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先彆哭。先聽我說呀。”
“我不聽。”
薑宛茵耍小性子扭頭不理賈瑚。賈瑚直接將她板過來。
“你聽我說……”
薑宛茵惱了打斷賈瑚的話。
“聽你說什麼?聽你又忽悠我嘛。這事你都答應我多久了都沒辦成……”
“這不是因為之前那身契一直在太太手中, 太太一直沒給, 我那不也是沒辦法嘛。”
當初他倆人在一起是太太促成的, 太太是打定了注意不會放綠茵出府。後來他也曾多次跟太太要過綠茵的身契, 可太太一直沒給。想來太太是怕他心軟會將身契給了綠茵。
之前綠茵一心想離開榮國府想消了奴籍, 他也的確是心裡顧慮, 擔心她會一聲不響的就走了。
他也一直在猶豫擔心。
二十多年的感情, 他已經習慣了她在他身邊。
她的身契在張氏手中她也知道, 畢竟她們一家都是張氏的陪房,身契在張氏手中並不奇怪。
雖知道她的身契就在張氏手中, 可惜她一直沒機會拿到她的身契。
再說了以榮國府權勢她就算是拿到身契, 怕是也沒辦法去衙門消了奴籍,說不定還會罪上逃奴的罪名。
至於賈瑚, 賈瑚對張氏很是孝順, 她更不可能逼賈瑚去幫她偷身契去消籍。賈瑚這些年待她極好, 對賈瑚她終還是心有顧慮。
“之前你是沒辦法,那現在呢?”
薑宛茵期盼的看著賈瑚。
“穆源, 你就再去問問太太,”
她現在已經懷孕都快生了,張氏現在應該放心了吧。
畢竟沒哪個母親能狠心舍棄自己的孩子不顧的,她更是狠不了心。
“現在嘛……”賈瑚故做猶豫的樣子,突然拿出一張紙遞給薑宛茵:“你看,這是什麼?”
見賈瑚遞張氏給她,薑宛茵立即激動想來, 因為她想到這可能是她的身契。
薑宛茵抖著手接過紙張打開看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她的身契,而是一張納妾文書。薑宛茵一字一句看清文書上的字,眼淚在眼中迅速凝聚,她再抬頭感動地看著賈瑚。
“謝謝你,穆源。謝謝你。”
“你我之間何必言謝。”
薑宛茵趴在賈瑚懷裡任由淚落,她無聲哭泣。
有了這張文書,她就再也不是奴才了。她再也不是張氏的奴才了。
雖然張氏說抬她當姨娘,可那也隻是在榮國府內叫叫,出了榮國府她依舊是榮國府簽了賣身契的奴才。
在這古代也不是什麼女人都能為妾的,隻有出身清白的良家女子才能為妾。而其他奴籍或是賤籍的女子雖被稱為妾但其實不是妾。
納良家女子為妾是得有納妾文書的,而納奴籍或是賤籍女子為妾則不需要文書,因為她們並不真正的妾她們還是奴才下人。而且納奴籍或是賤籍女子為妾也不能辦文書。
她手上這張納妾文書就說明她現在是良籍,賈瑚已經幫她消了奴籍了,以後她就是正兒八經良民了。賈瑚給她辦了納妾文書,她也就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是正兒八經的良妾。
等她生了兒子,在賈氏的族譜上也會記著良妾趙氏所出之子。她的孩子以後也就是良妾之子女而不是被人看不起的婢生子女。
這良妾生子和婢生子雖都是庶子,可這身份卻是天差地彆的。
世人不見得會鄙視庶子,可絕對會看不起婢生子。
現在還好些,更早的隋唐時期婢生子那就是奴才,連庶出子女都不是。
賈瑚為她做了很多,給了她良籍,給了她光明正大的身份,也給了她的孩子一個更好的出身;這份心意,薑宛茵很感動。
“好了。彆哭了,哭傷了眼睛我會心疼的。”
賈瑚捧起薑宛茵的臉,替她拭去眼睛。薑宛茵的臉上不染半點脂粉依舊白玉無瑕,因為哭過臉色有些蒼白,賈瑚看著心疼不已,替她拭去眼睛之後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你臉色不大好,躺下歇會。”
“你陪我。”
薑宛茵拉著賈瑚的手。
“你先睡,我等你睡著了再走。”
薑宛茵知道他還得去忙公務,所以沒多言讓賈瑚一直守著她。
去年賈瑚參加了春闈殿試成了二甲進士,後來又考了庶吉士進了翰林院,如今還是正七的編修。
或許都是哭累了,躺下不一會薑宛茵就有些迷糊了,突然間她又想起什麼睜開眼睛。
“穆源,我的身契是太太給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