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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73做神婆 歸園田居 16756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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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附身不是什麼大問題,陳瑜收拾了東西就跟著趙嫂子出去了。雪鬆這次並沒有跟著她去,就在隔壁的鄰村,而且還是這麼小的事情,他要是再不放心就顯得對陳瑜太不信任了。

路上,趙嫂子跟陳瑜還抱怨:“那個月英呦,她那個知青男人走了,她就想不開了,自己投了水。你說她死了不去找她男人算賬,纏著我婆婆是個什麼理呢?”

她婆婆身體不好,平常老實又膽小,不知道醒來該有多害怕。這個月英啊,真是從生到死都是個糊塗蛋。不過是一個男人,走了就走了,以她的人品,再找個也不難啊。

“人要是天生秉氣弱,或者體弱多病,或者體質偏陰等,都容易招鬼上身。興許她不是特意纏上你婆婆的,隻是就近選擇了一個好上身的。”陳瑜不知道兩家有沒有恩怨,隻能保守的跟趙嫂子解釋。

趙嫂子歎了口氣:“那我婆婆這是自己倒黴了?不管咋著,先把她趕走吧。她要是有什麼要求,你也幫忙問問,跟她家裡人說說。”

“嫂子是個好心人,我答應了。”陳瑜覺得趙嫂子心地真好,一般誰家請她過去誰家出錢,她主動拜托自己問問月英,就是沒打算讓月英家裡分擔費用的意思。

趙嫂子就是個淳樸善良的農家婦女,她覺得月英也是個可憐人,既然陳家這個小神婆來了,她婆婆肯定就沒事了,所以才有功夫去同情月英。

若是月英真賴著不走,把婆婆的身體拖垮了,她也就沒心思想這些了。

說來也是造孽,一聽說上頭允許知青回城了,這些在鄉下娶了媳婦的男知青領證的哄著媳婦離婚,沒領證的就直接甩手走人了。

要是沒有孩子還好說,有了孩子的也那麼狠心。這男人,天生就比女人薄情,村裡的結婚的女知青隻走了一個,還是剛結婚沒孩子的,有了孩子的一個都沒動,安安穩穩在家裡過日子。

陳瑜跟著趙嫂子到了趙家,剛進門就看到他們屋子裡圍了一群人,把趙婆婆的床圍得水泄不通。這些人也是膽大,不怕鬼突然上了他們的身。還是趙嫂子高聲喊了一下,才有人讓了一條道出來。

“奶奶,奶奶你不要哭了。”床頭,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不停的朝床上喊著,多虧身後有個媳婦拉著他,才沒讓他爬到床上去。

床上一個五十來歲的婆子,閉著眼躺在床上,麵露痛苦之色,身體抽搐著,不停的流著眼淚,嗚嗚咽咽,淒淒慘慘,聽得周圍的人莫名的想跟著一起哭。

虧得是人多膽壯,要是隻有一個人,早就嚇壞了。

那婆子聽到小孩子的話,先時沒有反應,等陳瑜走過來時,突然睜開眼睛,用一種年輕女人的聲音,對著小孩子生氣的說:“我不是你奶奶,不要叫我!”

小男孩被嚇得縮在後麵的媳婦懷裡,不知所措的望著變了一個樣子的奶奶,眼裡閃爍著委屈的淚花。奶奶平時不最喜歡他了嗎?為什麼現在對他這麼凶。

“誰讓孩子進來了?紅山呢?”趙嫂子生氣的從那個媳婦手裡抱過兒子,就去找自家男人的影子。

誰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麼時候溜進來的,小男孩抱著趙嫂子的脖子說:“我爹去找桃枝去了……”

“我讓紅山去找桃枝了,老輩兒人遇上鬼上身,就拿桃枝使勁兒抽她,桃枝辟邪,把鬼打服了,你問她啥她就說啥,回頭給她燒點紙送送就好了。”說話的是趙嫂子夫家的二大娘。

趙紅山出去找桃枝,跟兒子再三說了不讓他亂跑。可是這麼小的孩子,看到大家都圍著奶奶,爹娘又不在身邊,仗著人小就從人堆裡鑽了進去。

趙嫂子把孩子攆出去,對陳瑜說:“這聲音一聽就是月英的,我跟她熟。”鄰裡之間,抬頭不見低頭簡單見,她們熟的很,很容易就聽出來了。

“二大娘,桃枝我折來了,這……”趙紅山從外麵進來,拿著幾根桃枝為難的問著床邊的一個老太太。

趙紅山不想拿桃枝抽他親娘,但是又怕他娘被月英引得去自殺,聽說這自殺的鬼最喜歡拉替身了,所以他現在是左右為難,怎麼也下不去手。

老眼昏發的二大娘顫顫巍巍的拿過桃枝,說道:“我來吧。”哪有讓當兒子的抽老娘的理,就算是為了驅鬼也說不過去。

“二大娘,不用了,我把小神婆請來了。我娘身體本來就不好,再抽出個好歹怎麼辦?讓小神婆看看吧。”

二大娘眼神不好,沒發現陳瑜來了。她也不是跟妯娌過不去的人,沒事打她做什麼。她拿著桃枝沒有放下,跟一個年輕的小媳婦說:“閨女,你先看看吧。要是不行,再用桃枝試試。”

“大娘,我是小燕,小神婆在那邊呢。”小燕無奈的說,二大娘這眼神,她還真怕等會兒打錯了人。

趙嫂子扶著二大娘坐下,跟屋子裡的人說:“你們先出去一下,彆影響了小神婆。”

人群退了出去,卻沒有走遠,扒門的扒門,扒窗戶的扒窗戶,伸著脖子看熱鬨。聽說陳家這個小神婆能耐得很,但也隻是聽說,還沒多少人親眼見過。

主要是前幾年比較特殊,搞封建迷信就是頂風作案,陳瑜不得不低調再低調。所以,儘管她在亡魂裡麵的聲名早已如雷貫耳了,活著的人倒沒幾個知道的。

風頭過去,不用太顧忌了,陳瑜卻習慣了。就算有人請她,也儘量不驚動他人,悄無聲息的就把事情解決了。還是“顧客”在她離開後大肆宣傳,名聲才漸漸傳開。

陳瑜也不怕他們看,淡定的搬了凳子坐在床邊,就像跟正常人說話一樣,對“趙婆婆”說:“你是叫月英嗎?上趙婆婆的身是想做什麼?”

“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我就掐死她!”“趙婆婆”感受到陳瑜身上的威脅,努力的往床角縮著身體,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虛張聲勢的喊著。

陳瑜啪的一下在趙婆婆身上貼了一張符紙,捏著她的手腕,微笑著說:“醒過來了嗎?醒過來就說說你有什麼怨氣,說出來,如果我們能幫的,也會儘量幫你。如果你非要害人,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現在,是我把你揪出來,還是你乖乖的交代?”

附在趙婆婆的月英痛呼一聲,腦海裡一陣清明,連忙哀求說:“醒了!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神婆,麻煩你把我娘叫過來,我有話要對她說。”

有些人變成鬼後會性情大變,迷失本性,月英就是如此。她死後憑著心頭的怨念,回到自己的家裡,雖然忘了生前大半事情,卻依然心懷不甘,流連世間。趁趙婆婆身體弱的時候,就上了她的身。

可惜她之前腦子糊糊塗塗的,上了身也不知道說什麼。被陳瑜點醒之後,她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也想起了自己不甘的原因。

陳瑜跟趙嫂子說:“她家裡人不在嗎?”要是在的話,這會兒應該也來了吧,怎麼沒人說話?

“她娘病了,肚子裡長了個東西,她爹跟她哥送嬸子去鎮上開刀了。家裡就她嫂子,帶著三個孩子下地去了,還沒回來,我讓紅山去叫她。”趙嫂子在一旁說道。

月英娘經常肚子疼,閨女沒了吃不好睡不好的,疼得更厲害了。劉醫生看了之後說拿不定,直接讓他們去鎮上了。檢查說是肚子裡長了個東西,要開刀。

公婆和男人都去醫院了,家裡現在隻有月英大嫂,帶著自家的兩個孩子,和月英留下的那個兒子。白天下地乾活沒辦法,隻能把幾個孩子也一起帶上。

月英楞了一下,捂著臉哭了起來:“娘——我都不知道娘住院了。還有小超,我對不起嫂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玉琪離開了,她也不在了,留下一個剛斷奶的孩子,拖累家人。

杜娟正在自留地裡種菜,地頭三個孩子坐在一起,大的帶著小的玩泥巴。這時,隔壁的紅山跑得氣喘籲籲的,跟她說小姑子上了他娘的身。

紅山的性子她知道,肯定不會編這種瞎話,就帶著幾個孩子匆匆忙忙回來了。她看著坐在床頭的趙婆婆,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她試探的問:“月英?是你嗎?”

月英附在趙婆婆身上,哭著喊了一聲:“嫂子——”

杜娟聽到熟悉的聲音,馬上就相信了。她伸手指著月英恨鐵不成鋼的說:“你,你怎麼這麼傻?玉琪走了,還有小超呢,你就這麼狠心不要他了?”

“嫂子,我不是自己尋死的。”月英的聲音裡帶著委屈,恨恨的說:“是我讓玉琪走的,我有什麼想不開的?我是被人害死的!我回來就是要找到害我的那個人,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杜娟嚇了一跳,厲聲問道:“誰,是誰要害你?是不是玉琪怕你纏著他,就想弄死你?”

外麵圍觀的人聽到這個大新聞,也支起了耳朵,等著聽月英說出害她的人到底是誰。

月英努力的回憶,慢慢說道:“那天早上天還沒亮,我起來想去咱家自留地摘點菠菜,路過水塘那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撈水草回來喂豬。”

她把竹籃子騰出來,彎腰就去撈水草。就感覺後麵好像被人推了一下,一頭就栽進去了。

“誰推的你?你看見了沒有?”陳瑜問月英,按理說,大清早去水塘撈水草有點奇怪,剛開了春,早上那會兒水涼著呢。

而且,月英身邊要是有人,她會不知道嗎?

月英也想不通:“我記得我過去的時候,周圍根本沒有人。但是我的感覺沒有錯,一定是有人推我了!我站得穩穩的,怎麼可能掉下去!”

“你是不是被水鬼拉了替身?”杜娟突然問道。

月英回憶了一下,搖搖頭說:“我變成鬼後,好像沒見過水塘有水鬼。這些年,死在水塘裡的,恐怕就我一個吧?”

趙紅山看月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急了:“找不到這個人,你也不能一直附在我娘身上啊!”難不成找不到這個人她就不走了?

“神婆,你想想辦法,趕緊把她從我娘身上趕走吧。我娘身體不好,可經不起她這樣折騰。”趙紅山轉而求助陳瑜。

陳瑜站起來,把月英從趙婆婆身體裡拉出來,收在養魂珠內,對杜娟說:“月英被我收起來,等了了她的心願,我會送把她送走。”

月英一離開,趙婆婆的神情就平靜下來了。趙紅山看著昏睡的老娘,不放心的問陳瑜:“我娘怎麼還沒醒?”

“她身體不好,現在又沾了陰氣,身體自我保護機製自動開啟,就昏睡過去了。讓她睡一會兒,我化一碗符水,等她醒了喝下去就好了。”陳瑜說完讓趙嫂子找了一個乾淨的碗,盛了半碗水,化了一張淨化符在裡麵,放在床頭。

趙紅山看著澄淨的水,對陳瑜的愈加信服,一看就是真有能耐的。那些半吊子的神婆神漢化的符水裡麵都是黑色的渣滓,經常有喝了鬨肚子的。

趙家人放心了,當場給了陳瑜十斤糧票。陳瑜也沒規定必須給多少東西,基本大家都默認了,小事就是十斤糧票,大事再酌情加一點。如果對方家裡條件不好,她也不會堅持要收那麼多。

杜娟急了,她六神無主的問陳瑜:“小神婆,你可不能不管月英啊!這害月英的東西要是找不到的話,月英是不是就沒法投胎了?求求你幫幫她,事後我們家肯定會有重謝的。”

多虧玉琪走的時候留了些錢給家裡,不然婆婆開刀,加上請神婆,家裡肯定要打饑荒了。

“我們先去水塘那邊,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憑著直覺,陳瑜認為害月英的是人的可能性比較小。月英早上去摘菜也是臨時起意,要是有什麼東西害她,八成就在附近。

這會兒也該做飯了,大部分人看她收了鬼就回去了。陳瑜和杜娟往水塘走去,後麵居然還跟著幾個看熱鬨的,大約是在家裡享福的,有人做飯才這麼悠閒吧。陳瑜勸了幾句也沒用,就隨她們了。

陳瑜站在水塘邊,仔細分辨,發現裡麵隻有一種跟月英同源的陰氣,大約是她留下的,並沒有發現水鬼的存在。

她在周圍轉了一圈,也沒有什麼發現。

“這附近有沒有非正常死亡的人?墳地在附近也行,家在附近也好,隻要是最近幾年死亡的就行。”陳瑜問杜娟。

杜娟想了想,說道:“這幾年除了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隻有年根那會兒喝老鼠藥的盼娣。不過她家離這邊遠著呢,墳地稍微近一點,就在前麵那片鬆林旁邊。”

“這個盼娣,跟月英平常有什麼過節嗎?”陳瑜暫時略過那兩個自然死亡的老人,問起了盼娣。

杜娟搖了搖頭:“她們兩個不怎麼一塊兒玩,也沒聽說過有什麼不對付的。”

陳瑜看杜娟的年齡,猜她嫁過來的時間應該不長,也不再追問了,跟她說:“等一會兒天黑了,我去找這個盼娣問問。”

現在時候還早,她先回家一趟,給甜甜喂一遍奶,順便吃個晚飯再過來也不遲。

雪鬆聽她晚上還要過去,這次就要求跟著一起來了。

吃過晚飯,太陽慢慢沉入地平線,東方,一輪圓月升起。

陳瑜和雪鬆借著月光來到月英家,杜娟還在廚房忙活。看到兩人過來,她把孩子放在鄰居家,就帶著他們往盼娣的墳地走去。

沿著出村的大路走了段,杜娟指著一片鬆林說:“盼娣家的祖墳就在這邊,她算是外嫁的,家裡就把她埋在了路邊,雖然不能入祖墳,靠得也近一點。”

路邊有一個不大的新墳,附近卻沒有一個影子。陳瑜朝鬆林望去,裡麵黑影憧憧,不知道盼娣在不在這裡。

幾人從鬆林裡的一條小路走進去,很快就發現了一片墳地,兩個人影站在一個大大的墳墓邊,其中一個影子似乎很激動,不停的數落著對麵的人影。

“害死那個月英的,果然是她。”雪鬆聽到了他們的聲音,那個年老的鬼魂在教訓一個年輕的女鬼,罵她壞了心腸,因為一點小事就害了月英。

陳瑜也聽到了,她問杜娟:“我要是給你開天眼,你怕不怕?”

杜娟聽到雪鬆說害死月英的人就是盼娣,怒氣衝衝的說:“不怕,你開吧,我倒要問問她,月英哪裡對不起她了,死了也要拉著她墊背!”

陳瑜幫杜娟開了眼,她一路小跑,衝到盼娣家的祖墳跟前,上去就罵:“黑了心肝的,你為啥要害月英?”

年老的鬼魂被杜娟一嚇,停止了對盼娣的訓斥,看著杜娟慚愧的說:“我也是剛知道她害了月英,正罵她呢。她也知道錯了,可她都死了,也沒法賠月英一條命了。你們有什麼要求就說吧,回頭我找神婆給家裡托個信。”

這個老人是盼娣的太爺,彆的祖宗都不在了,就他惦記著後人,沒有去投胎。盼娣雖然因為一個男人就輕生了,他也沒忍心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