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人都說是她害死了人,倒把沈昌瑉殺妻的罪名掩蓋住了。
這會兒正是初冬,外人的談論聲隱隱順著風聲進了沈倦的耳朵,
他麵容冷靜,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大步離開了這裡。
“其實……沈伯達人也就麵上冷了一些,做官卻是好的。”
“切,現在看人誰還看做官好不好?你看這麼多年,有哪家的淑女敢下嫁?前幾年還能說是他爹耽誤了他,這幾年他爹死了,他叔叔不是沒有張羅過他的婚事,二十多已經及冠的年紀了一直沒娶妻,他叔叔問過了許多人家,人家一聽說是沈昌瑉的兒子,都害怕著呢!”
有人不解:“這有什麼可怕的?”
“天知道他是不是表麵裝得好不好的,沈昌瑉不也裝得好好的麼,誰知道他私底下竟然是個白眼狼,還殺了自己的發妻?”
這倒也是。
最開始問的那個人也不說話了。
“人家都說,子肖父,誰也不敢賭一把沈伯達是個好人不是?”
“這麼多年一個願意嫁的都沒有?”
“那哪兒能啊?聽說許多閨閣裡的小姐都心動呢,就是家裡不願意不同意。”
說八卦說的最厲害的那個人捂著嘴笑說:“你們不知道,我聽人說起啊,但凡是看上這位的姑娘小姐,不出半年一年的,準能嫁出去,人家給他取了個諢名,叫月老!”
話才剛說完,他頭上就挨了一記打。
“誰啊!誰敢打老子!”
他猛回頭,就看見一個少年人站在他背後:“你誰啊你!”
少年人咧著嘴,對著他就一頓亂拳:“你站我門口說我先生的八卦,活膩味了是吧?”
旁邊的人都不敢吱聲。
林渙把人揍了一頓才爽快起來:“下回再叫我聽見你在外頭編排我先生,就不是一頓打的事情了,仔細你的豬腦瓜子!”
他呸一聲走了。
先前說八卦的挨了打的那個也閉緊了嘴不敢再說話了,拉著人悄悄兒跑了。
林渙猶在生氣:“他們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先生的名聲都叫他敗壞沒了!”
就是這起子人,不說沈昌瑉多麼過分多麼喪儘天良,偏要講究什麼死者為大,把一堆鍋都推到先生頭上,說他命硬,先是克死了親娘,又克死了親爹繼母——真是,放他娘的臭屁!
林渙難得爆了粗口。
【豬都跑了:歡寶彆氣啦!你跟傻批計較什麼?他們都是沒腦子的人,成日裡隻會搬弄是非的,和他們計較豈不是顯得你也傻?】
【金金不計較:彆的不說,月老……倦哥威力這麼大嗎?】
【一言不合:不曉得,人家議親又不會跟我們說,許是外頭傳的風言風語吧。】
【圖圖的耳朵:我覺得吧,倦哥好慘……明明渣爹做錯了,結果他一死了之,剩下的鍋全讓倦哥背了就離譜了,古代不娶妻影響很大吧?】
【無語:不娶妻對於男子來說其實還好,古代好多名士都沒娶妻呢,如果倦哥願意,家裡同意的話,不娶妻生子也沒關係啊。】
林渙點頭,是這個理。
這個時候南風盛行,忠順王爺一個競爭皇位的人都明明白白地說自己喜歡男的呢,不娶妻又算什麼?
可恨的是這群目光短淺隻會議論他人的人。
林渙心想,下回要是叫他再碰見這群人,就見一個打一個!
他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
誰知道就是這麼巧,晚上騎馬的時候,他就碰見這幾個在他門口說倦哥八卦的人了。
原來是王子騰手下的人。
前段時候王子騰才升了九省統製,人家都說他前途無量,京裡頭議論紛紛,覺得他往後必定是個威武大將軍。
說的人信了,他手底下的人也信了,估摸著王子騰也信了。
然而已經手握劇本的林渙覺得很奇怪——如果王子騰真的像傳言中那麼的受寵,怎麼會升了九省都檢點以後突然暴病死了呢?
【一言不合:要知道,九省統製就約等於軍區司令,九省都檢點那就是全國總司令,這麼一個關鍵人物竟然會暴病死了,本來就很離譜好吧?】
【金金不計較:確實……有點離奇,王子騰一個帶兵的人,身體肯定倍好,怎麼可能急病死了嗎?想想都離譜。】
【無語:你看你們都覺得離譜,更彆說他手底下的兵了,他們這會兒飄不就是因為覺得自己無可替代嘛?上頭有人罩著,他們當然囂張了。】
林渙也覺得他們好囂張哦。
韓奇還說:“這群人最近越來越過分了!上回在東郊的馬場,我本來看中了一匹馬,銀子都準備好了,叫人給我留著,這群人直接給我拉走了,還說我們不配騎這樣的好馬——我呸!”
馮紫英說:“難道就他們配騎不成?我看他們騎射技術也不怎麼樣嘛!還不如咱們好呢!”
他這話就叫那邊的人聽見了,自然心裡也不爽:“就你們這群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能和我們廝殺出來的人比?三年前……還是我們去的呢!”
謝鯨皺緊了眉:“我怎麼依稀記得,是我爹帶人去的?”
他發出了質疑。
那邊京郊大營的人哼了一聲:“管你們呢,有本事咱們來比劃比劃?”
平民出身的兵油子總是看不慣他們這些世家子弟,總覺得他們隻會一點兒花拳繡腿,看著厲害而已。
都叫人跳到臉上來了,韓奇這種暴脾氣還能忍?
“比就比!誰輸了就叫誰爹!”
林渙默默地看過去:“韓奇,你可真能啊?前幾回和我打了幾回賭,你贏過沒有?這會兒這麼飄?連叫爹都出來了?等會你自己叫,我可不叫。”
韓奇嚷嚷:“歡寶你怎麼回事?怎麼長他們誌氣,滅自家的威風?”
柳芳說了句大實話:“他不是想滅你的威風,是我們都不相信你的賭運。”
韓奇,老倒黴蛋了,逢賭必輸。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日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