦袋埋入桓宗的懷中。
夜色正好,美男伴身,真是千金不換的美事啊。
把困得迷迷糊糊的箜篌送回屋子,出來的時候,他遇到了勿川。
勿川看了眼箜篌所在的院子,又看了看從院子裡出來的桓宗,默默扭頭,當做什麼都沒看見,轉身便走。他的腳步越來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桓宗的視線裡。
桓宗:“……”
他回到自己院子裡,等候多時的林斛把一疊紙遞給他:“公子,佩城所有的店鋪街道資料都在這裡,你拿去慢慢看。”這份資料詳儘到哪家的菜好吃,哪家的首飾最有新意,都歸納了出來。
“多謝。”桓宗接過帶著墨香的紙,進了房間。
看著桓宗的背影,林斛終於明白,跟在公子身邊的前麵幾百年為何如此省心,因為這都是為了日後能夠更好的折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