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那麼,你給我準備的死法...)(1 / 2)

我願乘風起 酒小七 6485 字 2個月前

馮甲生怕沈娘子跟著跳下去,攔著她說道:“娘子,方才何四也掉下去了,也不知那賊子還有多少陷阱,現下不如先去石門縣。”

沈嘉嘉邊擦眼淚邊說:“你說的是!我們這就去縣衙找人來救他們。”

馮甲點點頭,心內卻直歎氣。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隻怕十死無生啊。

兩人急急忙忙下山,好在這一路倒沒再遇上什麼危險,下午到了石門縣。縣令聽說有人帶著吏部文書造訪,連忙放下手中事務接見,本來心裡還想著好好招待京裡來的貴客,沒準這是他升遷的機會。待到見了那兩位狼狽的“貴客”,聽完對方講述遭遇,縣令登時五雷轟頂,連忙調了一批捕快聽憑沈嘉嘉調遣。

沈嘉嘉帶人殺回斷橋下。原來那崖底是一道湍急的河流,河水冰冷刺骨。沈嘉嘉隻盼謝乘風兩人能掉進河裡,那樣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就算掉進河裡,也一定要及時撈起來,否則凍也凍死了。

所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眾人沿著河兩岸一路尋找,傍晚時分,沈嘉嘉聽到對岸人大喊:“找到了!”

他們找到了何四的屍體。

沈嘉嘉確認那是何四之後,說道:“繼續找。”

她一張臉白得嚇人,也不知是冷得還是急得。馮甲看著都怪心疼的。他站在高處四下裡張望,想看看這附近有無村落,夜裡這裡會更冷,沈娘子若是不走,須得找些禦寒的東西。

正張望著,馮甲發現有個人站在石頭後麵正在看他們。那人臉孔粗糙蠟黃,形態畏縮,身後背著一捆柴。馮甲防備地按住刀柄,那人見他動作,嚇得連忙從石頭後走出來直作揖:“好漢饒命,好漢饒命!”猝不及防倒是把幾個捕快嚇了一跳。

沈嘉嘉見有路人,心裡升起一點希望,忙說道:“你不要怕,我們是好人。請問你在這附近見過彆人嗎?地上或者河裡,活人或者……屍體。”

“啊?我也不知道他是活的還是死的,我看到羅老二背著他。”

“在哪裡?他是什麼樣的?羅二背著他去了哪裡?”

沈嘉嘉兩眼冒光,不大像個正常人,那人被嚇得退後幾步,“他他他,他穿紅衣服。”

“對,他就是穿的紅衣服!”

“羅老二在河邊撿到他呢,就背回家了。”

“請你帶我們去羅老二家。”沈嘉嘉急切道,見他發呆,她從懷裡摸出荷包。

馮甲怕沈嘉嘉沒輕重,按住了她。他遞給那人一小塊碎銀,“事成之後,還有重謝。”

——

沈嘉嘉見到謝乘風時,他已換下濕衣,穿著一身乾燥的短打,披著頭發坐在床邊喝薑湯。室內點著一豆油燈,外頭有兩三個小孩在對著窗戶叫:“大啞巴,大啞巴!”

那個叫羅老二的獵戶假意要拿鞋底打他們,“滾!”

謝乘風額角青了一塊,看到沈嘉嘉來,衝她笑了笑,那神情仿佛在說,我知道你會來。

沈嘉嘉眼淚終於決堤,哭著走上前。

羅二問道:“他是你什麼人?”

沈嘉嘉沒答。

謝乘風指了指沈嘉嘉,又指了指自己,兩個拇指對了對。

沈嘉嘉頓覺古怪,“乘風,你不會說話了?”

謝乘風低下頭。

“怎麼會這樣……”

馮甲在旁安慰道:“娘子,公子想必是撞了腦袋暫時失語,往後應該能恢複。等回去找個大夫好好看一下。”

沈嘉嘉既心疼又愧疚,揚起一張淚痕斑駁的小臉,惡狠狠道:“你放心,我一定要把那個人揪出來,繩之以法。”

謝乘風笑望著她,無聲道:我等你。

捕快們累了半天,建議晚上就宿在這個山中村落裡,明天再回去。馮甲卻道:“遲則生變,那賊人奸詐凶狠,他現在毫無準備,我們返回石門縣才更安全。否則等到明日,不知他會不會卷土重來。”

“倘若路上遇到野獸……”

馮甲拍了拍腰上鋼刀,“那麼諸位就有肉吃了。”

於是一行人連夜下山,馮甲本打算背著謝乘風,不過後者除了磕到腦袋,身上其他地方都是輕傷,同其他人一起走回去了。回到縣衙,請了大夫給謝乘風診斷一番,也是如馮甲所說,磕到頭導致暫時失語。

縣令生怕再出大事自己官帽不保,加派了許多人手在縣衙內外巡邏。沈嘉嘉這一天過得提心吊膽大悲大喜,晚上接連不斷地做噩夢,夢裡她在河裡看到了一具屍體,他們都說那是何四,可是翻過臉來一看,是謝乘風!她大哭,哭著喊他的名字。手被人握住,掌心溫暖,她聽到耳邊有人輕聲喚她,“嘉嘉不怕,我在。”似真似幻,似夢似醒。

次日一早,縣令請了石門縣醫術最高的人又來給謝乘風診治,也順便給其他人看看有無風寒。那大夫是個醫女,名叫童佳悅,醫術高超,聲名遠播,據說經常有人不遠千裡來找她求醫問藥。沈嘉嘉見童醫女以白紗覆麵,氣質清冷,聲如環佩般叮當,想必大有來曆。

用過早飯,沈嘉嘉去看望謝乘風,“我今日去枯娘的墳上看看。”她本想問他要不要去,見他臉色蒼白,神色倦怠,她於是改口,“你好好休息。”

——

路上,沈嘉嘉與老捕快聊天,打聽關於枯娘的一切。那枯娘性格怪異,行蹤神秘,平生沒結交什麼朋友,隻知道她在鷹嘴山下結廬而居,沒有家人。鷹嘴山因山頭形似鷹嘴而得名,那山很邪門,經常有毒蛇毒蟲出沒,死過幾個人之後就沒人敢去了。翻過鷹嘴山是大朝山,大朝山上有個道觀,叫大朝天師府,本地人都直接喚作天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