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V章(1 / 2)

燉肉計 是今 7743 字 3個月前

門外響起沈鵬的聲音:“請問閣下是?”

“在下乃是蘇歸的朋友,和蘇歸約好在此彙合,一同去蘇州。”

“哦,原來是小蘇的朋友。”緊接著,門上便響起了敲門聲,沈鵬道:“小蘇,你有朋友來了。”

“哦,來了。”

慕容雪驚慌失措地將腳從腳盆裡拿出來,慌亂的擦乾了水,套上鞋襪,然後苦著一張臉,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張英氣勃勃的臉,眼中閃著欣喜若狂的光。

慕容雪擠出一朵僵硬的乾笑,將許澤迎了進來。

沈鵬等人見來人確實是慕容雪的朋友,便各自回了房間。

慕容雪關上門,一回頭便迎上許澤的灼灼目光。他看上去風塵仆仆,長出來的頭發用青巾束著,麵上欣喜若狂的表情讓他俊朗的麵龐呈現出一股孩子氣的可愛。

“你怎麼會找到我?”慕容雪此刻並沒有見到朋友的喜悅,反而很緊張不安。既然許澤找到了自己,那麼耶律彥是不是也會順藤摸瓜地找來?

她自問這個計劃很周詳,到底是那裡有了破綻,出了紕漏?

許澤長舒了口氣,雙手合十虔誠地說道:“菩薩保佑,終於找到你了。”他撫了撫胸口,道:“說來話長,我一路狂奔,累的半死不活,求小蘇公子賞我一口水喝,再容我慢慢道來。”

慕容雪給他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許澤一口飲儘,笑嘻嘻地放下杯子道:“說起來一切都要感謝丁香。”

“丁香?”慕容雪驚詫地瞪圓了眼睛,怎麼都想不到是她,她還以為是裴簡泄露了機密。

許澤笑嘻嘻道:“你在神威鏢局放了一千兩定錢,丁香心想你人已不在,自然那鏢也就不保了,於是去鏢局找那沈老爺子要錢。沈老爺子自然不給,於是丁香便來找我撐腰,前去討債。巧極了,沈老爺子和我師父是莫逆之交。一見到我,自然實情以告。我曾在歸坡附近找了三天,總覺得你不一定是落入了江中,所以,聽到蘇歸這個名字,便隱隱覺得可能是你,又聽沈老爺子描述了你的相貌,便有七八分的把握,當即快馬加鞭地趕來,果然是你。”

許澤一口氣說完,又倒了一杯水一飲而儘,然後,一瞬不瞬地看著慕容雪傻笑,仿佛是撿到了天大的寶貝。

慕容雪聽到這些,頓時擔心地問道:“那,丁香會不會將此事告訴耶律彥?”既然許澤能猜到,那耶律彥或許也會猜到。她後悔當初應該多交代丁香幾句,真是百密一疏,這丫頭從小就窮怕了,在財物上最是節儉,自己以往心情不好的時候,若是撕布發泄一下,她都心疼的幾乎吐血而亡。

許澤笑著道:“我給了丁香一千兩銀子,說是沈老爺子退得定錢。她自然也就不會再追究此事。你放心,我叮囑過她,此事決不可讓第二人知曉。”

慕容雪這才放心。但心裡總覺得還有點不妥當,會不會耶律彥派人跟著丁香?他以前也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丁香去給裴簡送糕點,給許澤送補品,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一次會不會派人跟著,發現丁香去了鏢局?找過許澤?

轉念一想,當初他派人跟著丁香是因為成熙王曾經抓過她們,所以派人保護,如今成熙王已經去了封地,他也被立為儲君,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派人保護丁香,而且自己已經“死了”,他應該不會再去關注丁香的動向。

許澤仔仔細細打量著慕容雪。即便是在屋子裡,她也依舊帶著圍巾帽子,又因為裡麵穿著緊身獵裝,外麵套了一件寬鬆的棉袍,身材也裹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一絲破綻,就是個清逸俊俏的少年。

他不由笑了:“彆說,你這一打扮還真像個少年,世上最好看的少年。”

慕容雪微微有些窘,低頭不說話。

屋子裡靜默下來,氣氛莫名有些尷尬。她做夢都沒想到許澤會追過來,一時間心裡很紛亂,想馬上開口讓他走,但看著他那歡喜而疲倦的笑臉,她實在不忍心。

他這一路日夜兼程才會趕上來,青色的下巴上參差不齊的留著尚未刮乾淨的胡渣。

這份心意,讓她感動,也讓她很沉重。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但經曆了上一回的事情,她覺得自己不能接受這份感情,不能連累他。

當斷即斷,不能給他希望,可是該怎麼說呢?她從未覺得拒絕一個人會有如此艱難不忍,話語就在喉間湧動,卻難以出口。

許澤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為何不告訴我?”他斂了笑意,神色變得嚴肅認真,而且幽怨。

“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不想再連累你。”

“我不怕你連累。你可想過沒有,那樣做多麼危險,那麼高的山崖,你若是不小心真的掉下江去,你,”他咬了咬牙道:“你至少也該告訴我一聲。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慕容雪抬起頭來,看著他關切的眼神,她心裡溫暖而感動,沒想到他會在歸坡找了自己三天。

許澤看著她,傷心地問:“在你心裡,難道我不可以依靠不可以信任麼?”

慕容雪急忙解釋:“正因為你是個可以信任依賴的朋友,所以我不能連累你。上一次險些害你送命,我現在心裡都很後怕。你是許家唯一的後人,你身上肩負著許多的責任和義務,我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你牽連進來。”

許澤搖頭:“我從未覺得這是連累。”

慕容雪狠心道:“你回去吧。我跟著鏢局一起很安全,你不用擔心。我爹會在蘇州等著我。”

許澤深深地看著她,露出受傷的神色。“你為何要趕我走,當初說過一起回江南的,你都忘記了麼?”

慕容雪愧疚地回答:“江南你隨時都可以去,但卻不是和我一起。我曾是耶律彥的側妃,從此隻能隱姓埋名。你若是和我在一起,便永遠也不能見天日。”

“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慕容雪道:“你不單單是許澤,你還是靖國將軍的兒子,你身上擔負著重興家業的重任。你不是我這樣的平頭百姓,可以過自由無羈的生活。讓你隱姓埋名,放棄你該有的一切,拋下你的責任義務,我一輩子都會痛苦不安。若是換做你,你會這樣做麼?”

許澤默然歎了口氣,良久無語。

慕容雪以為已經說服他,便放柔了語氣道:“你隻當我已經死了吧。”

許澤劍眉一凜,道:“不許再說死這個字。”他眸中如有激流漩渦,“你可知道,那三天我是怎麼過的。”

慕容雪沒有接話。

許澤道:“的確如你所說,我身上擔負著許家的責任,但我也可以兩全其美,隻要你給我時間。”

慕容雪搖了搖頭,狠心道:“我對你,永遠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