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你好,舊曆者。(2 / 2)

詭異日曆 更從心 13046 字 6個月前

黑色想要討伐白色,被囈語影響的墮落者們,一定會更加有殺心。

白色也想要討伐黑色,畢竟麵具對世界的危害很大。

一個校長,就險些讓超過千數的學生們淪為傀儡。

假如麵具越來越多,假如麵具落入了某個對世界極其厭惡的人手裡該怎麼辦?

儘管黃金曆手稿表明,執黑麵具的數量非常稀少,同一時間不會出現多個,可隻要出現一個,就能引發不得了的災難。

為了遏製這種災難,黑白曆之間,必然得有一場清洗。

這幾乎是表明了,大戰在即。

“執黑麵具的出現,有太多謎題,希望這個校長還活著吧,到了監獄後,我們要好好審問他一番。”愛麗絲說道。

簡一一點點頭,他希望小澤手裡還有額外的情報。

不過眼下,秦澤已經昏迷,他也不急。

此刻,他得聯係洛書,聯係林安,一方麵是救治秦澤,一方麵是找出結衣,以及聯係胡東風。

……

……

臨襄市井泉學院的危機,暫時解除。

在同樣的時間裡,胡東風也迎來了最後的選擇。

輪盤先行轉動,轉到了心臟上。

這也意味著,如果這題答錯,自己的心臟會被破壞。

人沒有了心,是可以活的,但沒有心臟不行。

胡東風忽然笑了起來:

“還有必要問嗎?”

“如果法律意義上,這個人不該死,我的回答,永遠是他不該死!”

普雷爾沉默了幾秒,說道:

“法律包庇了太多惡人不是麼?”

胡東風忽然間不想坐著仰視普雷爾了。

他本來就生得高大,在法庭上,他就是一個站的筆直的人。

他的膝蓋被貫穿,但沒關係,還有一條腿可以發力。

他的雙手雖然被捆住,但依舊可以發力,單腿也在發力,愣是靠著背後的牆壁,一點一點站了起來。

牙齒被鉗斷,讓他說話時還在冒出粘稠的血水。

但他的眼神,如同在法庭時一樣犀利:

“如果作惡就得死,那麼你該先死!”

“善惡的裁定,得靠真相,而不是你個人的主觀意誌!”

當一個人不畏死亡後,他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胡東風邁著步子,朝著普雷爾一瘸一拐靠近。

他雙手被鐐銬束縛,就像是坦然赴死的英雄。

“普雷爾,你問了我那麼多問題,現在我也想為一個問題!”

“你覺得我該死麼?你無非是想裁定我為一個偽善者,那麼我是偽善麼?”

這言辭好不犀利,這問題也不會讓普雷爾感覺振聾發聵。

但偏偏,當胡東風終於走到自己身邊,當他主動將額頭抵在自己槍口時,他發現自己詞窮了。

很顯然,他看走眼了。

普雷爾現在很想露出笑容,像一開始那樣,癲狂,玩世不恭,帶著極大優越感,審視著自己的獵物。

但現在,他做不到了。

他有些惱怒,因為自己的遊戲,被對方看穿。

他很想一槍崩了這個人,畢竟,胡東風並沒有完成自己的遊戲。

隻是第五道題,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他沒想到,身為黑曆者的自己,居然在對方沒有完成遊戲的情況下,想不出殺死對方的理由。

因為普雷爾終於意識到,自己根本不該審判胡東風。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砰砰砰砰砰!

手裡的槍,響了五聲,七枚子彈,一發用作最開始的警告,一發打在膝蓋上。

現在,普雷爾將剩下的五發子彈全部打空。

真煩躁!

從得到舊曆起,普雷爾就知道,自己不會遵守規則。

不出意外的,他成為了“正義的審判者”。

那個打破規則也要伸張正義的人。

在他這裡,熊孩子,鍵盤俠,網絡上的偽君子們,都是該死的!

在他這裡,好人犯了一回錯,就是惡人。

當然,惡人做了一件好事,也還是惡人。

可如果一個好人,從未犯錯呢?

如果真的存在,某個堅守規則的人呢?

他不相信這樣的人。

事實上,普雷爾隻有一種人不殺,那就是完成了自己遊戲的人。

因為這是他自己定的規則,他自己願意遵守。

但在普雷爾看來,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該死。

人性經不起考驗,所以在考驗的過程裡,每個人都會展露出該死的一麵。

就像“哈哈,我不吃牛肉”一樣,隻要想殺人,一定可以找出被殺之人該死的一麵。

但這一刻,普雷爾動搖了。

他發現胡東風唯一該死的一麵,就是讓他發現自己錯了。

他可以一槍崩了胡東風。

就像那天,他可以一槍崩了那個用腳打遊戲,也比他玩的好的人。

但他不敢那麼做。

因為真這麼做了……他的錨就沒有了。

遵守自己的規則,以及,不殺不該殺之人。

這便是普雷爾為自己定下的錨與規則。

黑曆者最後的宿命,或許就是淪為舊曆生物。

但普雷爾,有著一套對抗囈語的辦法。

他不斷打破規則擊殺獵物,是因為在他內心深處,這個世界就沒有真正正義的人。

可這個人如果出現了呢?

“煩死了!”

他不知道第幾次重複了這三個字,最後,普雷爾一腳踹飛胡東風。

好不容易走到了普雷爾跟前的胡東風,又被重重的踢到了牆上。

這一腳,讓胡東風口吐鮮血,再也站不穩。

“遊戲結束,答案是不該死。”

這似乎是在說,第五題的正確答案,是不該死。

但又像是在說,胡東風這樣的人,不該死。

“這個世界有幾十億人,總歸會有那麼一兩個例外的,哈哈哈哈哈,我不會錯!我沒有錯!”

說完不該死後,普雷爾又開心的癲狂的笑起來了。

兩種正義的對決,他不認為自己輸了。

區區律師,不可能壞了他的道心。

所以很快,普雷爾又發出來癲狂的笑聲。

不過,雖然他沒有輸,卻也沒有贏。

普雷爾離開了地窖。

郊區外的臨襄市,天空泛起暗藍色。

那是白晝將要到來的征兆。

地窖裡,被一腳踹到角落的胡東風,想要掙紮起身,摸出手機向秦澤求救。

他剛才的確是不怕死,但現在,當危險散去,那股血性暫且退下去後,他才哆嗦起來。

此時胡東風隻感覺膀胱一股尿意,以及渾身都劇烈的疼痛著。

假如結衣在這裡,他大概會顧不得男人應該堅強這類話,直接埋頭痛哭。

但他實在是沒有力氣站起來了,那個變態殺手,竟然也沒有解開手銬。

他不斷的翻滾著,雙手也不斷亂動。

忽然間,胡東風摸到了一本冊子。

那是一本白色的,白到沒有任何塵埃的日曆。

四月廿七,舊曆者胡東風,於絕望難度的忌諱裡,成功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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