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導話音剛落,穆魏雪便立刻慌張了起來。
她舉手保證說:“張導我錯了!我會繼續努力,認真演戲!”
“行了,回去吧,休息一天好好找找狀態。”張導衝穆魏雪揮了揮手,“說實在的,你其實有點演技方麵的天賦,就是狀態經常不太穩定。”
穆魏雪聞言,頓時備受鼓舞:“謝謝張導肯定,也謝謝何枝老師今天的配合和教育,我一定找好狀態,穩定發揮!”
我笑了笑:“說‘教育’就有點太沉重了。”
穆魏雪搖頭:“不嚴重不嚴重,應該的應該的。”
“肯努力就行,散場了散場了。”張導再度揮揮手,招呼工作人員道,“我們也該撤了,再在這裡礙事蔚總該著急了。”
一旁的編導邊收拾東西,一邊笑說:“難得張導這麼積極給大家放假,平時他可一分鐘都舍不得騰出來讓人喘氣,我們是得趁他反悔之前趕緊撤,免得一會兒他忽然心疼錢,把大家又叫回來。”
“怕什麼?拖時間浪費的是投資方的錢。”張導豪氣十足,“咱們的投資方是蔚總,今天他肯定不覺得虧,不然也不能這麼積極來接人。”
在場眾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
最早蔚先生來探班的時候,眾人總是很拘謹,後來他多來了幾次,劇組的工作人員便漸漸習慣了。在張導和蔚先生互相調侃時,大家還會聽個樂嗬,說說笑笑。
張導開口之後,導演組的工作人員陸續離開。
我和蔚先生也揮彆了眾人。
時間緊迫,我們沒有多加停留,直接去了車庫,驅車離開影視城。
蔚先生就連開車時,唇角都微微上揚。
究竟是什麼事這麼值得開心?
我仔細觀察他現在的神情,再聯係到他沒用兩個小時便從北城來到了影視城,心底總覺得他有備而來,不像是收到我的消息後才動身。
而且,張導這麼積極放假的樣子,實在十分可疑。
我懷疑,他們兩人提前打過招呼。
蔚先生應該在謀劃某件事。
最近我忙得顧不上時間,現在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才堪堪開始思索近來是否有特殊的日子——比如誰人的生日,比如戀人之間不得不慶祝的年節、活動。
想著想著,我不自覺扭頭看向了窗外,掩去唇角悄悄勾起的弧度。
窗外沿途掠過的街巷旁樹木早已鬱鬱蔥蔥,清亮的陽光透過枝繁葉茂灑在柏油馬路上,留下斑駁明白的光點。行人有的步履匆匆,有的緩步而行,可儘管神色再匆忙,也會因為暖熱的日光而舒展眉眼。
“怎麼了?”蔚先生忽然問我,“為什麼一直看窗外?”
我回頭:“因為剛剛看到一對爺孫牽著幼犬經過。”
蔚先生目視前方:“在散步?”
“嗯,畢竟天氣很好。”我輕笑,“適合做很多事。”
蔚先生深以為然地點頭,不知想到什麼,他的眼神比剛剛更加愉悅了。我細細觀察他的動作,還能看出幾分隱秘的、緊張的情緒。
四月末啊。
的確是個好時間。
————
兩個小時候,我們回到了北城,蔚先生卻驅車前往了和家相反的方向。
我在思考,應不應該問他原因。
蔚先生的小姨因為身體不好,才常年居住在較為宜居的南方城市,後來乾脆將生意重心都轉移到了居住的地方。聽蔚先生說,過去的十多年她很少回來北城,兩人隻電話聯係。
但是從今年春節起,幾個月的時間,她卻連回了兩次北城。
——上一次回來,還是因為聽說蔚先生準備求婚。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蔚先生便主動提起了這件事:“先不回家,今天小姨來了北城,我們去找她吃飯。”
“好。”我點頭,繼而問說,“堂弟妹呢?”
“他們也來,姨媽不放心把他們單獨留在那邊。”
“他們還小。”
“也不小了。”蔚先生的聲音冷淡,“不管什麼時候都吵吵鬨鬨的。”
我笑了笑:“看來蔚先生不喜歡小孩子。”
但是他對兩個堂弟妹其實很好。
“不喜歡。”蔚先生一本正經,“我隻喜歡你。”
我:“……”
突如其來的告白,又動容又好笑。
“我也喜歡蔚先生。”
.
我們去的仍是上次彆墅——因為大部分時間不會回來的緣故,這裡已經成為蔚先生的姨媽在北城唯一的住處。
蔚先生停好了車,走上前敲了敲門,然後就自己將門推開。
單這一番動作就令人生疑。
但我沒有多問。
有時候,我偶爾會希望自己不是一個敏銳的人,至少不該這麼敏銳。
“何枝。”
蔚先生站在門邊,忽然叫了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