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安侯城府極深,竟忍下了這口悶氣,張口應下:“好,我都答應。”
“這樁隱秘,你絕不能再告訴任何人。對著程家人,也要守口如瓶。哪怕是你爹,也不能透露隻字片語。”
說著,放緩語氣:“錦容,你還年少,一生的路還長得很。或許過上數年,你就會發現,沒有什麼比平安活下去更重要。”
“當年的事,錯全在我。隻是,木已成舟。你娘姓裴,是我的親妹妹。便是皇上知道了這樁隱秘,也隻會以為你娘貪戀榮華富貴,拋夫棄女,心甘情願地進宮做婉清的替身。”
“天子之怒,無人承受得起。”
“你們母女,早已坐上了裴家這條船。齊心合力,便一同榮華。彼此敵對爭鬥,則船毀人亡。”
“錦容,到底該怎麼做,你可得想清楚了。”
軟中帶硬,語帶威脅,簡直毫無廉恥!
程錦容心中冷笑連連,麵上故意流露出遲疑之色。
永安侯再接再厲,繼續忽悠蒙騙:“你剛才說,想讓你娘出宮。我仔細想想,這件事也不是全無可能。”
“皇上有宿疾,隻怕壽元不長。等二皇子被冊封為儲君,日後坐了龍椅。我就私下去求他,令你娘假死遠遁出宮。你們母女一同更名易姓,去尋你爹。你們一家三口或有重聚之日。”
“此事,唯有二皇子能做到。等你進宮見了皇後娘娘,一定要勸皇後娘娘,全心全意為二皇子籌謀打算。二皇子早一日為儲君,皇後娘娘便有了出宮的指望。”
程錦容冷冷道:“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如果程錦容一口應下,定然是在騙他。此時這等反應,反倒令永安侯稍稍放了心。
程錦容對裴家還有所求。
隻要有所求,就得繼續受製於裴家。
“你不信我還能信誰?”永安侯深諳操控人心之術,一改之前的溫軟,態度再次強硬起來:“隻憑你一人,如何能救皇後娘娘出宮?”
程錦容將永安侯微妙的神色變化看在眼底,心中哂然。
永安侯此人,陰狠手辣,逼急了,定會鋌而走險殺人滅口。所以,她並未一味緊逼。先揭破隱秘,令永安侯驚惶惱怒。再稍稍露出“破綻”,令永安侯自以為能繼續掌控她們母女。
有一句話,永安侯說得沒錯。
在眼下,她們母女和裴家,確實被捆在了同一艘船上。同歸於儘不難,難的是要從死地中找出生路。
她們母女的生路。
裴欽狠辣無恥喪儘天良,總有一日,她要親手了斷他的性命。
“好,我暫且信你一回。”程錦容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在人前,你我繼續做戲,不露破綻。”
“不過,想讓我嫁入裴家,絕無可能。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
“都這麼久了,怎麼話還沒說完?”程景安等得百無聊賴,小聲嘀咕。
程景宏白了程景安一眼:“耐心等著就是。”
永安侯親自來,定是有要事。
就在此時,門開了。
永安侯和程錦容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永安侯神色莫測,不辨喜怒。程錦容神色如常,也看不出半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