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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寧開車從這裡離開,朝著秋家的方向駛去。
這棟占地麵積很大的老式建築好像和秋文彥本人一樣,原本暮氣沉沉,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被精心拾掇後,煥然一新。
他停好車,推開門聽到了嘈雜的聊天聲。沙發上熱熱鬨鬨的。秋家的底蘊很深,家人之間互相扶持,所以不存在什麼利益的衝突。
而麵前的茶幾上擺著各種東西,有好多種請束、喜糖,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還出現了本不應該這麼早出現的小孩衣服、玩具、奶粉。
"哎呀終於回來了啊!”薑寧的小姑朝他們招手, “快點過來,來,這是給你們的!新婚快樂!
薑寧無奈,"紅包上次不是給過了嗎?"
"這不一樣,”小姑道: “上次是新年,這次是慶祝你們領證呀。說起來你們怎麼去那麼久,不會沒領到吧?"
"當然領了。"
“那給我們看看唄?”一群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對一張結婚證這麼感興趣。
薑寧這麼想著從外套口袋裡往外拿,“隻看一會兒就好了,彆給我弄壞了。”他自己都還沒有看夠。
“哇!照片拍得很帥哦,”一群人圍著看,不知道又是哪位親戚捂著嘴笑, “這看起來就是有夫妻相。"
"文彥真的太好運了,又可以當爸又可以當爺爺的,估計笑得晚上都睡不著。""對了,你不是要給東西嗎?結婚證都在這了,還不快點給哦。"秋文彥眼眶都泛淚光了,聽到這句提醒連忙擦了擦眼淚,上樓從保險櫃裡拿出了厚厚一遝紙。
樓下的薑寧和陸知寒被圍在中間,看著被放在麵前的幾款紙質的喜帖,皺眉對陸知寒, “你挑吧,我實在看不懂。"
婚禮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從這種小細節到婚禮的場地,事無巨細,薑寧沒有策劃的經驗,這些都按著陸知寒他們的安排走。
聊著聊著,薑寧又覺得像是在開會了。還好他這輩子就結一次婚。
薑寧聽著他們商量,拿過旁邊的嬰兒衣服,比劃了下,就隻比他的手大一點。好小巧。
這麼小的東西,他們到時候真的可以養活嗎?
雖然
他養過點點,不過養人和養狗應該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秋文彥拿著東西下來,薑寧警了一眼,不懂他手裡的東西是什麼,更不懂這裡麵的價值。
“知寒,”秋文彥道:"很感謝你的付出,我明白你可能不需要這些物質層麵上的東西,但這些都是我作為長輩的一些心意,也算是我們家的一種傳統,希望你不要拒絕。"
陸知寒翻開看了一下,眼底閃過訝異,他將這遝東西退了回去, “我沒有辦法接受這麼貴重的心意。"
“跟他客氣什麼,”薑寧道: "他給的你就收著唄,反正他也給不了彆人了。"
陸知寒:"……"
他側頭看了一眼還在擺弄小衣服的薑寧,深深感到無奈,他之所以答應以聯姻的形式隻是對雙方都有利,但並不是為了能從秋家得到什麼。
這筆贈予不在他們的合作範圍內,屬於私人贈予,除了股票期權還有很多價格不菲的實體資產。
秋文彥道: "你收下吧。"
"對啊對啊,就當改口費了,”旁邊的阿姨笑著道: “你管他叫爸,他又白占便宜撿了這麼大的兒子。"
薑寧也停下走神,轉頭盯著他看。
陸知寒經曆過很多很多比眼前更加棘手的場麵,但卻因為這個小小的要求而產生了一點漣漪,他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好心情,道:"謝謝爸。"
“真好聽,”秋文彥又要抹眼淚了, “如果可以再聽一次——”“想得美。”薑寧連忙抱住陸知寒,十分吝嗇,"喊一次你就自己偷著去樂吧。"
"哈哈哈哈。"
"小寧看不得老婆受一點委屈。"
考慮到陸知寒的情況,所以他們把婚禮的時間定的比較近,不過不代表就敷衍潦草。他們一共準備了兩場。
一場對外款待商界合作對象,地址定在展覽中心的會場,大部分人收到的也是這份請束。
比較熟惡的親朋戚友則會收到兩份,場地是秋家的一處私人度假莊園,有大片的綠地,環境清幽,平時從不對外開放。
由於不止一場,所以當天的婚
服也需要準備好幾套。
幾套禮服都是工坊精心刺繡一針一線手工縫製的。從下訂單手工定製,高價加急,趕在婚禮的日期前準時送了過來。
其中有一套比較特殊,整體是偏傳統的中式服裝,大麵積的紅色,上麵繡著金色的刺繡。
薑寧先換好出來。
他第一次穿這種類型的衣服,總覺得怪怪的。
這時,房間的門打開,和他穿著同款的陸知寒走了出來,顯然大家都是第一次穿這種衣服。他猶疑道:"這一身好看嗎?"
落地鏡裡的陸知寒膚色被正紅色襯得格外白,和薑寧怎麼讀書都掩飾不住的痞氣不同,他看起來就是個書卷氣很重的俊美新郎官。
“你穿什麼會不好看嗎?”薑寧走到他的旁邊,看著鏡子裡並肩的身影,嘴比腦子更快說道: "我想今天就和你結婚。"
身旁的傭人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聲,薑寧頓時就臉紅了。
他狠狠往後一瞪,一張又凶又紅的帥臉非但沒有讓幾名傭人害怕,反而因為知道他的性子,特意打趣道: "少爺您彆急,定的日期馬上就到了。"
他們換好衣服後,攝像師按照預定的時間上門。
一般的婚禮約拍都會選擇專門的外景,但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家雇主直接選擇在家裡拍攝。有這麼精美的彆墅,誰還會去那些千篇一律的景區拍?
其實選擇簡單的拍攝也是考慮到時間和精力的問題,畢竟拍完都已經到了晚上。
薑寧困得洗漱完都提前睡了過去。
陸知寒還要處理一些公司上的問題,晚上在書房,他接到了個越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陸學昭的聲音,"聯姻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知會我一聲?陸知寒,你心裡是不是早就忘記了還有我這個父親。"
“……”陸知寒道: "你對我挑的人不滿意,我認為不需要再讓你心煩。"
之前在醫院複診時,陸學昭強烈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他並不想在所有人都高興的日子再讓他出現。
"不滿?你和秋家的繼承人聯姻我怎麼會不滿?我高興還來不及,”陸學昭道: “雖然不是我選定的人,但家世這一塊我們
還算是高攀。"
“陸學昭。”
陸知寒突然冷冷地打斷了他, "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在醫院說的話?"陸學昭: “什麼?”陸知寒冷冷重複: “你說,我和他不會有未來。”
陸學昭回憶起了那天,隻有他們和那個被薑家丟棄的假少爺,而秋家之前一直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繼承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浮上心頭,還不等他問出口,就聽到電話那頭冷冷道: "很遺憾,你的話沒有成真。"
到了婚禮定好的那一天。
陸家的宅子前鋪著紅色的地毯,花園裡是特意移植的鮮花,門口放著兩人的婚服合照海報。按照定好的時間,婚車到了陸家的門口。
薑寧從車上下來,在無數熟人的圍觀下他手心都在出汗,身體控製不住緊繃,明明回過無數次的家,走過無數次的樓梯都變得陌生起來。
原本貼在牆上的過年窗花,此時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萌字。
他走到陸知寒的房間門口。
身後秋文彥的下屬們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呐喊道:"少爺加油!!把人接出來!!"
"閉嘴。"
薑寧本來就緊張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手敲房門,聲音緊張得有些發顫, “我來接人了,可以開一下門嗎?"
房間裡顯然不止一個人,聽到他的話都在笑,隔著一道門喊道:“你來接人,來接誰啊?我們聽不清。"
"對啊,你不說今天可進不了這扇門哦。"
薑寧其實知道很多種方法可以打開這個門,他知道備用鑰匙在哪,也知道電閘在哪,隻要沒電,感應器失效就會自動打開。
但他沒有那麼做。
薑寧往前又走了一點,黑發下的耳尖已經完全紅適了,手貼著門,在周圍哺雜起哄聲中,順著他們的調侃,很小聲地問: “可以給我開下門嗎?我來接,接我老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