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渙湊上去貼了貼秦婉:“沒關係的娘,我不著急,你慢慢給我找先生嘛,我可以自己學讀書。”
那些他不認識的字可以問方塊裡的小妖怪嘛!他覺得古文學研究老師講的課就挺好的。
秦婉沒搭理他這句話,真當自己小天才呢還自學?還是老老實實給他找新先生吧。
正說著話,賈菌進來了。
秦婉一眼就看到他通紅的眼睛和臉上委屈地表情,連忙拉過來問:“菌兒這是怎麼啦?”
賈菌仰著頭:“秦姨,我今天做錯了嗎?”
秦婉皺眉:“怎麼這樣問?你娘說你了?”
賈菌不說話,隻是眼眶裡積蓄起了大顆大顆的淚水。
林渙把自己的帕子遞過去:“你哭什麼?說說看,我娘可好說話了,今兒這事也沒怪我呢。”
賈菌抽抽搭搭地把婁氏教訓他的話說了。
秦婉心說她的猜測有些對了。
賈菌的性格暴躁易怒,也有婁氏的緣故。
大約是受了冷落婁氏心裡也有氣,便指望著賈菌出人頭地替她出這口氣,也叫旁人不敢再看輕他們母子。
那樣大的壓力放在小小一個孩子身上,孩子很容易產生焦慮的情緒,一焦慮可不就容易情緒波動麼?生氣易怒都是常事,而婁氏平日裡估計也沒覺得不對,隻以為是賈菌脾氣差,多半還要教訓他,循環往複之下,賈菌才會養成這樣的性格。
秦婉到底心疼他是個孩子。
“今兒你並沒做錯什麼。”她將賈菌拉近了些,摸了摸他的頭,“秦姨還要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家歡寶的先生是什麼樣的人呢!”
賈菌眼睛一亮:“我做的是對的?”
秦婉點點頭:“你也不要多想,你娘是為了你好,隻是她的方法錯了而已,還有,你當著王舉人的麵兒都敢尥蹶子,說的話條理清晰的,怎麼到了你娘跟前就啞巴了?”
“你娘是你最親近的人,有什麼事兒是不能你們兩個人說的開的呢?你覺得她說的話不對,那就自己指出來,因為你娘也未必知道她說的就是對的,你指出來,她才會知道。”
大人總覺得自己永遠都是對的,其實未必。
父母與子女之間最忌諱的就是覺得對方不對卻不指出來,將那顆種子埋在心裡,擎等著以後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可那時候就完了。
也不止父母子女,情人之間也一樣。
關係維係出來的地方就那麼大點,質疑、憤怒的種子一旦長大就會占據這個地方,剩下的愛與信任便會蕩然無存。
【古文學研究:想不到歡寶娘還懂哲理。】
【一言不合:你管這玩意叫哲理?我覺得像物理才對,質量守恒哈哈哈。】
【心上人:什麼理不重要,賈菌能聽進去就很重要,歡寶他娘教育也是一把能手,難怪歡寶這麼可愛。】
秦婉將道理挑揀著給賈菌講了講,一回頭就發現林渙正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
“怎麼了?”她問。
林渙一臉崇拜的星星眼:“娘真厲害!!”
他一個矮墩墩,仰著頭的時候會露出軟乎乎的下巴,讓人忍不住想像撓貓咪下巴一樣呼一呼他。
秦婉忍俊不禁:“行了,彆坐在這礙我的眼,前兒英蓮說你鎮日裡悶在家裡讀書都見不著人了,如今正好歇了,咱們也去找她玩兩日,菌哥兒你也去。”
原是封夫人和秦婉合資要開的鋪子弄好了,林渙給的那花也快開了,倆人準備辦個賞花會請姑蘇城裡的望族聚一聚,她們那個鋪子便也開業了。
隻英蓮鬨著一定要林渙一起參加,才推遲到了現在。
小孩子正貪玩的時候,聽見這個哪有不答應的?
隻不過林渙臨睡前,方塊裡有人說話了。
【一個黑粉:無語,一共上了幾天學,又要休息大半個月出去玩什麼的,你這三字經多半是背不出來了。】
【哈哈:確實,賭一個流星雨背不出三字經,說不定連已經背出來的都要忘了。】
林渙本來已經躺在床上了,聽了這話還得了?立馬一骨碌爬起來:“呸!我肯定背的出來!”
【哈哈:你說背的出來就背的出來?敢不敢打賭?】
林渙雄心壯誌:“彆說是《三字經》了,你給我三個月,我把《千字文》也給你背出來!”
【哈哈:一言為定,輸了的是小狗,是小笨蛋!】
林渙握拳:你才是小笨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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