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怎麼抱著盆花來?”
待李公公和田太醫行禮起身之後,聖人便問。
“回陛下, 這花是奴婢從薑常在屋裡抱出來了, 今日這天花之事與這盆花有關?”
“大膽, 那薑氏得了天花, 你竟敢將薑氏之物抱到這來了。”
一聽到這話是從薑宛茵屋裡抱出來的, 一眾嬪妃都嚇得花容失色, 大皇子之母陳淑妃憤起怒斥。
皇後撇了陳淑妃一眼, 眼中閃過諷刺。
“淑妃, 你稍安勿躁。李公公是陛下禦前伺候之人,豈會沒有分寸。”
皇後與陳淑母之的恩怨由來已久, 皇後看不慣陳淑母仗著資曆比她長仗著是皇長子之母對宮中之事指手劃腳。
而陳淑母也看不慣皇後, 蓋因兩人出身不相上下,元後難產薨逝後, 生為皇長子之母的陳淑母是當年宮中最可能問鼎後位的人選, 哪想半道上殺出個程咬金, 聖人直接聘元後的親堂妹為繼後。
如今幾十年過去了,陳淑妃一直嗯不下當初那口氣。
聽皇後之言陳淑妃原欲反駁, 但下意識地看了聖人,瞧見聖人神情立即閉口不言。她伺候聖人近三十年,對聖人亦是頗有了解,知此時不宜多說。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陛下,奴婢奉旨與田太醫同去儲芳居給薑小主請脈,經田太醫仔細診斷, 薑小主並非是得了天花……”
聞言玉常在性子急不加思索倒站起斥道:
“不可能。薑常在的宮女說她起了一身的水疙瘩,豈有不是天花。”
好來容易娘娘動了除了掉薑宛茵的心思,豈能讓玉喬那賤/人死裡逃生。
甄宓兒心裡也懷疑,不過她到底比玉嬌更聰明更有城府更沉得住氣。
“玉常在這話就不對了。”
“那些個宮女奴才見識少,或許未識得天花。那些話不過是宮女奴才胡言罷了,玉常在亦未曾親眼見過,如何知道薑常在就定然是得了天花呢?”
“聽說玉常在和薑常在原同是甄婕妤在家伺候甄婕妤的丫鬟,又一同隨甄婕妤進宮,如今又一同侍奉了陛下;少說你與那薑常在該相識十餘年了吧,不說情如姐妹至少也是舊識,玉常在你又何必如此狠心要至薑常在於死地呢。要知那天花可是會要人命的。”
玉嬌話音未儘就被徐婕妤截了去。自徐婕妤生了八公主之後一直頗得聖寵,又因為八公是聖人現今最小的孩子,亦是頗得寵聖;可自玉嬌懷孕之後,聖人頻頻宿在毓秀宮,對徐婕妤母女的聖寵日漸薄淡,徐婕妤並因此恨上了玉嬌。
徐婕妤幾句話就將玉嬌說成了心狠無情之人。
玉嬌一聽徐婕妤之言登時臉色慘白,著急害怕。
“我沒有,你胡說……”
“玉嬌,閉嘴。”
玉嬌慌不擇言欲解釋,甄宓兒不知是出於何意出言嗬斥。之後甄宓兒又起身請罪。
“請陛下娘娘恕罪,玉嬌並非此意,皆恩她擔憂皇嗣之故。”
甄宓兒提醒眾人玉嬌還懷著皇嗣。
“行了,都給本宮閉嘴。”
與聖人並坐的皇後喝止後聖人才言:
“李九你繼續說。”
“是陛下。陛下薑小主並非是得了天花,薑小主額手起的也並非是水疙瘩而是紅點小疙瘩,那皆是因這盆一品紅之故,薑小主她對一品紅的花粉過敏。”
“此事奴婢和田太醫已經親自驗證過,薑小主的手一接觸到一品紅的花粉便立即冒起紅色的小疙瘩。”
“陛下,微臣可以證實李公公所言。”
“既是對一品紅的花粉過敏,那薑常在又為何將這一品紅放在屋裡。”
方才李公公說花是從薑宛茵屋裡抱出來的,林貴妃可記得。
“回娘娘,據薑小主說她昨晚入睡之時並未見過此花,也不知這花是何人何時放到她屋裡的。”
“竟是如此?”林貴妃柳眉一豎怒意起:“為此事之人其心可誅。”
“幸虧陛下聖明皇後娘娘賢德賜太醫以明察,否則這天花重疫,那薑常在豈不是要冤死。而且天花重疫,讓人聞之色變,一旦傳開必會引得宮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此人在宮中行此事定是想禍亂宮廷,引起動亂,其心更可誅。”
林貴妃所言,皇後聞言亦神情嚴肅。
“陛下,貴妃妹妹所言極是,臣妾請旨嚴查此事,絕不能讓那惡**亂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