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祈說了許久,沒聽到程錦容的回應,一低頭,不由得啞然失笑。
程錦容不知何時已沉沉入睡。
賀祈摟著嬌妻,閉上眼睛,很快一同入睡。
隔日,照例是五更天就起身。賀祈先去了嶽父程望的府上,和程望一同騎馬去軍營。
程望身邊隻有一個長隨川柏。
賀祈就不同了,連蘇木在內,有五十餘個親兵一同跟隨。
前世,他狼狽落魄地離開京城時,身邊便是這些親兵。於他而言,這些忠心可靠生死與共的親兵,比親爹平國公還要親近親密。
程望騎術平平,賀祈刻意放慢了速度,和嶽父並肩同行。
半個時辰後,翁婿一同到了軍營。
一大早便在軍營裡巡視的平國公,“湊巧”走到了軍營的正門處。一抬頭,就見翁婿兩個一同下馬,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
平國公心情有些複雜。
賀祈這個混賬,對著嶽父比他這個親爹要殷勤熱絡多了。
不出所料,賀祈一走上前,笑容便收斂了起來,拱手行禮。
平國公將心裡的鬱悶按捺下去,淡淡道:“昨日你見了中軍的武將,今日,我領著你在軍營裡轉上一日。”
賀祈張口應是。
……
程望無暇閒話,抬腳去了軍醫營帳。
這幾年邊關沒打什麼大仗,受傷的士兵比以前少了八成。來傷兵營帳看診的,多是頭疼腦熱的小病。
也因此,程望比以前清閒得多。當然,這個清閒也是相對的。隻要一進營帳,來看病求藥的士兵總是排得老長。
程望一忙起來,顧不得想東想西。直至到了正午,才覺肚中饑腸轆轆。
“川柏,”程望頭也不會地叫了一聲:“去領午飯來。”
川柏笑道:“世子爺早就等候多時了,說是要和公子一同吃午飯。”
程望既意外又高興,忙起身走了出去,一邊張口數落川柏:“三郎來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讓他在外麵等著做什麼。”
川柏一臉無辜:“世子爺吩咐的,說不要驚擾公子看診。”
程望瞪了川柏一眼,撩起厚實的棉簾。
身高腿長的英俊青年負手而立。明朗得近乎刺目的陽光灑落在那張微笑的俊臉上,看著真是順眼悅目。
“嶽父,”賀祈笑道:“你彆怪川柏。是我特意叮囑他的。我如今還沒什麼差事,閒著在軍營裡打轉。在這兒等一等嶽父也是應該的。”
程望隨口笑道:“你不是隨國公爺一同轉軍營嗎?正午怎麼不陪國公爺一同吃飯,倒跑我這兒來了?”
賀祈麵不改色地應道:“父親習慣了獨自用膳,我不想礙父親的眼,索性就來陪嶽父了。”
程望也不是傻瓜,沒那麼好糊弄。
父子兩個見麵時各自沉著臉,寥寥兩句就沒下文。彼此見的淡漠生疏,一眼可知。
平國公是邊軍主將,冷素威嚴。賀祈一身冷厲的氣度,和平國公竟也不相上下。這父子兩個,大概是天生的氣場不和。、
倒是賀祈,對他這個嶽父格外親近。
父子之間的事,彆人不便多說。程望輕飄飄地點了一句,不再多言。
翁婿兩個一同進了營帳。蘇木拎著一個四層的食盒走了進來。食盒裡是六菜一湯,三葷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