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馬車突然停下了, 薑宛茵趕緊護著懷裡已經睡著的兒子, 怕驚嚇到孩子。孩子最受不得驚嚇, 尤其是孩子睡覺的時候, 受了驚嚇孩子會做惡夢,還可能會生病。
因為擔心兒子,薑宛茵心裡不悅。
“夫人, 前頭路給堵了, 好像是有官轎。”
官轎?
薑宛茵突然想起。
“轎官往哪邊去了?”
“正往這來邊,應該往西街去了。瞧那官儀應該是個大官, 有三抬轎子呢,還有不少馬車。”
“知道了。等他們過去咱們再走。”
往西邊那邊多是揚州城的官府衙邸,既是往西邊去那定就是官員了。被堵在邊上,薑宛茵掀起一角窗簾朝外看,不巧正好看到從她麵前過去的官轎,官轎裡的人也正好掀起半簾往外瞧,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驟然出現在薑宛茵眼前。
是林如海!
沒想到竟是林如海。
想到之前甄老爺說的事, 想來林如海應該就是來就任的新任巡鹽禦史。
多年未見, 林如海倒是變化不小。不僅看起來沉穩許多, 身上也多了些官威。看起來倒是比幾年前結實了許多, 沒幾年那般清瘦, 還蓄了胡須, 看起來倒是年長不少。
不到而立的年紀蓄了胡須看起來倒是像而立之人了。
林如海的官轎過去了,之後兩抬轎子緊隨其後,不用猜薑宛茵也知道應該是林老夫人和林如海的夫人賈敏了。
之前在姑蘇她可是打聽過林如海的消息, 兩人大婚數年,賈敏可是一直沒有懷上孩子。
不過這又和她有什麼關係,這是林如海和賈敏的事,這與她無關,至少暫時無關,她並不打算現在就去做任務。
等官轎過去,薑宛茵放下窗簾,馬車緩緩行動。
揚州城雖然鹽富戶多,但城裡還算是很安定,又因甄老爺有舉功名,一般人也不會沒事找茬,所以兩家人日子過得也算是安定。
不過這新任巡鹽禦史來揚州之後,倒是給揚州城的百姓們增加了不少八卦話題。這百姓們是懼官,可卻也愛說當官的八卦。
又或許是林如海空降揚州城任巡鹽禦史當了彆人道,損了某些的利益,揚州城內關於新任巡鹽禦史及其家眷內宅之事被人宣揚出來成了揚州城百姓茶餘飯後討論的談資被人傳論了數月。
就是在內宅的薑宛茵和甄夫人也都是日日聽新聞。
成親二十年才懷上孩子的甄夫人聞聽賈敏成親數年沒有孩子,也忍不住同情賈敏。
“這林夫人也是可憐人,不過成親六、七年未生養就被人說成這樣,比之我當年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幸虧我已經有了這孩子。”
甄夫人撫摸著已經高高隆起的腹部感慨。
“這世間俗禮對女子太過苛刻,可咱們身為女子卻無法改變這世俗規矩禮數。”
這世間的尊卑是男人定的,女人不得為官出仕,沒有權力也無從去改變女子的地位。便就是前世,哪怕她當上太後也沒有機會去改變什麼。因為政權從未到她手裡過。
“是啊。咱們女子生來就是到這世間來受苦的。”
因為賈敏之事引得甄夫人感慨。
“那林夫人可是國公府的千金,又嫁到曾襲列侯世代書香的林家,如今又有正三品的淑人誥命,又與林大人鶼鰈情深;她這也算是享儘了福氣,哪說得上是來受苦的。”
“再說了我也聽說那林家可是積善之家,比起你和義兄也不差。如今嫂子你都有孩子,想來那林家必也會得福報的。”
“這倒是。這孩子的緣分總會有的,隻不過是早晚的事。”
“好了嫂子,咱們不說外人的事。今兒天氣不錯,我陪你出去走走。”
“你這快生了,多走走有助於以後生產。我當初生九郎之前每日都讓丫鬟扶在花園裡走,生產時倒沒吃多少苦。”
“好,咱們出去走走,順便去瞧瞧老爺和九郎。”
甄夫人月份大了,薑宛茵幾乎每日都來陪伴她。有薑宛茵這個有過生產人陪著,倒讓甄老爺放心不少。
兩人到書房才知道甄老爺帶著林煜出去采風去了。近來甄老爺開始教授林煜君子六藝。
甄老爺雖是舉人卻不迂腐,反而是個很是風趣灑脫之人,不像那些讀死書的書生,就像榮國府的賈政那般,整日滿口禮義廉恥,酸儒迂腐。
林煜跟著他並沒有被磨掉靈性,反而是更通透機靈,這讓薑宛茵很滿意;所以薑宛茵也用心照顧甄夫人,投桃報李。
“難怪昨兒九郎讓我給他準備書袋子,原來是今日要跟義兄出門,這臭小子可真是瞞得緊。”
“你義兄也沒跟我說一聲,這兩人可真是的。”
甄夫人想著又擔心。
“這麼天寒地凍的,彆是凍著九郎才好。”
“嫂子不必擔心,今天九郎穿著厚實著呢,再說了有義兄在,我倒不擔心。”
得薑宛茵放心的爺倆可沒做讓薑宛茵放心的事。
自林煜學了畫,甄老爺就覺得林煜頗有靈性,就想著帶他去觀賞些野趣孤景好培養林煜的靈性;而林煜也罷不得能出府去玩,兩人對出府可是期待不已。
這揚州城雖算是安定,可這是拐子人販子也多,每年揚州城都丟不少孩子,薑宛茵可不放心讓林煜出門,就是下人帶著也不行。
因為和甄氏夫妻生活在一起,薑宛茵總會想起甄英蓮就是因為被下人帶出門,下人大意她才會被拐子給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