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抹讓他在意了一個上午的身影還坐在位置上不動。是不知道放學了?還是不知道食堂在哪裡?不是好學生嗎?怎麼會那麼笨?不知道不會問人嗎?
薑寧正要提醒時,忽然看到那人拉開了書包的拉鏈,從裡麵拿出了什麼,他打開塑料袋後是兩個已經冷掉的饅頭,看樣子像是早餐剩下來的。
這種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的東西,那人卻沒有猶豫地吃了起來。
他就著水壺的水,一口一口把那兩個冷掉的饅頭吃完了。
為什麼要吃這些?
就為了省錢?
食堂的飯菜也不貴吧,而且不是說學校每個學期都會給補貼嗎?為什麼還要省這點錢。薑寧皺起了眉頭,這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了兩下。
【寧哥,你想吃啥?】
他們去的都是校外附近的餐廳,比食堂價格貴,但是味道更好,更彆說比起那兩個冷掉的饅頭。薑寧鬼使神差地報了幾道菜名,等東西送到手上時,他才注意到自己根本就吃不了這麼多。
這會兒教室的人已經回來得差不多了。薑寧一隻手拎著沉甸甸的食盒,另一隻手抓住陸知寒的手臂, "跟我出來一下。"
這句意味不明的話,放在薑寧的身上簡直和約架沒有什麼區彆。
而對方隻是個今天才轉學過來的窮學生,萬一薑寧下手沒有輕重,把人打壞了怎麼辦。班級裡的同學一時拿不定主意,猶豫道: “要不要去喊老師啊?”
“你們要去自己去,我可不敢去,要是被薑寧知道我們告狀下一個倒黴的就是我們了。”
就這樣,所有人隻能在心底默默為轉學生默哀。誰讓他好惹不惹偏偏惹上了薑寧?
陸知寒跟著那個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前同桌出去,在一處沒有人的空教室停下,他道: “抱歉,早上我不是故意讓你感到不適,下次我會注意離你遠點——”
“咚。”
薑寧用力把手裡的食盒放在桌麵上, "閉嘴,彆這麼多話。"
他打開食盒的包裝,一陣食物的香氣就飄了出來, "坐下來吃啊,還需要我請你?"陸知寒道: “我吃過了。”
薑寧在心裡
嘖了聲,一個正常的高中生吃那點東西還不夠塞牙縫的,他的東西就有這麼難以接受嗎?
他把多出來的飯菜放在桌子另一邊, "坐下來吃,吃不完你彆想回去。"
這種惡狠狠的語氣似乎根本沒有嚇到眼前的轉學生,不過他還是順從地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飯。
薑寧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他吃東西的動作,慢條斯理的,配上他這個皮囊到算得上有幾分賞心悅目。
吃完飯後,陸知寒主動收拾飯盒,問: “這頓飯需要多少錢?”
薑寧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冷哼了一聲, "誰缺你這點錢了?"他說完頭也不回,腳步略急地回到了班級。
見他進來,原本吵鬨的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往後打量,眼見著隻有薑寧一個人回來了,他們不禁後背發涼。
不會是把轉學生打到不敢回教室了吧?
他們正這麼想著,在他們心裡已經被揍得不成人樣的轉學生居然毫發無損的回來了?嗯???這怎麼回事?
沒有人搞得清楚是什麼狀況,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開始了過完了今天的課程。在回宿舍的路上,杜凱問:“寧哥,今天要翻牆出去打遊戲嗎?”
他們幾乎每一天在熄燈之後都會偷偷翻牆出去網咖打遊戲,快天亮了才回來,在課堂上補覺。但今天薑寧沒有睡好,現在困得很, "今天不去了。"
他回到自己宿舍,打開門看到裡麵站著的陸知寒,懷疑自己眼花了,他眨了眨眼,那道身影還牢牢站在他麵前。
薑寧問:"你在我宿舍做什麼?"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宿舍,”陸知寒道: “這是老師給我分配的宿舍,你要是介意的話,我明天試試可不可以換走。"
他們宿舍一直是四人間,但有個床位是空著的。薑寧擺擺手, "算了,省得彆人都以為我在欺負你。"
“謝謝。”
陸知寒低頭繼續整理起自己的東西,手裡拿了個盆,裡麵裝著睡衣和最簡單的兩塊肥皂。一塊用來洗澡,另一塊用來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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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陸知寒拿著自己的東西進了浴室,視線回到自己對麵這張之前一直空著的床。現在上麵擺著陸知寒的被褥。
那床單被子的樣式,看起來像是以前的學校統一發放的,用的時間挺久了,但他保持的很乾淨,被子都是整齊的疊成方塊放在床尾。
這樣的人和他們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不過關他屁事。薑寧在心底冷哼了一聲,也拿了衣服去洗澡。
他們宿舍有兩個浴室,用門板隔著,靠近時可以聽見隔壁發出的聲音。
薑寧沒有想太多,他脫了衣服不久後,聞到了隔壁那淡淡的肥皂香氣,很乾淨簡單的氣味,但附在陸知寒那個人身上就有種不同的感覺。
慢慢的,他不僅注意到隔壁的味道,更注意到了水流在地板發出的聲音。
直到對麵的水流聲停下,薑寧才恍然回過神。他隻覺得自己今天真的不太正常,肯定是沒有睡夠的原因,他也跟著關了水,換好衣服出來。
陸知寒沒有吹風機,所以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發。
薑寧剛從櫃子裡翻出許久不用的吹風機,就聽到杜凱道: “你沒有吹風機嗎?我的借你啊。”
“謝謝。”
“不客氣,都是同學嘛。”杜凱說完看向薑寧, "寧哥,一起打遊戲啊。"
薑寧冷冷道: “打個屁,不打。”
杜凱:"???"不是。怎麼感覺薑寧忽然就臉黑了?
沒有琢磨出原因的杜凱隻能拉著宿舍的另一個人打遊戲,兩人還商量著熄燈後出去校外的網咖。薑寧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刷著手機,但視線卻不自覺地飄到斜下鋪的陸知寒身上。
他已經吹乾了頭發,發絲蓬鬆而柔軟,身上穿得睡衣是一件穿舊了的白色圓領短袖,因為洗的次數太多了,領口已經微微變形了。
不僅露出半截清晰的鎖骨,從上往下看,能看到裡麵空空蕩蕩的一大片。
薑寧紅著臉嘖了聲,在宿舍穿成這樣像什麼?連件像樣的睡衣都買不起嗎?真的可以窮到這個地步?
他忍不住又往那個方向投去一眼,陸知寒已經拿出練習冊在寫題了,因為他的身形清瘦,微微伏案的動作練背上的肩胛骨都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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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爽,隻要看到陸知寒他就渾身暴躁,但像是受虐狂一樣,又忍不住去看。
熄燈之後,宿管簡單的查了房。
杜凱和另一名室友便躡手躡腳從床上爬下來,小聲道: “寧哥,真的不去嗎?”
"不去。"
他打算好好睡一覺,等明天這種詭異的狀況肯定會自然消失。
“好吧。”
杜凱他們走之後,宿舍就隻剩下了薑寧和對麵的陸知寒,在黑暗裡他甚至可以聽得見對麵翻身的聲音。
和他沒有什麼睡意不同,陸知寒似乎適應了這個新環境,很快就睡了過去。
薑寧逼著自己強行入睡,接下來的幾天他都處於一種低壓的狀態,這種不爽和暴躁在看到陸知寒替同學講解問題,和吃那便宜的饅頭包子時格外明顯。
過得苦哈哈的給誰看呢?
薑寧從來沒有過這種憋悶的情緒,偏偏找不到可以發泄的口子,終於在一天宿舍又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
薑寧叫住了陸知寒,他強行將人擋在櫃子前,居高臨下用命令式的語氣道: “你,以後來當我的跟班,我會保證沒有人欺負你,而且以後的吃穿用度我都包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