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1 / 2)

一開始我沒注意到蔚先生的到來。

當時化妝師正頻頻誇讚妝容的效果,說成妝不知道要驚豔多少人。就在這時,梅姐忽然驚呼一聲,引來了其他人的目光。

人容易被熱鬨影響,化妝師也不例外,她順著眾人視線好奇地看過去,然後便停了化妝的動作。

我無法,隻好也側頭循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一眼,便看見了蔚先生。

在北城有些見識的沒人不認識蔚先生,他是呼風喚雨的存在,我也明白了為什麼其他人都停了動作。

此時我已經快要畫完整個妝麵,眼角和唇邊都貼了精美的圖案和亮片,張口想要打招呼,卻發現唇邊裝點的淺藍色亮片因此掉下來,落在了我的衣領上。

我剛要把亮片拿下來,就見蔚先生朝我走了過來。

我隻好站起身。

他在我身前站定,伸手捏起了落在我衣領上的亮片,然後看向我:“很漂亮。”

不知是說裝飾的亮片,還是在說彆的什麼。

蔚先生的眼睛太深遠,凝視一個人時,專注得讓人心驚。

“謝謝。”我說,“都是化妝師的功勞。”

蔚先生:“你總不能第一個注意到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說的這句話,我竟然讀出了那麼點委屈的意思。但蔚先生的表情分明一如往常,穩重又嚴肅,瞧著不苟言笑。

所以一定是我的錯覺。

作為情人不能第一時間發現金主,的確不合適,我及時反省:“下次不會了,一定第一個發現蔚先生。”

他神色溫和了些,想來對這個答案比較滿意。

不過這樣一來,廣告拍攝現場的人,就都能或多或少能猜到我和他的關係。

化妝師躊躇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問說:“何枝老師……您的妝……”

蔚先生說:“繼續化。”

在蔚先生的注視下,化妝師謹慎小心地完成了麵部的妝容。

完妝後,梅姐沒有立刻開拍,而是十分體貼地說道:“何枝老師看起來還有事,我讓他們準備一下,咱們半小時後再開拍。”

說完就離開了這裡。

娛樂圈多是人精,不多時,化妝間裡就隻剩下我和蔚先生兩人。

我問:“今天不忙嗎?”

怎麼有空來探班。

蔚先生伸手摩挲我耳側的頭發:“要去開個會,想起你今天在這裡拍廣告,正好路過,所以過來看看。”

說完,他不由自主似的,欲湊過來親我的臉。

“蔚先生。”我打斷了他,“我臉上帶了妝。”

倒不是怕妝麵被蹭花,隻是不好讓金主大人親一臉的粉和亮片。

他一怔,回過神來,轉而凝視我的下唇:“嘴上呢?”

我說:“還沒來得及。”

唇妝被留到了最後,剛剛隻化了臉。

話音剛落,我隻覺眼前一暗,等到意識過來時,下唇已經被蔚先生輕輕含住。他動作極輕,呼吸灼熱,小心避開了我唇角的貼片,緩緩含吻撕磨,甚至耐不住似的輕咬。

帶來陣陣微癢和酥麻。

偏偏這時,他還要含糊喊我的名字:“何枝……”

聲音低沉,隱隱有喟歎的意味,鼓噪震入心底。

我放下防備,接受了這個吻。

唇齒舌尖的糾纏過了許久,蔚先生才撤開些距離。我們兩個的氣息皆有些不穩,他眼眸專注,凝視我像凝視目之所及的獵物。

蔚先生用拇指抹我唇上的水漬,問:“今天要拍什麼?”

我把剛剛知道的香水理念、廣告內容陳述了一遍。

他聞言,眯起了眼:“要脫衣服?”

“隻脫上衣。”我解釋,“一會兒會在身上繪些圖案,下身穿人魚尾。”

蔚先生平日看著沒什麼所謂,其實占有欲有些強,隻是表露得並不明顯。

身居高位的人,似乎都會對自己的“所有物”有獨占欲,他自然也不例外。我和一嶼傳媒簽了合同,享受到最高待遇、最優資源之後,自然也被歸進了他所有物的範疇內,承受圈養金絲雀應有的占有欲。

起先我並沒有發現這點。

直到兩年前,我與蔚先生剛簽了合同之後,他來探班。那時我還在拍攝千篇一律的言情劇,飾演深情男二的角色。

我進入娛樂圈是個意外,非常俗套地在街上被星探發現,然後俗套地被說服去拍戲。我會同意最初就是為了錢,幸而一嶼娛樂不是哄騙人的公司。

大概是因為外形尚可,演技不出戲,運氣也不錯,我參演的第一部小成本網劇就小火了一陣,然後便接了那個男二的角色。那言情劇雖然故事老套,但原著是個小有名氣的ip,主演也都是有些流量的小生和小花。

我能接這個角色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