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鬼節落幕
在開始冥界冒險之前，藍彧與粟業就詢問過一件事。
完成任務後，該如何返回。
對此，徐夫人說道：
“隻需要關閉即可，若你們沒有變成真正的死人，冥燈會帶你們回去。”
當燈油已滿，藍彧和粟業再次感覺到場景變換時……
藍彧和粟業的第一反應，是熱。
熱真的是很好的感覺，他們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溫暖。
醫院熱鬨的不像話。
司令身後，還有六個隊友，他們看著司令，感受著司令的悲傷與憤怒，像是最忠誠的守衛。
他們都知道，司令此時內心的痛苦。
此時，前殺手組織陣營的普雷爾，打開了電腦。
他們終於理解了伐魔之戰最後那一幕。
但今天是鬼節，是極為特殊的節日，今天對於其他舊曆者來說，或許隻是詭異頻發的一天……
死在手術室裡的亡魂其實也有，但亡魂們似乎達成了默契……
七月十五，鬼節也正式落幕。
這可不是一個輕鬆的活。但立碑困難畫碑就簡單多了。
他有些惋惜。
藍彧沒有說話。
藍彧有些不悅，他不太喜歡榨乾最後一點價值這種話。
而另一邊繁華的cbd裡，夜色撩人，燈紅酒綠裡，人們載歌載舞，慶祝劫後餘生。
“太好了，我們還活著！”
他所住的地方，像是整個城市的中心，他能聽到不遠處的狂歡，卻也能夠感受到那些來自遠處的悲傷與憤怒。
最後一幕，司令帶著一眾人幫助秦澤逃跑，那不是司馬懿的惡作劇，不是司令等人被秦澤和女媧迷惑。
粟業坦然笑道：
他們是司令的摯友，是死於董事長手裡的六個前董事會成員。
“他沒有成為舊曆主宰，是舊曆時代的遺憾，不是他的遺憾。”藍彧說道。
但他漸漸摸清了粟業這種人說話的風格。
身為黑客的他，開始上傳一些東西。
但現在，為了不淪為亡魂，他們必須活下來，隻能成為惡鬼的同伴。
離開舊曆監獄後，守墓人司令也就恢複了舊曆的能力。
袁奮笑道：
有熊孩子怕打針，對著護士哇哇哭，拳打腳踢的，父母一邊安撫孩子，一邊責罵護士……這個時候，也會有亡魂讓自己腐爛的形態展現出來。
很多白曆者屈服了，他們在鬼節這一天，終於明白了真正的惡鬼，不是街上遊蕩的亡魂，而是人。
“行動結束了，離我遠點。”
哪怕是那些生前被司令瞧不上的人，在司令看到他們死的時候……也依舊會落淚，會眼眶發紅，會眼含憤怒與悲傷。
“我就沒有誤會。我一直知道，他是好人的。也一直知道，他的病不是身體層麵的。”
這個對生者驕傲，甚至有些傲慢的男人……對於死去的人，卻是如此的悲憫。
於淩晨之際，萬鬼夜行，但在黃昏時分，萬鬼歸巢。
粟業說道：
很多年前，因為醫生的疏忽而死去的病人，開始最後的驚嚇與報複。亡魂在冥界的時候很痛苦，但回到現實，卻又很快意。
真相是何等殘酷，那浩瀚的正義是假的。
他們不願意淪為惡鬼，哪怕死亡。
“其實相遇不是偶然的。我們在尋找那個能關閉大門的人……那個關閉大門的人，也在尋找我們。”
……
“於是你就成了我最在意的人，藍彧，你的內心有黑暗啊。真是不錯。”
他開始奮筆疾畫，簡一一的畫工極為精湛，哪怕是快筆，也依舊栩栩如生。
這裡已經是秦澤，簡一一等人的秘密基地。
當司令逃離舊曆監獄後，便被柯爾帶來了這裡。
那些不願歸於冥界的亡魂，是有一定可能，被守墓人留下的。
將孩子與父母嚇得險些直接變成亡魂的同道。
亡魂似乎對將死之人格外的敏感，能夠夠察覺到將死之人的壽元將近。
司令的召喚。
很快，人們的哭聲響起。
在濕婆的規則下，白曆者的戰鬥力被大幅度削弱。加上白曆者根本沒有想到，已經成為同事，隸屬於舊曆者協會的人……會接收到他們視為神的盤古的指令，來暗殺自己。
願意留在司令身邊的人很多……在這一天，不少白曆者死去。
他沒有待在雲錦天江，而是前往了郊外，一片人跡罕至但地勢開闊的地方。
“所以你最早打算讓我和簡一一成為伱的分身？就像那些被你改了記憶的傀儡一樣？”
這個過程，所有來到人間的遊魂，都會有所感應。
守墓人的職業說不定還會進化。他要讓司令接納下每一個亡靈。
“好樣的，沒有給我丟人，接下來交給我，我會為你報仇，殺了你的人，我會將他碎屍萬段！”
這樣的場景，還有很多次。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不去手術室裡，嚇唬那些正在做手術的醫生。
讓黑曆者數量超越白曆者的方法，無外乎兩種，擴增黑曆者，消減白曆者。
藍彧說道：
……
今日，鬼節這場萬鬼亂行的喧囂之下，真正的惡鬼在磨礪他的爪牙。
司令容納著一個個死去之人的怨恨與不甘，哭聲撕裂而沉重。
這裡頭有不少感人的故事，也有不少讓人憤慨的故事。
當亡魂消散的時候，舊曆者們也停止了行動。
一座座墓碑從畫裡被搬出來，讓司令完成了守墓人接納亡靈的儀式。
……
不少人昔日的同事，開始感受到守墓人的召喚。
這些亡魂沒有實體，儘管在鬼節作用下，偶爾可以與活人接觸，但大多時候他們是虛無的。
亡魂對於守墓人來說，有特殊的意義。
這一天，無數普通家庭迎來了死彆。
他終於可以讓這些人相信……世界上是有報應的。而他自己就是這些人的報應。
至於那些渾身散發著戾氣，明顯會分配到“惡”的陣營裡的人……則會被一些亡魂驚嚇。
……
醫院裡那麼多鬼，殺個幾萬人不算什麼。至少在舊曆者協會高層看來……現在就是讓黑曆者與白曆者天平徹底傾斜的機會。
隻是內心的直覺告訴他，盤古被另外某個龐然大物占據了，自己這麼做，必死無疑。
但其他地方也一樣很熱鬨。
墓園裡，司令不是來拜祭的，他是來立碑的。
某一瞬間，他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司馬懿。
但想到這樣的人物落幕了，他又覺得難過。
他們才是魔，是將最後的正義所圍剿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