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回廊亭的儘頭,靠近門的居所,便是員工居住的宿舍。

乙骨憂太快速「解決」掉了這些「成熟的大人」,拜托大學生一起把他們送去了宿舍。

這些人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似乎還在痛覺殘留中回不過神來。

隻要乙骨稍微靠近,就會表現出巨大的反應,反而向對他們投去仇視眼神的大學生那頭躲去。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抱歉,無論如何請原諒我,但不要再讓那個人靠近我們了。

員工的眼神裡這麼寫著。

因為實在是太恐怖了。

年輕人本身是沒什麼危險性的——至少看上去是那樣,值得忌憚的是他那把長刀。

僅僅是肉眼就能看出的鋒利,這樣的武器放在任何一個廢柴手中都能展現出巨大的殺傷力,更何況持有者是一個起手式像模像樣的家夥了。

然而。

真正具有威脅性的恐怕是這個人本身才對,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刻意收斂著,僅用刀背做出劈砍,非常反人類的攻擊模式,但青年的動作沒有半點生澀,也完全沒有不小心將讀準他自身的刀鋒誤傷到自己。

在這個基礎上,哀嚎遍野。

大學生紛紛傻眼,之前還覺得這隻是個普通無比的同齡人,如今看來簡直大錯特錯!

怪不得他那麼淡定,有種遊離於真相外的懶散……或許用懶散來形容並不貼切,但事實就是這樣。

不管現場進展是不是飛快、又一波二折,也不管那個小偵探揭露了怎樣的事實,他都太平靜了。

現在也是,二兩下將這群身體上傳出了骨折脆響的人擊倒,然後站定,做了些什麼。

“身體上是不會有問題的,我可以保證這一點。”

他像是安慰著,說,“現在冷靜下來了吧?那實在是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尋找一個方案了,沒有人會繼續受傷的合理方案。”

在大學生極不情願地攙扶起那些已經算是行屍走肉的工作人員時,他們發現,這些人身上的傷都消失了。

他們站不起來,隻是單純的因為身體使不上力罷了。

“好了。”

暫時了結掉容易產生意外的「普通人」,乙骨憂太鬆了口氣。

他打算去門口認真調查一下石像。

就和之前大樓裡的咒靈差不多,石像起到的作用應該和需要拚圖的人體差不多,是外置的術式效果,而咒靈本體則不是那個。

要是把整座山都轟平……似乎也可以,但有些吃力啊。

乙骨的咒力定向輸出還達不到那樣的規模,他的老師倒是可以用術式衍生技能輕鬆做到。

而且山上還有這麼多人呢。

還是按照之前的做法,看能不能通過石像找到能直麵咒靈的方式,然後祓除掉好了。

打定了主意,乙骨憂太看向了跟著來到宿舍的太宰治。

太宰

朝他眨眨眼。

乙骨直接走到江戶川亂步身前,拜托道:“能麻煩你幫我看著太宰嗎?我得去調查石像。”

他不打算帶著太宰一起。

讓他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固然是最好的做法,但太宰治的奇妙思維一向飄逸,讓他離石像太近不是什麼好事。

而且在這個旅店也沒有比石像更危險的東西了。

江戶川亂步非常可靠,應該能看住他的吧。

退一萬步講,如果他真的主動給自己找了什麼涉及生命危險的挫折,乙骨的導航上也會提醒的。

「探索點B的圖標」會瘋狂閃爍。

江戶川亂步沒答應,也沒拒絕:“你能處理嗎?”

“能。”

“消失的人應該沒有死,不然應該和安達一樣了。在那之前,你能救出他們嗎?”

“這個恐怕不能保證,因為不確定他們的狀態。不過我會儘力的。”

江戶川亂步這才點頭:“我已經做完了我能做的事,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乙骨。”

他側頭看了眼太宰,“不過我也不能保證哦——不過我會儘力的。”

“謝謝。”乙骨憂太轉身打算走了,想起什麼,回頭,“不過你為什麼不直接說明,那個時候直接告訴我們「你的搭檔和石像做了交易」這件事?”

亂步哼哼兩聲:“那樣的話,你在睡覺的時候,太宰就會直接去找石像了。”

雖然太宰治滿臉的「你少在這裡造謠」的表情,但乙骨仔細思索了下,好像他真的乾得出來。

——江戶川亂步還真是個可靠的少年啊。

周圍的大學生聚在一起,依舊十分不安地小聲交談著,除了弘川外,幾l乎沒人靠近繪裡。

那些可惡的工作人員還在魂不守舍呢。

一切都趨於平靜,於是,在乙骨憂太離開後不久,太宰開始坐不住了。

“我不會阻攔你的。”亂步卻氣定神閒這麼說,“你後腰上藏著一把□□吧,乙骨似乎不知道這件事。而如果我真的阻止你,你會毫不猶豫地對我出手。”

太宰治「哇哦」了一聲:“你還著真是什麼都知道啊,偵探真的連這個也能「看見」嗎?”

顯然,這樣的誇讚讓江戶川亂步十分受用,他也真的做到了自己對搭檔的承諾,在事態不算嚴峻的情況下,他不會做出危險的事情來。

“不過隻要你一離開,我就會去找乙骨說明情況。包括預設你提前威脅我的事也一並交代。如果覺得這樣也無所謂,請隨意。”

太宰治真的隨意了。

他在宿舍裡轉了幾l圈,最後直接推開了一扇門。

安靜的房間裡,小老板抱著腿縮在角落裡。

太宰治關上了門,蹲在小老板麵前。

她還在哭,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龐留下,滴在膝蓋上,把浴衣打濕了一片。

感覺到陰影後,她抬起頭,被近在咫尺的太宰治嚇了一跳,眼睛瞪得又圓又

大,淚珠還掛在睫毛上,比本人還要不知所措。

太宰端詳了會兒,冷不丁問:“你到底是安達秋實,還是安達夏實呢?”

小女孩下意識咬緊了牙。

太宰乾脆盤腿坐在了她麵前,手撐著下巴。

“有些在意啊,我查到的資料裡說安達夫婦隻有一個女兒,叫做安達秋實,但是江戶川亂步卻說了「安達夏時」這個名字,說了二遍,沒人覺得不對。所以我又翻了翻,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他摸出手機,點開曆史頁麵。

“安達夏時,資料裡說你叫這個名字。”

太宰看見女孩的反應更大了點,恐懼和抗拒各占一半,還有下意識的排斥。

“江戶川亂步應該不會記錯,我對自己的記憶還蠻有自信的,也不會記錯,那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呢——比如,被石像篡改了什麼?”

小女孩一直不回應。

太宰治沒養成什麼「得有禮貌」的好習慣,貧民窟一直奉行「有效」原則,而森先生向來不怎麼管他。

所以他直接用手肘抵住了對方的下巴,把人卡在牆上。

看起來瘦弱的小孩,其實有著不用鍛煉也有的凶狠力道,不然他也不能從貧民窟摸爬滾打,直到被森鷗外撿走了。

如今,太宰治判斷著,這個「小女孩」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即使她如今的反應和正常人無異。

「怪談」裡不是也有這樣的情況嘛。

男人被不認識的漂亮女孩追求,對方無父無母,也毫無人際關係可言,但卻擁有大額財富。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而且這也和「公平」交易相悖,如果滿足男人心願,得控製另外一個人的人生,這算哪門子的公平。

說起來,在他們一行人來到旅館後,沒有立刻被當作交易的內容扔給石像,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吧。

得是完全主動的付出,如果本人沒有意向的話,就得用上彆的手段。

總之,不管怎麼想,這個小老板都不像、也不該是正常人才對。

幾l乎是在江戶川亂步說出「安達夏時」這個名字的瞬間,太宰治就想到了這件事。

他看向了乙骨憂太,但乙骨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細微之處。

太宰傾向於這個細節被他忽視掉了,而不是和這裡的其他人一樣,被完全修改了認知——因為他都還記得安達秋實的名字啊,沒道理乙骨會被迷惑過去。

——乙骨憂太是對自己關注之外的其他事,不敏銳的性格呢。

太宰治沒有直接點出這件事。

想也知道啦,乙骨不可能讓他接觸到石像的,但那不就太無聊了嗎?

好不容易來了這裡,結果把他從這些事中摘出來,太宰治這麼可能心甘情願等著。

“鬆、鬆開……”本該是連呼吸也困難的狀態,但小女孩依舊隻是維持著心態上的不安,完全沒有不適的症狀。

她大哭起來:“媽媽!

爸爸!哥哥!……嗚啊啊啊啊啊!”

太宰:“你好吵。”

“嗚啊啊啊啊啊——!”

太宰摸出了從森鷗外那裡順來的搶,恐嚇道:“你好吵。”

小女孩隻是哭得更大聲了。

太宰歎了口氣,鬆開胳膊,像之前那樣盤腿坐好。

“彆哭了,你爸爸媽媽失蹤了,你哥哥死了,腦袋都消失了哦。所以哭也沒用,沒人會過來的。”

太宰把玩著手裡的槍,保險栓是被打開的階段,稍微不慎就會走火,但他壓根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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