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1 / 2)

第二天,林渙就又跑沈倦那裡去了。

這回不用人帶路了,他輕車熟路就摸到了沈倦屋裡。

沈倦:“……”

他暼了一眼已經自顧自坐下的林渙,假裝沒看到繼續看書。

林渙也不煩他,自己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坐在他對麵看著。

沈倦看了一眼,他看的是《詩義折中》。

等了有一炷香的時候,林渙看得肩膀酸,略微動了動脖子。

沈倦便問:“四書都讀完了?”

林渙忙把書放下:“才略通讀了一遍,《論語》倒是讀了大半了。”

沈倦點頭:“過兩天把《詞林二妙》翻一翻,選一個你喜歡的字體就可學習了。”

林渙撓頭:“我先前描的先生的字還沒描完呢。”

“那個可以慢慢描,一味地隻描字也不好,你總歸要開始寫自己的字體的。”

林渙隻好點頭。

沈倦又問:“今兒有什麼事?”

【心上人:哈哈哈哈哈哈艸,倦哥都摸清楚歡寶的套路了是嗎?】

【豬都跑了:倦哥心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一來準有事兒。】

【無語:歡寶哈哈哈哈,不過好像之前幾年也沒這種情況吧,不都是好好地相處呢麼。】

林渙心說也不知怎麼的,自從沈倦給他分析完了官場以後,他再看倦哥就跟看到那些官場上的老大人們一樣,滿腹黑水。

他默默地望天:“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想問問,要是想靠著捐納進國子監,有什麼條件沒有?”

沈倦:“替賈菌問的?”

林渙眼睛一亮:“倦哥你怎麼知道的?”

沈倦說:“傻子也能猜到了。”

林渙往榻上一癱:“倦哥你總內涵我。”

他這幾年長出來不少,早就褪去了嬰兒肥,原先是可愛,這會兒已經變得靈秀起來,身形頎長,變了許多,唯一不變的就是愛到處癱著,逮哪兒癱哪兒,從榻上到床上,再到各式舒服的椅子上,能躺著他就不愛坐著。

最開始的時候癱著,腆著圓鼓鼓的肚子,往下一躺就看不見臉,隻能看到肚子。

現在瘦下來了,倒是能看見臉了。

這不,這會兒就皺皺巴巴的,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倦手裡的書放下了:“捐納倒也不難,隻是得找對路子,一來找錯了人就得花更多的錢,二來每年的監生都是有名額的,若是被人騙了,捐了又進不去也是有的。”

他仔細跟林渙解釋這個捐納:“曆年來都有這個捐納,原因是國庫的銀子不夠使了,像是河工捐納等,都是為了換現銀使。”

林渙忽然開竅了:“是因為近幾年要動兵?所以才能捐納了?”

沈倦點頭:“捐監生和捐官不用,捐官能換來的都是些名頭好聽卻沒什麼實權的官,不用上衙,且大多都是五品以下的,但因為聽著是官,所以比起捐監生要貴一大半。”

林渙想了想直播間跟他說的,賈蓉捐一個五品龍禁尉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於是大膽猜測:“莫不是要五百兩銀子?”

沈倦看他一眼,奇怪:“哪裡用的著這麼多?捐個官也隻要八百兩銀子罷了。”

【白菜豆腐腦:嘶——那為啥賈蓉那個要一千二百兩?而且那個戴內相還說什麼襄陽侯的兄弟拿了一千五百兩找他?因為賈蓉是自家孩子才便宜了三百兩。】

【紅樓我來啦:還能是啥原因,太監貪唄,紅樓夢的背景有說明的,有說是清的,大明那會兒的太監多貪看電視就是了,貪個千二百兩的屬實正常。】

林渙嘖嘖稱奇,問沈倦:“倦哥,宮裡那些老內相怎麼樣?”

他以為能買官賣官的太監,總是有些名氣的。

誰知道沈倦說:“那些太監,說是內相,也不假,一個個都把自己當宰相,買官賣官、私通內帷的,數不勝數。”

“皇爺不管麼?”

沈倦搖頭:“現在忙著義忠親王的事兒呢,他們是附著在皇權之上的蛆蟲,再叫人惡心那也是蟲子,離了寄生的地方就沒了,所以皇上還沒下力氣整治。”

他學著林渙靠在邊上:“等過幾年局勢穩定下來了,你看他們還能不能活吧。”

林渙哦一聲。

他算是聽懂了,現在那些爭權力的皇子王爺才是正經的神仙打架,底下那些太監是附帶的,像賈家這樣的,就是在水裡的浮木,風浪大的時候隱在海上看不出來,等風平浪靜了,他們就露出來了。

沈倦看他點頭就想笑:“小孩家家的,腦瓜子裡都在想什麼?”

林渙癱著說:“大人的世界好複雜,我昨兒聽那府裡說,宮裡頭每個月的初一都來府裡要銀子,千兒萬兩地砸下去了,也沒什麼見著什麼水花。”

“管他們作甚。”沈倦踢踢他的腳,“起來坐著,等會我看你臨一帖字再走。”

林渙一骨碌爬起來,去桌上搬了硯台磨墨:“先生要去哪兒?能不能帶帶我?”

沈倦冷酷臉:“不行。”

“嘖。”

【白菜豆腐腦:歡寶變了,都敢嘖倦哥了。】

【一言不合:嘖嘖,不是之前看人就怕的時候了。】

【無語:歡寶,抽獎嗎?最近家裡小孩在練毛筆字,給我整兩張倦哥的字唄。】

林渙看見彈幕,說:“整兩張也不是不行啊,不過倦哥的是沒有了,隻有我臨摹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送你一疊。”

【無語:不嫌棄不嫌棄,歡寶的和倦哥的也差不多。】

林渙看見這話就想笑。

沈倦一抬頭就看見了,於是問:“怎麼,叫你練個字也這麼開心?那乾脆多寫上兩帖。”

林渙磨墨的手一停:“不了吧……?倦哥你先前不是說麼,等我臨摹得十分像你的時候就可以不用臨了的……”

他現在自己還沒怎麼學寫字,都是在描紅階段,這描紅出來的字和沈倦的也一般無二了。

沈倦不說話。

林渙隻能蔫巴巴地繼續臨帖了。

就這麼著,這字就寫到了下午。

林渙把臨好的字交給沈倦,幾乎是飛奔的速度逃出了書房——“先生我先走了!”

“等會!”沈倦揚聲,“回頭賈菌要是想買監生的名額,你叫他來找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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