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手從嘴上拿開,那手裡捏著的帕子上赫然一灘紅色的血跡。
“不好啦!夫人咳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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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渙在床上躺了好幾日,腿上都結痂了,家裡也不許他出門玩,早就悶得不行了。
也就英蓮黛玉還有於誌常來陪他玩。
這日,英蓮正拿她爹新種出來的花給林渙看呢。
林渙躺在床上蔫蔫的,問:“怎麼最近沒有看到黛玉?”
直播間早就念叨著啦!
英蓮說:“好像是敏姨姨又病了,黛玉在家裡侍疾呢。”
【豬都跑了:賈敏又病了?她這身體不行啊。】
【白菜豆腐腦:可不嗎,好像三天兩頭病一次,黛玉的病說不定是遺傳?】
【雙木林:也沒有吧?黛玉現在看著也沒啥大病,最多身體虛一些,反倒是賈敏身體更差一點,之前不是說人說她是心病嗎?】
【紅樓我來啦:也不知道這回要病多久,不過應該性命沒大礙就是了,黛玉六歲進的賈府,她還能撐四五年。】
【豬都跑了:也挺怪的,賈敏剛來這邊的時候看著也不是那種風吹一樣的人兒,怎麼這會兒病得這麼頻繁?】
林渙也不知道。
林家用的是自家的大夫,林渙總不能跑去人家家裡問她得了什麼病吧?黛玉年紀小也不懂,沒法跟他說。
正想著呢,沈倦也來了。
林渙眼睛一亮:“吧嗒!”
他掀開被子就往地下跑,剛跑了兩三步又被沈倦撈起來塞回去:“病沒好就彆亂動。”
林渙嘀嘀咕咕:“明明已經好了。”
然而他見沈倦板著臉,又不敢說話了。
沈倦看向英蓮:“剛剛我看見你娘在找你呢。”
英蓮哦一聲,磨蹭著出去了。
沈倦見她走了,才跟林渙說:“我已經和你爹娘幫你掩飾過去了,他們若是問起你,你直說嚇呆了,什麼都不知道。”
林渙點頭:“吧嗒,那個壞蛋抓住了嗎?”
“才把你送回來我就去把他弄回來了。”沈倦說。
林渙撓頭:“啊?可那會兒我沒跟你說是在哪個地方吧?”
直播間靠著回放給他畫了地圖,他還沒跟吧嗒說過,他怎麼就找到人了?
沈倦說:“那周圍就那麼多的村子,我走之前還幫你爹去安置村子,你難道忘了?”
林渙不說話了。
沈倦心裡卻有些話想說。
正是因為幫著安置過村子,他才能意識到,林渙一個三歲小孩能從那村子裡跑出來,還能在林子裡住一晚上是多麼不合理。
他一個小孩兒,一個時辰能走十幾裡的地?
他把丁恒抓住以後自己一個人去地窖裡看了一眼,那地窖的洞口有好大一塊兒石板,沒有工具,光憑林渙一個人必定不可能搬得動。
所以,他肯定有事兒瞞著自己。
丁恒之所以敢放林渙一個人呆著是因為什麼?他覺著那地窖隻有一個出口,他就守在出口的位置,想來林渙也跑不出去。
可他愣是沒想到這戶人家的地窖裡頭挖了彆的出口,也沒想到林渙有個係統,還有個宛如萬能百寶箱的朋友無語。
沈倦也想不到。
他從各種角度都想不到林渙是怎麼跑出來的。
然而林看天看地,就是心虛地不看他。
沈倦沒自討沒趣,轉而說起丁恒的事兒。
“聽說是個叫冷子興的人指使的,為的是幫你原來那個先生賈雨村出氣報複。”
【心上人:魔幻劇情??】
【白菜豆腐腦:我咋那麼不信呢……冷子興可是冷眼觀子興啊!怎麼可能因為賈雨村然後找人報複歡寶一個三歲小孩兒??】
【紅樓我來啦:原著說起冷子興有兩回,一個是說賈府的人丁,然後指示賈雨村去找賈家走關係當了金陵知府,一個是他吃酒與人起了衝突,被人舉報說他來曆不明,進牢房裡了,然後被周瑞家的借賈府的勢撈出來了。】
【紅樓我來啦:這是前八十回,後八十回高鶚續的版本裡還有劉姥姥賣妙玉給她那個杯子,過的就是冷子興的手。】
【雙木林:意思是冷子興可能真的是動歡寶的人?】
【古文學研究:冷子興原著說的就是來曆不明,有人也推測過他可能是江洋大盜出身來著,和亡命之徒牽扯上也不是沒可能。】
林渙一臉懵逼:“可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啊?總不能我耽誤他做生意了?就賈雨村能讓他□□跑過來暗殺我?”
沈倦聽他問起這個,便說:“這個可能性不大。”
他與林風起討論過這個案子,應該還有彆的緣故,賈雨村隻不過是個被推出來頂鍋的。
【心上人:你問問倦哥,他們知不知道冷子興是周瑞家的女婿?】
【白菜豆腐腦:你的意思是懷疑賈府?】
【心上人:但凡知道這事兒的,都會猜到賈府頭上吧,不是說賈府想著侵吞黛玉家裡的財產嗎?要侵吞的話首先得讓黛玉去他們府裡吧,其次林家得沒有除了黛玉以外的繼承人吧。】
【心上人:我越想越覺得對啊,林家除非意外,不會把自家家產給嶽父家裡吧,怎麼也會找個嗣子,一般都是從家族裡過繼,林如海家裡沒有親族,隻有堂族,唯一合適的隻有歡寶,最近林如海他們和歡寶家裡走得還挺近的……】
彈幕越腦補越多。
什麼王夫人記恨賈敏,不想讓她有後,還有賈府設計林家所有的男丁都沒了,肯定不會放過歡寶巴拉巴拉的,都是建立在冷子興是周瑞家的女婿的前提上。
這個身份實在太敏感了。
是個人都會多想。
林渙問了沈倦:“吧嗒你知不知道這個冷子興是黛玉外祖家裡,她二舅母的陪房的女婿?”
他說的有些繞,沈倦卻聽懂了。
“你的意思是和林如海嶽家有關係?”
林渙反應了一下,才把黛玉外祖家和林如海嶽家對應上,於是點了點頭。
沈倦思索了一會兒說:“這倒也算一個方向,你不用想這麼多,我去和你爹討論。”
不過他又看向林渙:“你又是怎麼知道冷子興這個人的?”
他一個三歲孩子,連林風起都不知道的人,他怎麼知道的?
林渙秒變啞巴。
沈倦說:“你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你,隻是你要知道,不是每一個人都對你抱有善意的。”
他看向林渙忐忑的表情:“有時候,你的一句話說錯了,讓彆人感覺到不對勁了,對你來說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起身往外走:“你自己想一想,平時多注意一些吧!”
林渙默默攤平在床上。
半年前的他躺下來的時候還能腆著圓鼓鼓的小肚子,現在這半年,他開始讀書了,每日裡也算用功刻苦,身上的那點兒嬰兒肥都褪去了不少,人也開始慢慢抽條了,這會兒躺在床上,肚子眼看著都收進去不少。
直播間看著他,覺得有點心酸。
【心上人:倦哥說的挺對的害,歡寶的小秘密有很多,如果一不當心被人家知道了,恐怕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豬都跑了:歡寶也算小心謹慎了吧,從來沒在彆人麵前提起過,隻不過還是年紀小了點,沒注意他的時候還好,一旦注意到了,他身上就都是不和諧了。】
林渙癱著癱著,歎了口氣:“唉,我真是承受了我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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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起聽了沈倦的話沉思著。
林如海也在。
隻是,他想的是賈敏突然加重的病情,難不成是因為知道了這個?
沈倦看他們倆嚴肅的表情,就說了自己的猜想:“其實我覺得,未必是賈府。”
倆人都抬起頭看他。
沈倦摩挲著桌邊一根細微的毛刺:“冷子興嚴格來說,並不全是賈家的人,這是其一。”
“或許可以說,是賈府的王夫人叫她的陪房做事,她陪房交給了自己女婿去辦,可王夫人廢這麼大力氣做什麼呢?”
林如海想說自己的想法,被沈倦壓住了。
他自然知道他們懷疑是因為林如海和歡寶走得太近的緣故:“沒了歡寶還有彆人,林伯父不必想那麼多。”
“我個人覺得,或許是冷子興背後的人故意引導咱們想到賈府頭上,促使林伯父和他們家決裂。”
一旦林如海猜想是賈府為了貪圖他們家的家產才去害一個三歲的孩子,豈不會覺得那邊府裡太過狠心?兩邊有了嫌隙,稍微挑撥一下就可能會決裂。
林如海剛被點了巡鹽禦史,簡在帝心,手裡握著的權勢太盛,而賈府背後站著的又是四王八公,兩邊要是互相找麻煩,那都是傷筋動骨的大事兒。
“如果真是賈家,他們直接在搶走歡寶的時候把人害死不就行了?”沈倦說。
林如海覺得不對:“可就像你說的,害死歡寶還會有彆人,他們說不定也不想和我撕破臉才沒害人,這隻是個警告?”
林風起卻懂了:“堂兄你一向不願意用最深的惡意揣測彆人的想法,賈家必定了解你的性子,倘若真是想這樣,她們隻會用迂回的法子,不會直接動手,一定不是他們。”
林風起閉著眼睛:“咱們一直把目光放在堂兄身上,我卻想到了彆的。”
“或許問題根本和堂兄無關,是有人在警告我。”
作者有話要說:問題來了,誰是狼人?
解決完這個問題就時間大法了誒嘿!
你們腦洞好大,連警幻都猜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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