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身上搜出來了給他們準備的迷藥,他轉手交給薑小曲叫她收到一旁做證物,然後再細翻,從探子的心口內層的夾襖裡翻出一張如意當鋪的字據。
顧辭看到如意二字瞳孔猛地一縮,
如意當鋪?如意樓?
他心中記下這個名字,看過之後重新把字據給探子塞好,再仔細搜身,確定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後,他們把探子綁好然後拖到什麼都沒有的偏房裡去。怕人凍死,薑小曲還搬了個火盆過來。
此時五更天,天黑的如墨水一般。
顧辭讓春桃和明路在假看著昏迷的探子,“不要聲張,等我們回來。”
兩人湊在一起壓低嗓子點頭,“是少爺!”
顧辭叫上薑小曲,兩人輕輕打開院門,穿過無人的街道,直奔對麵探子的家中。
夜深露重,冬日的深夜連蟲鳴都沒有。
黑暗中有一種壓迫神經的緊迫感。
他們打開探子的屋子,迎著暗淡的月光看見狹小的屋內十分空曠。隻有一張床。桌椅,以及一個一人多高的架梯。
顧辭看向這高梯,探子日日就是用這來監視他們的。
身後亮起一道微弱的星火,薑小曲捏著一個手指粗細的火折子挨著顧辭,他們不敢點燈怕引來注意,隻敢用一點火星來照亮視線。
幸好這探子住的屋子不大,而這探子也是個心大的,因為隻有他一個人,屋裡還有他的工具都沒收拾,晚上吃的剩飯還留在桌上,一個暗藍色的小本就那麼明晃晃地放在一旁。
顧辭快步過去拿起小本,迎著微弱的月光和星火,看清楚了上麵的字跡,這上麵記錄的都是他們日常幾時幾刻做什麼,簡明規律,顧辭一目十行,通過記錄的格式和紙片缺痕,迅速推算出探子是一旬向上報告一次,監視的內容就是日常活動,目標以他為主,半點不曾關注春桃,隻以丫鬟一二來代稱。
他心裡頓時安穩一半,這人就是衝著他來的,看來事情還不至於到最壞的那一個。
顧辭快速看過本子上記錄的內容,轉身把本子放回去。
隨後在屋中又小心翻找一番,再無其他發現。二人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離開,仿佛是一道略過黑夜的影子。
回去後,顧辭讓點上燈,他們開始收拾東西。
“天亮後我們去報官,隨後我們離開幽州,回老家過年。”
待寅時,天色介於一種暗淡的青藍,他看向明路和春桃:
“按照我們計劃的,你們兩個現在要馬上去把藏在春桃爹墳裡的冊子取回來。”
“能做到嗎?”
明路和春桃吞了吞口水,雖然事先少爺就同他們說過要做什麼,但沒有少爺跟在身邊還是會慌!
顧辭握住二人的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裡閃爍著深邃的光芒,“彆慌,我們要離開幽州回老家過年了,春桃在走之前想去祭拜一下父母,你是陪她去的。天亮之前回來,明白嗎?”
“明白!”
明路和春桃轉頭去拎起事先準備好的工具出門,趁著夜色上山去挖墳。
天還沒亮,走在路上兩人忍不住互相挎著手臂,哆哆嗦嗦互相打氣,
“沒事,現在是過年,我們就當是去給你爹上墳,隻不過走的早了點!”
“沒、沒錯,我現在找到了好主家,有飯吃有錢拿,這麼好的事應該去跟我爹說一聲,我們是去告訴他好消息的。”
“嗯嗯對!你爹知道了一定高興,我們快點走。”
“好!好!”
許是有人陪著,春桃害怕中又有種衝勁兒,拉著明路,“那我們快些。少爺叫我們天亮回去!”
兩人順利找到春桃爹的墳,春桃不知在路上做了什麼心理建樹,找到她爹的墳之後二話不說拎起小鋤就挖,邊挖臉上邊蕩出一種興奮碎碎念道:“爹,我終於能把這要命的東西托出去了,你也可以安心,不用在土裡幫我看著了。”
反而明路心驚肉跳,他長這麼大可從沒給人挖過墳!
再一聽春桃的碎碎念,嚇得他隻覺是不是周圍真有個老丈在旁邊看著!
他哭喪著臉看春桃:“你能不能彆嚇人!”
春桃抿唇,抬眼衝他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他看著暗色下春桃的側臉,心想果然女人的外表都是騙子,這女人平日看著又膽小又柔弱,大晚上挖起墳頭卻是一點不含糊!
“老丈對不住對不住。”明路對春桃爹的墳拜拜,隨後掄起鋤頭來,開始挖!
冬天土都凍上了,兩人哼哧哼哧廢了好大勁。
天色將明,兩人出了一身的汗,終於挖到了一個小木盒子。
看到東西還在,春桃驚喜地掃開浮土,“就是這個!”
謝天謝地,她把東西埋起來後就在她爹的忌日來掃過墓一次,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野狗刨去,謝天謝地東西沒有丟!
明路這會兒已經沒有一丁點害怕的感覺,累的腦門直冒熱氣,能想到把東西藏到自己爹的墳頭裡,還給挖這麼深,他都不知道春桃一個人是怎麼做到的。
“你可真行!”
木盒取出來,春桃放到身後的筐底壓實。隨後兩人重新把春桃爹的墳填好。
挖的時候不容易,填就容易多了。
春桃在她爹墳前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低聲訴說,這回是真的在同她爹交待好事了,“爹,女兒不是故意驚擾您。女兒如今找了個好東家,要隨少爺回鄉過年,以後每年我都給您燒紙錢,跟您說好消息。”
春桃露出笑容,她把背筐裡的燒紙拿出灑下,又給她爹燒了點元寶。
明路又在後麵對春桃爹的墳拜拜,“老丈對不住對不住,您老泉下有知彆怪罪,我也給您燒紙錢!”
祭拜一番後,兩人趁著微亮的天色回去鎮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