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同秦澤所預料的。
這次“戀愛”的開始,就是小詩人生裡無可避免的苦難。日曆出現在她的行李箱裡,卻並沒有發現。
她換上了最好看的衣服,化了一個相對素雅的淡妝,開始朝著自己喜歡的人前進。
在另一座城市裡,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見到的和照片裡的男人除了眉眼有點像,其他幾乎完全對不上。
她這才意識到……原來男人也會把照片p的那麼誇張。
小詩內心有點失望,但隨即又覺得自己很膚淺。
小詩是討好型人格。總是會為了維持一段關係,會腦補對方的種種難處,會不自覺為對方開脫。
因為未來似乎是很美好的。她幻想著自己穿上雪吻一樣的婚紗,和眼前這個滿臉痘印的男人,過著幸福的生活。
但故事的走向,開始急轉直下。
晚上十點五十分。距離晚上十二點,還剩下一個多小時。
曆史上,其實是有人能夠在日曆剛出現的那一天,安然度過的。
這需要極大氣運,甚至可以說是,隻有逆天級彆的氣運,才能夠避開日裡的忌諱。
這樣的人,哪怕明確犯忌了,明確遭遇了苦難,但也因為自身強運過於強大,抵消了苦難。
曆史上有過,但數量不過個位數。
但很明顯,小詩不是。
這一天,她的忌諱等級為苦難,而此前的二十三個小時裡,她感覺到的,隻有幸福。
她不是大氣運之人,所以越是這種情況,越說明接下來的一小時,苦難會越發變態。
聽故事的秦澤,早已猜到小詩會被灌醉,他忽然打斷了小詩的講述:
“停一下,假如那個晚上的事情,你真的很不想記起。你可以跳過。”
小詩瞪大眼睛,詫異的看向秦澤。
其實她編過很多淒慘故事,有很多男人喜歡事後抽煙,聽她講自己有多慘。
揭他人傷疤,以此來滿足一些變態的優越感,或者通過揭人傷疤,再安慰人來實現某種自我滿足。
其實這一次,小詩不敢說假話,所以她打算講出真實經曆。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體貼。
“我對你被欺淩的過程不感興趣,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吧。”
小詩自嘲的笑了笑,接下來?
還能發生什麼呢?
男人刷爆了信用卡,才換來的遊戲裝備。所謂的幫會強者,不過是“貸”出來的。
自己被困在了屋子裡,甚至連求救都做不到。
那是不堪回首的七天,這七天裡,她總是會想起外婆。
外婆是她的精神支柱。外婆慈祥的麵容,還有撒了蔥花的雞蛋麵,都成了她抵禦折磨的外殼。
第六天,她開始迎合男人。
因為小詩覺得自己臟了。她意識到所謂名譽與純潔,這些東西已經不屬於自己。
她前麵想的是,如果逃出去了,一定要讓這個男的生不如死。
可現在,她隻是覺得很疲倦。
覺得自己仿佛走了很遠很遠的路,想找個全是雪的地方,好好躺下來,然後凍死在潔白的雪色裡。
至於這個男人,似乎已經所謂了。
逃出去,逃出去就好。
事情的轉機,在於第七天。
這一天,小詩得到了職能。
其實冷鳳凰早已注意到了小詩行李箱裡的日曆,但他覺得這隻是一本普通的日曆,一開始他翻了翻,覺得莫名其妙,就扔在了一邊。
第七天,零點。
小詩有幾分虛弱的說道:
“我有些渴。”
按照往常,冷鳳凰會侮辱一番,讓小詩像狗一樣爬過去喝水。
但不知為何,冷鳳凰忽然變得有些諂媚。
“我這就給你倒水。”
這句話讓小詩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男人語氣過於……溫和了些。
接下來不對勁的地方更多。
她發現冷鳳凰仿佛變了一個人,他愣是全程沒有罵過一句臟話,對自己說話的口吻,也變得非常的恭敬。
小詩起初很害怕,擔心這是某種試探。後來又以為,這是某種“角色扮演”。
可再往後,她意識到了事情的邪門。
因為她甚至命令對方解開自己身上的手銬腳銬時,對方也沒有猶豫。
當終於掙脫掉了身上束縛後,小詩才想到……要不要試著離開。
她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換來的,是冷鳳凰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然後暴力的拖拽過來,拳打腳踢,直接朝著肚子踢。
那一次就把小詩打出了心理陰影。
以至於當她想要再次離開的時候,都還畏手畏腳。
但最終,當小詩命令冷鳳凰去廁所蹲著,而冷鳳凰也真如同狗一樣乖乖蹲著時——
小詩反應過來了。
這不是角色扮演。對方好像忽然失去了自我判斷能力。
於是小詩朝著門口走了幾步。
她太害怕了些,不敢小跑過去,怕對方暴起發難。
隻能一點一點,邁開腳步做試探。
當終於走到門口的時候,小詩發現男人依舊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如同一條聽話的狗。
而由於冷鳳凰的行為過於反常,小詩反倒是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她忽然有了一種底氣。
她冷冷看著這個人渣敗類,思考起為什麼這個人如此反常。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浮現出來,因為小詩的注意力,落到了那本原本並不存在的日曆上。
故事講到了這裡,基本上就沒有了懸念。
……
秦澤說道:
“你發現了你的職能,你對那個男人做了什麼?”
小詩鬆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似乎回憶這些往事,也已經沒有那麼痛苦了,頗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報警抓了他,讓法律製裁了他。”
“就隻是報警?”
“不然呢?哦,我抽了他幾鞭子,我挺用力的,我還打他耳光來著,臉都打成豬頭,但你猜怎麼著?”
“他呻吟起來了,叫的比我還騷,以至於我覺得是在獎勵他。所以直接報警吧。”
秦澤內心單走一個6:
“繼續講述,利用你的職能,做過哪些事情。”
小詩低聲說道:
“那種十八禁內容也要講嗎?”
“略過那些內容。”秦澤說道。
小詩擔心講太多了,對方會改主意抓捕自己。
但看著秦澤肩膀上陰毒笑容的人偶,她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這件事過後,我覺得我自己挺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