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特意把賈寶玉拎到了林渙跟前:“今天人多,裡頭又都是女眷,恐怕衝撞了,哥兒好歹帶著他一塊兒出去轉轉。”
林渙嘖嘖稱奇,心說你還知道男女大防啊,那怎麼在家裡的時候就任由賈寶玉這裡鑽那裡逛的呢?這會兒倒拿這個出來說事了。
他又看了賈寶玉一眼。
他手邊上站了個靦腆得過分的男孩子,長相、儀態都忍不住讓林渙懷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錯了。
【銀翹片:這是秦鐘吧……曹老果然沒有欺騙我,確實長了一副風流女兒之態。】
【金金不計較:啊,他往賈寶玉旁邊一站,我還以為他是女眷女扮男裝混進來了,就很離譜,雖然不該評價一個人到底娘不娘這個問題,但是看到他我是真的忍不住。】
【一言不合:長相都是爹媽給的,性格才是他自己長出來的,恕我直言,原著的秦鐘就是個辣雞!他姐姐被公公強逼著苟合,他一言不發,這還能說是他不知道不察覺所以沒反應,後來饅頭庵的事情就更離譜了,他親姐姐才死了多久啊?下葬的時候誒!他居然和智能兒在寺廟裡偷情??】
【一言不合:每次我看到這個情節就想罵人,什麼垃圾東西,他姐姐是為了讓他好好讀書才讓他和賈寶玉認識的,這樣才能借著賈寶玉的身份進賈家私塾裡頭讀書,往後他要是爭氣一點,也能替秦可卿撐腰,結果呢?】
一言不合越說越激動。
【一言不合:這憨批東西,進書塾就是跟賈寶玉你儂我儂,跟香憐、玉愛在裡頭打情罵俏、眉來眼去的,我真的無語了,金榮那會兒還真沒罵錯他,這人活該被罵來的。】
【圖圖的耳朵:冷靜,永遠不要試圖理解一個憨批的思想,他能在賈府裡頭和賈寶玉搞那啥就很離譜了好不好,曹老說他們倆“未見真切,未曾記得。此係疑案,不敢纂創。”,咋說呢,如果真沒啥,他直接就不寫了,何必多添這麼一句話呢?】
林渙看了一眼秦鐘。
秦鐘也乖覺,立馬說:“叔叔好。”
林渙:“……”忘了他輩分比較大了。
秦鐘笑說:“這幾日一直忙著入學的事情,還沒跟叔叔問好。”
“你入學了?”林渙問,“在哪裡讀書?”
秦鐘說:“就在賈家義學裡。”
看來就算賈菌賈寶玉他們沒在義學裡頭,秦鐘還是進去讀書了啊?
林渙留了個心眼:“你如今讀書讀到哪裡了?”
秦鐘:“正學四書呢。”
林渙便隨口提了兩句《大學》中的知識問他。
秦鐘去了義學,整日裡頭隻管和香憐、玉愛廝混,哪裡來得及學那些書本?當即紅著臉低下了頭。
賈寶玉最愛他嬌柔嫵媚的模樣,見他羞愧難當,憐愛得和什麼似的,立馬說:“這大好的日子,提那些東西做什麼?再說了,鯨卿才剛入學,還沒跟得上老師教授的課業,一時答不上來也是很正常的嘛。”
“嗯。”林渙隻當看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勾連,隻敲打他,“往後讀書的時候,好歹想想你姐姐,她是為了什麼把你送進學堂裡去,你可彆荒廢了她的心,等我得了空,還要抽你的學問的。”
反正他隻說了要抽學問,又沒說什麼時候抽。
秦鐘那種膽子小的人,身後得有隻狼狗追著,才不會叫他跑步的時候鬆懈了,這人就需要盯著他才好。
說完話,他才往朝他招了半天手的謝鯨、韓奇那邊兒去。
留下秦鐘咬著唇,淚眼朦朧。
賈寶玉心疼他心疼的和什麼似的:“你放心,我往後護著你就是了。”
秦鐘說:“叔叔要管我,難道寶玉你還能攔著不成?”
賈寶玉立馬閉嘴了。
他對林渙也有心理陰影,甚至覺得,抽問、盯著秦鐘做學問這種事情,林渙也不是做不出來。
這叫什麼來著?對,就跟他先生一樣,兩個人完美的相似,大約是跟他先生在一起呆久了,都快長成了他先生的樣子了。
林渙可不知道他在吐槽自己,他的注意力全在謝鯨身上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大紅箭袖,顏色鮮亮,和賈寶玉一左一右站著,兩個人格外的晃人眼。
林渙一眼就瞅見了他腰間掛著的胡蘿卜掛飾。
韓奇還在笑:“你們看看他,穿成這個樣子,騷包給誰看呢?”
他伸手要去撈謝鯨腰間的那個胡蘿卜掛飾:“穿這一身你這配的什麼東西?讓我瞧瞧?”
謝鯨立馬捂住了自己的胡蘿卜:“這也是你能瞧的東西?不許看!”
韓奇翻了個白眼:“小氣鬼,什麼寶貝,連叫我看一眼都不肯!指不定就是哪個小姑娘送的吧?”
他剛說完,一扭頭,就看見了林渙的死亡射線。
“……”他摸摸腦袋,“我說錯了嗎?你怎麼這個表情?”
林渙冷笑了一聲:“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話,怎麼總在外頭憑空汙人清白呢?”
韓奇:“啊?不會吧?謝鯨難不成還有什麼名聲不成?”
謝鯨:“?你說什麼屁話呢?我哪裡沒有名聲了?我警告你說話說清楚一點兒?”
韓奇嚷嚷:“還說呢!你要是有名聲,你把那麼個胡蘿卜掛在身上算怎麼回事?”
他不管林渙已經快要殺人的視線,說:“你看你的一身衣裳,和這胡蘿卜配不配?不配你戴它做什麼?還說不是哪個小情人送你的東西,不是你寶貝什麼?不是你都不給我看一眼?”
【銀翹片:韓奇,一個致力於把自己作死的男人。】
【一言不合:韓奇,一個把所有黑鍋拽到自己身上的男人!】
【圖圖的耳朵:韓奇,一個每天給我們添樂子的男人,即將被歡寶揍一頓的男人!】
然後林渙就掐住了韓奇,微笑:“好兄弟,回頭再收拾你。”
韓奇正不明所以呢。
賈寶玉跟秦鐘說完話以後趕上來了:“等等我!”
他也看到了謝鯨衣服上格格不入的胡蘿卜掛飾,有點驚奇:“這怎麼看著像是林妹妹的針線活?”
謝鯨立馬皺眉:“你怎麼認得出來的呢?”
賈寶玉說:“我看過啊!上回去找她玩的時候,正看見她做這個呢?這兩天沒看見了,我還好奇呢,還以為她給了哪個丫頭,這怎麼在你身上?!”
謝鯨立馬否認:“大約是湊巧吧?我這是自己丫頭隨手做的。”
韓奇卻有點明白為什麼剛剛林渙生氣了,感情他是撞人家槍口上了啊。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反倒對謝鯨說:“你這丫頭的針線活還不錯,我看你這身衣服上頭倒還有隻兔子,剛剛是我眼拙,沒有看出來,和你這配飾還挺配的。”
一提起兔子,韓奇忽然就想明白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謝鯨得意:“那可不,我特意做的!”
林渙鬆了口氣。
【一臉懵逼:明明是林妹妹做的,怎麼他們非說是丫頭做的呀?我不太懂。】
【圖圖的耳朵:因為這個玩意兒,私底下送可以,拿到明麵上說就不好了?尤其是韓奇前腳剛調侃了謝鯨說是哪個小姑娘送給他的。】
【豬都跑了:謝鯨和韓奇是不想把這事兒嚷出來讓大家都聽見吧!外頭人這麼多,人多耳雜的,傳出去對林妹妹的聲譽不好。】
【一隻肥肥:是的,所以他們才說是丫頭做的,不像賈寶玉,非要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是林妹妹做的,之前歡寶白教訓他了。】
結果賈寶玉好像沒有意識到一樣,仔細把謝鯨晚間掛的胡蘿卜掛飾看了好幾眼,嘟囔道:“難不成真是撞了?”
謝鯨聽見了,連忙把胡蘿卜塞進了胸口:“好了!你注意這個做什麼?且等著吃席吧!”
這回來的人都是勳貴人家的子弟,和賈敬輩分差不多的都在外頭由賈珍等人幫著招待,裡頭他們這些年紀小些的,就是賈蓉招待的了。
賈蓉看見林渙還說:“叔叔等會兒吃完了且等一等,我祖父有話要與你說呢!”
韓奇笑罵:“有什麼話你們平日裡不能說不成?本來我們都商量好了說要合夥把他灌醉了,你偏說敬叔要找他,等會兒他又找著機會跑了!”
賈蓉連忙告饒:“這幾天都忙著壽宴的事兒呢,又怕耽誤了叔叔的事兒,才沒告訴他,今兒碰見了也是湊巧想起來了。”
林渙說:“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心裡想著,賈敬找他能有什麼事兒?總不能是為了賈珍吧?!
心裡存著事兒,他這頓壽宴就吃的也不安生,等大夥兒都吃完了,他幫著把人送走了,才轉回到寧府後頭去。
正從東南邊假山裡頭過的時候,他聽見了耳朵邊上有聲音,連忙探頭去看——
卻見一個形容猥瑣的爺們蹲在旁邊那座假山口,因為是背著的緣故,林渙又走路一向輕的很,那人便沒看見他。
林渙順著他的目光一看。
遠遠正在走過來的不是王熙鳳又是誰?
他立馬明白了,這蹲著的人原來是賈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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