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太醫真是年少英才,少年得誌啊!這才十六歲,就做了七品醫官。想當初,我到了四十歲時才升做七品。”
“我四十六歲才升的七品。”
“你們就彆腆著臉和程太醫相提並論了。程太醫如此得聖上器重,前途不可限量。豈是我等能比的?”
“說得沒錯!程太醫升職獲賞,是不是該擺酒席慶賀一二?”
七品以上的醫官,便可以稱一聲太醫。
程錦容如今所到之處,也可被稱為程太醫了。
一眾太醫的逢迎讚歎,程錦容沒有親耳聽見。此時,她已回了椒房殿,和衣倒頭便睡。足足睡了一整日,到了晚上才醒。
伺候的小宮女殷勤地伺候程錦容沐浴更衣,一邊奉承:“皇上的賞賜白日就送來了。當時程太醫還在入睡,奴婢不敢驚擾,自作主張,先將賞賜收下了。等程太醫沐浴更衣後,可以親自去看看。”
百兩黃金,兌換成銀子約有一萬多兩。
如此厚賞,在宮中也不多見。再者,這是天子賞賜,意味著濃厚的聖眷。程太醫以後在宮中,不知是何等風光。
程錦容微微一笑,沐浴更衣後,各賞了兩個小宮女二十兩銀子。小宮女喜不自勝,伺候得愈發殷勤。
……
裴皇後也睡了一整日。醒來後,立刻打發宮女來召程錦容。
往日,裴皇後打發人跑腿傳信,用的都是青黛菘藍。不知從何時起,身邊的人手漸漸多了起來。跑腿傳話的,都換了年輕的宮女。
青黛菘藍還在裴皇後身邊伺候,卻沒了往日的聲勢。
這也是裴皇後手段高明之處。
今時今日,以裴皇後的身份權勢,想要青黛菘藍的命,不是難事。隻是,眼下還不是最合宜的時機。
青黛菘藍伺候裴皇後多年,眾人皆知她們是裴皇後的心腹。若陡然齊齊死了,定會惹人疑心。也會令永安侯憤怒難安。
還沒到徹底翻臉的時候,所以,先留著青黛菘藍。隻是,她們再也不可能像往日風光。
程錦容走到寢室外,青黛菘藍一同襝衽行禮:“奴婢見過程太醫。”
青黛菘藍的低頭敬畏,不再因為她是裴皇後的親生女兒,而是因為她已是真正的七品醫官,得了天子青睞的程太醫了。
程錦容淡淡嗯了一聲,推門而入。
青黛菘藍守在門外,麵色都有些暗淡。
整日提心吊膽,揣度著裴皇後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不經意的一個冷然眼神,也會令她們心驚膽戰。
這樣的日子,著實熬人。
……
“錦容,”裴皇後睡了一日,精神振作了不少,拉過程錦容的手,細細打量一番:“你現在感覺如何?”
程錦容笑道:“睡了一整日,現在精神得很。”
裴皇後莞爾一笑:“果然是年少力盛。”
她這副身體病弱不堪,調養了半年多,雖見好轉,也遠不及程錦容。之前三天,她每夜都睡幾個時辰。饒是如此,也累得不輕。
程錦容請裴皇後坐下,為裴皇後診了一回脈。片刻後笑道:“娘娘身體無礙,好好歇幾日便可。”
裴皇後含笑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