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銀鼠皮的吧,前兒我爹給我寄了一塊銀鼠皮過來,隻是一直沒想好用在哪兒,索性給你就是了。”
林渙忙忙地點頭:“這個好,對了,我答應了給我同窗一盒限量的胭脂,你回頭找一盒給我,另有一頭鹿,這會兒冷得很,你叫跟來的夥夫弄一碗鹿血喝,暖暖身子,我隻要鹿角,它身上的皮毛還都在,能做一雙鹿皮靴子,晚上咱們一塊兒烤鹿肉吃好不好?”
林黛玉點頭應下。
林渙急著出去弄鹿耳朵帽子,臨出門才想起來:“對了,這兔子是謝鯨送來的。”
謝鯨?
林黛玉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
從前她隻知道送東西進來的是定城侯之子,林渙倒是沒提起過他叫什麼。
這會兒她倒是記住了,不免想起家裡那個大缸來,那缸裡有條魚,難不成是鯨魚?
可為什麼,這個謝鯨要給自己哥哥送這麼個東西?還有往日裡那些流水一樣的禮物……林黛玉皺緊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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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渙拿了銀鼠皮和鹿角,就催著丫頭們趕工,也幸好皮子都是硝好的,能直接拿來用,隻要將鹿角處理一下就好了。
第二天,他就拿到了鹿角小帽。
圓圓的帽子,上頭立了兩個尖尖的角兒,林渙看了看,覺得比彆的熊耳朵、兔耳朵可都好看多了。
他立馬興致衝衝地帶著帽子去找沈倦了。
“倦哥!看我給你弄的新帽子!”
沈倦抬頭,然後:“……”
關鍵林渙還沒察覺到他的情緒,直接把帽子塞進了他的手裡,眼巴巴地盯著:“倦哥,你試試嘛!很可愛的!”
沈倦僵硬了一下,沒動。
林渙乾脆伸手,踮著腳幫他套到了頭上。
然後站遠了一點,看了看,點頭:“果然很合適,做的正正好,我就說我沒記錯尺寸,我的丫頭還說小了,哪有小嘛!”
【心上人:截圖成功!哈哈哈哈哈哈倦哥和這個帽子,謎一樣地相配。】
【紅樓我來啦:完了,我想起87版紅樓夢裡,王熙鳳那個貂一樣的造型了,倦哥要是穿一身的皮毛,估摸著跟那個時候的王熙鳳有點兄妹像哈哈哈哈哈哈。】
【一言不合:這種柔軟可愛的帽子,戴在倦哥頭上,其實還挺好看的,如果忽視他凍得梆梆硬的臉的話。】
【豬都跑了:我也覺得,好看是好看,就是氣場不太配,習慣了他性格的人,總感覺會有一點出戲。】
林渙看到彈幕這麼說,頓時反駁:“哪裡出戲了?我覺得挺適合的!倦哥的性格就和這個皮帽子一樣,柔軟溫暖!”
直播間的觀眾們都心說那是隻單對你的柔軟溫暖,沒看見他平時上課的時候都是麵無表情嗎?
歡寶你對倦哥的濾鏡也太厚了啊!厚到離譜!
他們都以為沈倦會拒絕戴這個帽子的,結果,他隻是摸了摸帽子,特彆無奈地說:“我不喜歡戴帽子。”
嘴上這麼說,迎著林渙期待的目光,他還是沒把帽子摘下來。
不僅沒摘,他還戴著去參加晚上的宴會了。
看到他的人都驚呆了。
“這……沈倦,你什麼時候開始戴這種帽子了?”
“難不成今年流行這樣的帽子?”
有人疑惑:“怎麼感覺戴在沈伯達頭上,有點違和,又有點合適?”
還有人隱隱地心動:“我覺得這帽子有點好看,要不要也整一頂戴戴?”
“你長什麼樣,人家長什麼樣?心裡沒點數啊?”
“……”
沈倦迎著所有人打量的目光,僵硬地進了場。
從前他也是目光的中心,他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目光,任由他們打量著,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一絲絲的怪異。
他儘力忽略了這些人打量他的眼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屁股還沒捂熱呢,就聽見上頭有人笑起來,過了一會兒,就有太監過來請他了:“沈大人,皇上有請。”
沈倦已經猜到上頭為什麼叫他過去了。
果不其然,皇帝一看見他的帽子就笑:“哈哈哈,沈司業這頂小帽倒是頗有童趣。”
沈倦躬身:“讓陛下笑話了。”
皇帝悶聲笑個不停:“難得看沈司業這個打扮,倒是看了個稀奇,我記得你好像二十五了?”
沈倦點頭。
底下的官員們都對視了一眼。
皇帝的每一句話,他們都恨不得翻來覆去的琢磨,這會兒偏偏記得一個司業的年紀,也不知道有什麼深意。
他們一向知道,這位沈司業挺出名的,可也不至於出名到皇帝都記著他多大了吧?這都是未來閣老的待遇啊。
而且如果他們沒記錯,這位司業,三年前還和太上皇來往得頻繁呢,大太監戴權還說,沈倦那會兒在太上皇的禦書房裡頭來往自如的。
怎麼這會兒新帝對他也挺熟悉的樣子?
難不成是借著這個事兒,向太上皇示好?
畢竟最近太上皇似乎有重攬大權的勢頭。
他們在底下瞎琢磨著,不知道新帝有什麼深意。
一看他們的臉色,新帝就不爽快起來了,隻是他的這種不爽快,沒有表現出來,彆人也感覺不到。
又問了兩句話,他才懶懶地把人叫下去了,恢複成了冷漠嚴肅的樣子。
底下人這才停下了議論。
而另一邊。
林渙他們正聚在一塊兒喝酒吃肉。
也是不打不相識,那群兵油子低估了他們,結果就以三隻動物的差距輸給了林渙他們。
輸完了就認了,後來雙方又找了個地兒切磋了一下,有輸有贏。
武人嘛,難得有記仇的時候,打過了一架,大家就都算是朋友了,原先鼻孔都快掀到天上去的人,這會兒又勾肩搭背地互相勸酒。
韓奇酒量大,摁著一個兵就狂灌,一副要一個人喝倒一片人的氣勢。
柳芳和林渙默默坐在角落裡。
他們兩個一看就是文人底子,人家倒沒為難他們。
林渙捏著小刀慢慢片肉吃。
冬夜裡的一塊烤肉和一碗酒,足夠讓身上的溫度熨燙。
在京城裡呆久了,就會向往外頭的生活,林渙這三年裡悶頭讀書,倒很少有這樣鬆快的時候,連和朋友們都不敢太放縱。
他開始期待起沈倦說的,去外頭遊學的日子了,想必是極好的、極快樂的。
推杯換盞,十來號人喝到了大半夜,像林渙這種酒量少的,本來早就該喝醉了。
奈何他學壞了——他現在已經會假裝喝酒,然後把酒偷渡到係統空間裡,這樣他永遠都不會喝醉。
馮紫英還大著舌頭懷疑:“歡寶,你的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啊?是不是背著兄弟們偷偷練了?”
林渙笑而不語。
他叫了小廝們挨個把他們扛回去,自己在外頭走了走,散掉了身上唯一的一點兒酒氣。
正要回帳篷洗漱睡覺呢,就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在甄英蓮她們的帳篷外頭晃悠著。
林渙立馬精神了。
哪來的賊子宵小,敢跑這兒來鬼鬼祟祟的?!
林渙順手摸了一根木柴,朝著那人悄悄走過去,然後趁他不注意,撕下他的衣裳塞住了他的嘴,然後用腰帶把他的手反捆在身後,抄起棍子就是一頓亂打。
他壓低了聲音:“哪裡來的小賊!敢跑這裡來?!”
被塞住嘴的小賊嗚嗚嗚地哭喊掙紮。
林渙又是一頓胖揍:“不許吵鬨!回頭把我妹妹們吵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小賊立馬哽住了,不再出聲。
林渙還在想著這人是誰,為什麼在外頭,見他老實了,就把人翻過來。
結果一翻過來,他人就傻了。
正痛哭流涕的不是薛蟠又是誰?
林渙拉下他嘴裡塞著的衣裳布:“薛大哥,你跑這來乾什麼?”
薛蟠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
林渙懷疑起來,也不給他鬆綁,舉起棍子威脅他:“老實說!”
薛蟠哭喪著臉:“我……我就是來看看……”
他還惦記著那天看到的甄英蓮,隻是這幾天一直不得見,今天晚上他越想越難耐,總迫切地想著再看一眼,就鬼使神差地到了這兒。
到了才知道不妥,可他來都來了,又不想回去,隻盼著能不能偷偷看一眼……
然後就被林渙揍了。
林渙聽完呸一聲:“你整日裡都在惦記什麼東西!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你這樣和登徒子又有什麼區彆?!”
薛蟠低著頭。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見了甄英蓮就魂不守舍的。
【豬都跑了:淦,總不能是該死的命運吧。】
【圖圖的耳朵:……彆了吧,英蓮落他手裡能得好?原著裡可都說過了,薛蟠對她也就一時新鮮,得手了就撂開手了,而且他本來就喜新厭舊,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可惡心了。】
【一言不合:真的,讓他離甄英蓮遠點吧,我真的,一看到她就想起英蓮客死他鄉,還是被虐待致死,今天就是月老來了,用紅線把他們倆捆死了,我也想辦法把他們倆拆散了!】
林渙也認同,這丫真不算是良配,他身上唯一可取之處也就是對母親和妹妹好,卻對枕邊人都不當回事。
要真論起緣分,林渙覺得他和夏金桂才是絕配,夏金桂能把他吃得死死的。
因此,他舉著手裡的棍子:“我警告你,離甄家妹妹遠點!要是叫我看見你多瞟她一眼,彆怪我把你眼珠子摳下來!”
薛蟠這會兒還能說什麼?隻能連連點頭。
然後摸滾打爬地跑了。
林渙冷哼一聲,丟了棍子回了自己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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