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拍戲(1 / 2)

我們拍戲的地方不在北城。

如果從北城開車過來, 大概需要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蔚先生隻身前來,來得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晚了,他的神情略帶疲憊, 應該是忙碌的工作之後, 沒有休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這裡。

我抬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疲倦的眉心。

蔚先生抓住了我的手,說:“去你住的地方吧。”

我點頭:“好。”

這時,小戴噠噠噠跑來,把我的外套和背包遞了過來:“吱吱哥,給!”

“嗯, 謝謝。”我接過外套和背包, “今天早點下班吧。”

小戴興奮點頭, 抱著手機邊打字邊往外走。

蔚先生接過我的包,我們一起並肩往車庫走去。

路上,我問他:“工作處理完了嗎?”

蔚先生這幾天十分忙碌,因為要處理和他作對、處處下套的蔚家人, 也就是他的父親和二叔。

我對盛時和蔚家的情況不太了解,但也明白, 想要處理這些人不是件簡單的事。這些年來, 儘管蔚先生對盛時的話語權和掌控權已經無法撼動, 可老一輩的關係網早已盤根錯節, 深深糾纏在一起, 牽一發而動全身。

“嗯, 基本解決了。”蔚先生解釋, “二叔沒有翻身的可能性了,至於我爸……老爺子出麵了,讓我給他點麵子。”

我問:“給了嗎?”

蔚先生:“當然沒有。”

和我猜的相同。

過去, 蔚先生肯定不止一次容忍那些人的小動作,可一再容忍隻會讓人的野心膨脹。

是時候整治了。

“那些長輩說我本事大了不服管了。”蔚先生眼神冷然,語氣平靜地陳述,“可蔚家這幾個人,不管是叔伯還是我父親,都沒有管過我。”

我握住了他的手。

我帶蔚先生來到了居住的酒店。

劇組人員住的地方在影視城附近的酒店裡,隻是普通房間,夠住就行。張導除了在拍電影的時候大方、不計成本,其他時候都是夠用就行,這樣就能很好地保證電影的質量。

不過蔚先生似乎不太滿意。

這隻有一間房的普通酒店,他來回走了三圈,嚴肅又擔憂:“這樣的環境,住的習慣嗎?拍戲那麼累,回來能睡好嗎?”

我輕笑:“環境挺好的。”

其實酒店比很多租房條件還好,如果有說住不慣的地方,大不多也是因為在陌生的環境的緣故。我時常出差,進組、出組,並沒有認床的習慣,所以睡眠質量還是可以的。

蔚先生說:“張銘還是沒學會大方。”

我邊將包裡的劇本拿出來,放到桌子上,邊回答說:“張導隻是傾向於把錢花在該花的地方。”

聞言,蔚先生忽然不說話了。

我疑惑地側頭。

他委屈:“我們一周沒見麵了,你卻向著張銘。”

我:“……”

蔚先生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抱起。重力作用下,我們相擁倒在了酒店的雙人床上。

他壓著我,熟練地將我的手按在身體兩側,故意用分外嚴肅的語氣說:“何枝,你已經被我控製了。”

“嗯。”我彎起眉眼,“好像是這樣。”

“請你全程保持嚴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蔚先生顯然入了戲,“認真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

我問:“要是不認真呢?”

我以前對自己的“立場”看得很清楚,所以一直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恪守職業操守,不會反駁蔚先生的觀點。

現在倒是十分嫻熟了。

蔚先生聞言,神情逐漸不苟言笑:“那就——不讓你起床。”

“這個不行。”我搖頭,“明天還有拍攝。”

蔚先生:“所以,你要好好回答我的問題。”

我說:“你問。”

蔚先生:“向著我,還是向著張銘。”

我不禁失笑:“張導的戲一直都是這樣安排的,沒有大小腕的分彆,剛剛我隻是隨口解釋一下。”

“回答錯誤。”蔚先生傾身壓了過來,凝視我,低著聲說,“所以,還是彆起來了。”

說完,他垂下頭,嚴密地封住了我的唇。

這個吻窒息又強勢,包含著深切的思念和渴望,讓我逃不開也掙不脫,隻能順從地接受他的每一寸侵入,彼此交換灼熱濡濕的溫度。

之後我便意識到,蔚先生並不想得到什麼答案,或者說答案對他並不重要。

他隻是想要將我抱在床上而已。

————

次日。

雖然蔚先生嘴上說得厲害,其實動作很有分寸,為了不讓我難受,似乎隱忍得厲害。因此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我沒有任何不適感。

我今天的戲份比較雜,上午要拍一部分高中時代的鏡頭。然後就需要立刻轉變心境,開始拍攝男主角工作幾年後的戲份。

兩場戲跨越了十餘年的光景。

這個過程中的心態轉換十分重要,從朝氣蓬勃到心神麻木,要演出來的不僅僅是外貌上的變化,更多依賴於眼神、神態、動作和氣質。不是因為你眼角有了細紋,頭發開始稀疏,才讓旁人看出了時間的痕跡,而是當觀眾觀看電影時,他應該能觸碰到沉重、無望、碌碌無為的歲月。

我用了很長的時間去揣摩這個角色,期間時常和張導及其他演員一起討論劇本,有足夠的信心演好。

我跟蔚先生溝通了今天的工作內容。

他告訴我:“我準備晚上再回北城。”

“也好。”我說,“這邊清淨,可以放鬆一天。”

蔚先生點頭。

在我去片場前,蔚先生以上司的身份,給小戴放了一天假。然後,他戴著我的鴨舌帽、抱著我的背包,成了我的“一日助理”。

總之,當他挺直腰板坐在攝像頭後麵的小板凳上時,片場的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是一臉的震驚。甚至有幾名工作人員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現場八卦了起來。

張導見了,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幾人便瞬間安分。

我站在他麵前,問:“今天一天都在坐在這兒嗎?挺累挺無聊的。”

前兩年,蔚先生不是沒有探過班,但他幾乎沒有旁觀過我演戲,都是在一天的工作結束後,忽然出現在片場或酒店,身邊有時還跟著阿諛奉承的導演和製片人。

因此,他端坐在這裡,會感到違和的不僅是工作人員,我也有同樣的感受。

雖然不會影響到電影的拍攝,但這場景的確新鮮。

蔚先生:“沒事,我不覺得累。”

一旁的張導叉著腰,摘下墨鏡,雙眼如炬緊盯蔚先生,開口問:“蔚總,要不您換個地方乘涼?”

蔚先生神色不變:“我拒絕。”

張導又問:“那蔚總,您坐在這兒是為了什麼?”

“之前張導拍電影的時候,投資方不會派人來嗎?”蔚先生說,“一般這種情況,工作人員應該更認真,所以我不會打擾到你們。”

蔚先生說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