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到金陵,賈瑚也就隻帶了六個下人,丫鬟也就隻帶了她和一個小丫鬟,另外還帶了趙忠和張有得兩個書童以及她爹趙平和陳嬤嬤的兒子安和。
原本張氏是想再多安排幾個人的,但這事被賈史氏給攪了,臨上船前見賈瑚帶的人多,便當著賈代善的麵說了句什麼去是守孝又不是享福,何需帶那麼多下人。
賈代善原本就因為賈史氏鬨出的事在京中丟儘了臉色,一聽這話臉色就不好了,賈瑚見了立即站出來提出隻帶親近的幾個下人去就可以,如今將裁了兩個丫鬟四個小廝。
當然碼頭人來人往,又有好事者多,賈史氏話的聲音也不小,賈赦和張氏無奈隻得依長子所言裁了人。畢竟有賈史氏不孝靈堂喜笑在前,若是再傳出嫡長孫名去守孝實是去享福這樣的流言,那榮國府的下一代承重嫡長孫就毀了。
賈史氏這個生母是將賈赦當成仇人了,恨毒了賈赦,如此狠毒是想毀了賈瑚。
二房與大房不對府,賈史氏不喜大房,賈代善始終是偏心‘會讀書’的賈政,賈瑚在金陵可謂是孤立無援,薑宛茵是真擔心啊。
“事情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再說了有祖父在呢,太太和二嬸還不至於,她們不敢的。”
雖然祖父最更喜歡二叔和珠弟,但他是祖父的孫兒,如今又住祖父院中,再怎麼著祖父也不會眼睜睜看二嬸對他下手的。
“可若要參加縣試,那你就得出府啊。這裡是金陵可不是京城,出了府門他們若想做什麼,咱們根本防不了啊。在這府外你又如何自保?”
這金陵可不僅是賈家的老巢也是史家王家薜家的老巢。
賈史氏是史家姑奶奶,賈史氏已經將大房當成仇人了;王氏是王家姑奶奶,王氏恨不得大房都死絕了好讓二房襲爵;王氏的親妹妹是薜家當家主母,依原著上看那薜姨媽對王氏可是言聽計從,這薜家也等於是王氏的勢力了。與賈史王三人家主長久居在京城不同,薜家的大本營就在金陵,薜家可以說是金陵名副其實的地頭蛇。
賈瑚若是要考科舉就要出府去,薑宛茵真擔心賈瑚會被王氏和賈史氏算計而遭遇不測。若是賈瑚有個萬一,她和她爹爹趙平還有她哥趙忠,隻怕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薑宛茵憂心忡忡,她現在隻恨不得賈瑚這一年都宅在屋不出去,免得遭了人算計。薑宛茵特地說這些就是想提醒賈瑚,好叫他彆忘了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的賈史氏和二房。
“你當榮國府當賈家是紙老虎嗎?在這金陵城裡,還沒敢對賈家人動手腳。祖父就在金陵,這榮國公可不是擺設。”
他祖父可不是那等領虛職的國公,他祖父可是掌過千軍萬馬的。賈瑚對賈代善很是崇拜呢。
哪怕祖父更喜歡二爺和珠弟,可他怎麼說也是榮國府的嫡長孫,若敢對他下手,那就是與榮國府為敵,祖父也不會善罷乾休的。
薑宛茵聽賈瑚這話,還是覺得賈瑚太過嫩了,不知人心險惡。賈史氏和王氏哪次對大房下手不是暗中下手。
“明著他們是不敢,可難保他們不會暗中下手。這暗處的黑手更是防不勝防啊。老爺又如何知道暗中下手的是誰。”
“功名雖重要,但性命更重要。隻要活著這功名便晚些再考那也不遲了。可若是丟了性命,就算是過了縣試又有何用。而且若是瑚哥兒你出了事,豈不是讓二房得意叫大爺大奶奶傷心。”
為了打消賈瑚去考科舉的想法,薑宛茵將事情往嚴重了說。
“容我再想想。”
聽薑宛茵一番勸,賈瑚有些動搖了。
薑宛茵見他動搖了,想了想又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再說了,老爺一直希望二爺能科舉出仕,隻是至今二爺考了兩次未第。你若是去考中了,那便是二爺不如侄兒,這讓二爺和二房還有何顏麵。為了二爺,隻怕老爺未必會答應讓你去考。”
自賈政啟蒙,賈史氏就到處吹賈政會讀書,有狀元之才,已經將賈政吹成了神童了。
可這賈政考科舉縣試連考了兩次都不中,如今連個童生都不是,可是讓榮國府丟了好一陣的臉麵,可賈史氏還是迷一樣的自信賈政有大才,將來必定為文榜之首。
賈政如今還是個白身,若是二房知道賈瑚要去考科舉,必會阻止,難保賈史氏和王氏不會做出什麼事來了。這些年薑宛茵也是見識了,兩人的手段可是從來沒有底線的,薑宛茵著實擔心自己一個人會護不住賈瑚。
聽薑宛茵這話,賈瑚立即反駁。
“不會的,祖父一直希望賈家能武轉文,我若過了縣試府試成了童生,甚至過了院試成了秀才,祖父必定會高興的。”
若不是祖父希望賈家武轉文,他又怎麼會讓父親娶母親,又怎麼會讓二叔讀書考科舉。
“瑚哥兒你若是成了秀才,老爺必定是會高興的。老爺是希望賈家能武轉文,可依這些年老爺為二爺延請名師,顯然老爺是希望賈家武轉文是從二爺那開始,可是我擔心老爺未必會願意從你這開始啊。”
賈赦如今已經是正三品兵部侍郎還手握兵權,可賈政如今還是個白身;這賈赦已經強過賈政一截了,大房也壓了二房一頭不止;若是再讓賈瑚先賈政考取功名,那賈政和二房可就尷尬了。
賈赦和賈政都是賈代善的兒子,賈代善怕是也不希望看到兩房兒子之間差距越來越大吧。
旁觀者清,賈代善對賈政的重視,薑宛茵可是看得清楚的。
一般人家祖父多會重視嫡長子嫡長孫,可是這榮國府偏偏卻與彆人家不同,賈史氏疼愛幼子仇視長子也就罷了,就連賈代善也重視幼子勝過嫡長子嫡長孫;如此真是叫人想不明白。
薑宛茵有時都忍不住想,賈代善的腦子是不是軸了。
當然這些隻是薑宛茵自己的猜測,她隻是希望借此打消賈瑚現在考縣試的想法,提醒賈瑚賈代善對賈政的重視;隻是薑宛茵沒想到她這一錘捶重了。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因薑宛茵的話,賈瑚聽後受了打擊。
“難道二叔若一輩子不第,我就得一輩子不參加科舉嗎?”
自到金陵之後,二叔總是仗著長輩訓導他和珠弟,隻是二叔那水平比他且不如,依外曾祖父說的,他二叔就是個讀死書,想考取功名難。
若真如外曾祖父所說,二叔若是一輩子考不中那祖父就一不讓他參加科舉嗎。一想到這個可能,賈瑚就絕望。那他讀書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